雪花飞舞,月映着湖。
冷风吹动着衣袖轻摆,曼倾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似乎是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黎貉催动内力,缓缓地温暖着近在咫尺的女子。
曼倾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男子俊朗的侧脸,不知是什么迷了她的眼睛,视线竟有些模糊不清。
推开房门,黎貉将曼倾缓缓地放在床上。
之后,黎貉慢慢地解开领口上第一个精致的领扣,脱下自己的长袍。
曼倾低着头,脸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黎貉没有说话,看着她,继续把里面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又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烛光下,黎貉的躯体修长而又结实,小麦色的肌肉雕塑出的开阔胸膛和结实的小腹,月亮柔软的光芒把他的身体笼罩在一片象牙白里。
曼倾咬着嘴唇,不明白此时他这么做的用意,只能防备地呆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黎貉先开口。
“愣着干嘛,赶快擦干身子,干净的衣服都放旁边了。”黎貉脸上泛起似有似无的笑容,说着:“我的伤口裂开了,一会儿你换好衣服后帮我换药。”
曼倾闻言,抬头看向黎貉受伤的地方。目光所及,曼倾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黎貉身上的伤口又再次将那一夜的点点滴滴撕裂在自己的眼前。
良久,曼倾抬头看进他的眼里,浅浅的说:“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吧。”肩膀处的绷带已被然的鲜红。想到这都是因为刚才救自己,不禁深深的自责起来,她并不想欠他。
闻言,黎貉探下身来,一步一步逼近。
曼倾睁大眼睛,脸刷的红了起来,“你......”
只是话还没说完,曼倾的嘴便被黎貉用力的捂着,发出含混的声音来。离自己鼻尖只有几寸距离的黎貉,瞳孔里,是别人无法猜测的神色。
“先换衣服。”黎貉不容置疑地说到。然后放下床幔,蓦地转过身去。
视线被隔绝,曼倾深吸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黎貉与之前有着些许的不一样。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命在黎貉的眼中只怕是无关紧要。只是,没想到今夜当司马绝一掌把自己击入水中之时,他会突然现身相救。不知为何,这突然的改变,总令她不由自主的慌张与不安。
曼倾挥去脑海里的种种,拿起床边的衣服,这才注意到送来的竟是一件水蓝色的长裙。
换好后,曼倾不禁蹙眉,这件长裙仿佛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非常的贴合。
曼倾卷起床幔,看到黎貉正坐在桌前懒懒的饮着酒。桌子上摆满了不知何时送来的瓶瓶罐罐。
听到动静,黎貉缓缓的转身,眼前女子正朝着自己正缓缓走来。
蓝色的衣袂随着她轻浅的脚步飘舞翻飞,有着超脱尘世的淡然清雅。未干的长发此时随意的披散下来,如此清秀,如此纯净。
曼倾来到黎貉声旁,仔细检查着黎貉的伤口。他背后的伤不止一处,这些疤痕透露着一种肆意的英俊。当眼光触到另一侧肩膀上的伤疤时,曼倾不禁眸色一深。
曼倾拿起桌上的剪刀,把原来的绷带从背后剪断,将绷带和肩上的伤口分离。从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挑出了药,然后小心翼翼的给伤口上好了药。
整个过程如行月流水般自然熟练。
黎貉静静地看着眼前女子专注的眼神,不自觉地说着:“我很好奇,一个大家闺秀怎会对这样的事情如此纯熟?”
正在缠绷带的双手微微一震,阵阵的闷痛之感浮上心头。
他对自己的疑虑岂会轻易消散?
曼倾回头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也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才可以在堂堂二皇子肩上留下如此深的齿印?”
目光所及,只见一个深深的齿音赫然出现在黎貉的左肩上,仿佛已经陪伴着他度过了很多岁月。
曼倾一叹,欲转身离开,但还没迈出一步,手臂便被人紧紧扣住。
曼倾失去重心,跌坐在黎貉的怀里。
“你想怎样......”曼倾的话还没说完,黎貉突然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带着滔天怒意,惩罚般的力道,仿佛要用唇舌将她碾碎吞进腹中。
她拼力挣扎,他双臂如铁钳,任她如何努力,也只是被他越箍越紧。
那一夜,自己为他解毒之时,两人都未曾唇齿相接。可是此时,曼倾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吻上自己。
烛光印染着两人的身影,呈现出绯色的气息。屋外,月亮游移在漆黑的天幕下,淡淡的凉意肆意的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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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派小人来问一声,二皇子和夫人现在是否可以前去永辉殿了?”
门外的小顺子毕恭毕敬的询问着屋里的人。私下里却犯着嘀咕,“奇怪,刚才只看到黎国二皇子一个人走出永辉殿,何时会多了个夫人?”
门外适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紧紧纠缠的两人。
曼倾跌跌撞撞地逃离黎貉的怀抱,却又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桌子。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碎裂开来。
曼倾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狼藉,就像现在自己的心情,一片凌乱,却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理。
似乎不习惯这样的安静,曼倾蹲下身,想要收拾地上的碎片。
却在手刚刚触到碎片时,被黎貉紧紧的抓住。强势的力道不容曼倾一丝的的挣扎。
“走吧,永辉殿里的宴会怕是要正式开始了。”黎貉淡淡的说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司马绝的嘴真是个漏风的墙。定是他把曼倾也来到皇宫中的事情说给了皇上听。”
曼倾用了很长的时间去适应手指传来的温暖,看着身旁的男子,又不禁释然一笑。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他是睿智的也是危险的。他们之间总是不停地试探。一个人的心是很小的,有了爱便容不得半分猜疑,有了猜疑便容不得爱。
只是他的问题也让自己感到不解。印象中并没有为别人处理过伤口,怎会这般熟练?
却也只是片刻间,曼倾便掩去了所有的情绪。仿佛一切发生的了无痕迹,只留下身后深深浅浅的两排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