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辉殿内,桃花嫣然,依旧热闹非凡。
高台两侧宾客落坐。左侧是皇后和妃嫔以及纵多的名门淑女,右面是正在随意喝着酒的黎冥和黎子枫。
殿门处,黎貉和曼倾披着月色并肩缓步走来。
“我们进去吧。”黎貉回过头来,难得温和一笑,给人暖如春风的错觉。
曼倾微微点了点头,顺着黎貉的目光朝永辉殿里望去,只见高朋满座,热闹宣化。
黎貉温暖的手依旧自然地牵过曼倾的手,神色之间仿佛有着极致的温柔。
望着十指相扣的两人,似乎很恩爱的样子,黎子枫有点找不到北,一口酒水差点喷出来。
没想到除了伊瑶公主,还有第二个女人能和二哥一起并肩而走。
是二哥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还是我黎子枫疯了啊?
可是话说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和她相处,有一份简单,有一份轻松。他好像已经接受了顾曼倾是自己皇嫂的事情。
一旁的黎冥一饮而下,擦肩而过的刹那,他清晰地看到黎貉眼底的黯然,自言自语道:“美男计?温柔计?难道这就是老弟黎貉把被动变成主动的方法?这也太下血本了吧!”
屏风后一直未现身的女子看着这一幕,清丽的面上掠过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之色。
从一落坐,曼倾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这种感觉压抑得让她无法喘息。黎貉见她面色愈发不好,眉头微皱,侧头温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谢谢。”曼倾浅浅的微笑着,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下一刻纤细的腰却又被黎貉紧紧地搂住。在别人看来,俨然一对新婚不久打情骂俏的璧人。
看着满脸通红的曼倾,一旁的黎冥脸上泛起似有似无的邪邪笑容,拿起酒杯,用唇语示意曼倾:“恭喜!”
曼倾一阵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入他们兄弟的怪圈之中。
要想与他们周旋,一味的避让是不行的。曼倾也举起手中的酒杯,亦用唇语回答:“无聊!”
看着曼倾略带挑衅的目光,黎冥有点不淡定了,这女子何时变得这般生动了,呵呵。
正在这时,荡人心魄的乐声轻扬而起。
视线所及,皆纷纷扬扬的飘洒着白色羽毛。从永辉殿的正中央齐齐的落下串串珠帘,这些珠帘围成一个神秘的空间,仿佛等待着仙子的降临。
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屏风后飞跃而起,手握着长长的丝带,一路飞向珠帘内。女子缓缓落地,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忽然自地上再次翩然飞起。周身的珠帘亦随之轻摆。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一曲舞毕,女子缓缓地走向正殿,轻启朱唇:“蓉儿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女子盈盈一转身,羞涩的看着黎国的二皇子。
别人的掌声她一点也不在乎,只愿能凭此舞引起他的注意。
黎貉随意的扫了司马蓉一眼,并未开口。
一向自恃过高的司马蓉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引起他的青睐?
不禁幽幽的望向一旁的曼倾。眼神顿时变得寒芒厉厉。
嫉恨,不甘……从眼底缓缓涌现。
从司马蓉一现身,曼倾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司马蓉梳着垂云髻,明艳动人。只是身上的衣服也是水蓝色。
只怕这不仅仅是个巧合。
难怪司马蓉的目光会这样,曼倾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精明如黎冥,此时伏在黎子枫身旁,小声的说:“本是个美人胚子,却这般善妒。反而失了灵气。老七,要是你娶回家后,搞不好会把堂堂黎国七皇子修理得男不男女不女!”
本来还在想小柏那个死丫头一个人在军营里,会不会闯下祸端。此时却被黎冥拿来开玩笑。
黎子枫没好脸色的瞪着黎冥,暗示道:“不要打我的主意。要娶,你娶!”
皇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微妙的气氛,对着怔愣的司马蓉说:“蓉儿,快跟各位贵客斟酒啊。”
司马蓉回过心神,不禁暗暗叫苦。自己怎么会因为看见别人和自己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就这般失了身份。
多亏了母亲提醒。连忙行礼道:“是,母后。”
司马蓉双手拿着酒壶,来到黎冥身旁。正欲为他斟酒,却被黎冥先抢了杯去。司马蓉尴尬的看着一脸坏笑的黎冥,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
“是不是喝了这杯酒,就要娶你啊?”黎冥用只能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询问着。在看到司马蓉一副想得美的神情时,十分放心的把酒杯伸出,“那就多谢了!”
下一刻司马蓉纤足轻点,拿起黎貉面前的酒杯,为这个自己一见倾心的男子斟酒。随后望向一旁的曼倾,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曼倾暗暗叫苦,看来自己可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司马蓉故作精明的眸光轻垂又抬起,已然转了几转。
“今天是我父皇的六十大寿,不知可否请二皇子夫人表演一节目来助兴呢?”司马蓉把二皇子夫人这几个字说得特别不甘心。
这么快就开始针锋相对了,只是这大殿之内本不是曼倾可以展露锋芒的地方。琴棋书画本是怡情之物,用来攀比岂不亵渎了?
曼倾本想推脱,一旁的北国太子司马绝突然说:“琴棋书画中,父皇最喜欢下棋了。不知二皇子夫人可会下棋?”
多年的宫廷生活,什么样的歌舞是他司马绝没见过的?
有形式没灵魂的表演可入不了他的眼。也就自己的蠢妹妹以为黎貉会因为一支司空见惯徒有虚表的舞而爱上她。
这个蠢货,以黎貉的个性,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
大殿上的目光齐齐的注视着黎貉身旁淡雅的女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似乎越美丽的东西他们越想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