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夏阁宣萱参见王爷!”那声音如同黄莺芊儿转,令人遐思。
果然,黎庚的目光已经向自己这边望过来。她娇羞地一笑,“王爷这些日子以来,宣萱始终没有见到您,心中对于王爷很是惦记。”
说话时,她望着黎庚笑靥如花,尽力显示出自己的卓尔不群。
他果然注意到了这里。
“大家起来吧!”
“哎呦!”宣萱娇呼一声,却被身边的丫鬟清荷扶住。她有些幽怨地瞪了清荷一眼,似乎责怪她多事。
当她望向黎庚的时候,却发觉他正手轻轻扶着叶流苏,眉间露出关切的神态,道:“芊儿,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是……”叶流苏面色微红,“方才给你施礼的时候,时间长了,腿就难免酸了。”
“你初来这里,府中的繁文缛节太多,你怎么可能适应呢?”王爷有些心疼地说道。
就在方才,看到叶流苏嘤咛一声,他的目光立刻从宣萱的身上收了回来。见到叶流苏蹙眉,他的心不知道怎么,居然莫名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疼惜。
“王爷,我要回去了。今日我要向王妃请安,不知道王妃可否让我离开?”说着,叶流苏的眼神从赵飞雪的眼睛中掠过,唇边带着一丝犹豫。
黎庚拉着她的手,道:“王妃身子不好,这些日子你就不要来请安了。等过几日再说吧!”说着,眼神从赵飞雪面上淡然滑过。
“王妃,芊儿新来府中,不比旁人,希望你能够不要为难她。毕竟……”他顿了顿,望向叶流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舍。
“毕竟她跟旁人不一样,不要让这凡俗的礼数拘束了她。”
什么?跟旁人不一样?听到这样的话,不光赵飞雪听的是那么刺耳,就连宣萱都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王爷,这个女子实在不是一个善类,希望王爷不要被美色迷住了心智。”宣萱忍不住喊道,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叶流苏。这个女子还真是能够装可怜,方才那嚣张的气势到哪里去了?
“宣萱,你不要太过分!”黎庚面上有些不悦,他的手牢牢拉住叶流苏的手腕,那小小身子里面居然像蕴藏了奇异的能量一般,难道她要挣脱自己么?难道她要选择离开么?
“王爷,这个女人方才还是那么嚣张!现在见了您,就变了另一个人。方才他还掌掴王妃身边的丫鬟碧柔。如果你不相信,你看看!”宣萱说着,一把将王妃身边的碧柔拉到了王爷身前。
“王爷……”碧柔此刻连羞带怯,慢慢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黎庚。
赵飞雪有些怨怒地望着宣萱,这个贱人是不是傻?难道自己受到的侮辱还不够,居然将自己的丫头也拉出来示众?
叶流苏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宣萱居然将碧柔拉到了众人面前,黎庚会相信自己么?他的心里会怎么想?
蓦然,她抬头触到了黎庚的目光,那是一种让人难以遁形的明了,更是让人心思无法躲藏的审视。
“你相信我么?”她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神中带着笃定,带着决然。
黎庚慢慢点头,方才他真的很怕叶流苏摇头。是为了什么呢?他只要跟她两不相疑。其他的,他不想多问。
“王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么?”赵飞雪见到尽管如此,黎庚居然不想询问。她忍不住冷笑。看来这个狐媚子居然真的勾去了王爷的魂魄,进到“凝萃阁”中,对于自己这个正牌的王妃,连问都不曾问过半句。却对这个贱人嘘寒问暖,真是欺人太甚。
她指着叶流苏叫道:“你欺人太甚!”
黎庚满面不悦,一声断喝:“王妃,够了!本王不想在听任何话。虽然本王不曾在场,却不代表本王不闻不问。若是没有特殊的事情,叶流苏不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里是王府,王妃的一举一动,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赵飞雪漠然一笑,听听,这个借口多么的堂而皇之,自己是王妃,难道就应该任人宰割,不敢还手么?
“王爷,这个贱人实在是可恶!”那是宣萱在尖声厉叫,她指着叶流苏嚷道:“你这贱人,是你使了什么法术,居然让王爷对我们这些人都失去了爱意,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你这妖女!妖女!”
“够了!来人呀!宣美人犯病了。给我把她送回去!”黎庚怒火中烧。
叶流苏轻轻将他的手掌挣脱,低声道:“王爷,今日之事,都是叶流苏一人的错。请王爷惩罚我吧!”
“本王现在很累。来人呀,送苏美人回去吧!”黎庚的话中带着一丝疲倦,似乎跟之前的那种缱绻不可同日而语。
叶流苏见到他面上带着倦意,只得躬身施礼离开。
“小路子!我们回书房去!”他低声道。转身望着赵飞雪,“王妃,我希望你能够做好王妃的本分,不要轻易地听到别人的挑唆。那样自甘堕落,失了身份。”
赵飞雪见到他话中带着莫名的距离,似乎将自己同他的距离霎时间推开了无限的遥远。可是,这样的结果是谁造成的?
她默然了。
一间密室。一个身着淡黄色锦袍的男子端坐于其上。他正是黎庚。
“来人!”他面上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原本一双带着无限笑意的眼睛变得凌厉起来。
一个身着暗黑色夜行衣的侍卫站在了他面前。
“主子。”
“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他冷冷地道。
“启禀主子,您让属下查的东西,属下已经全部写在这封信上面了。”
说着,那个黑衣人向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恭敬地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慢慢打开。从里面滑落出一张女子的画像。画像之上,女子浅笑盈盈,眉间那抹绝美的容姿,让人见之忘俗。
他眉间一动,眼神中带着一抹爱意,将那掉在地上的画像,轻轻拾起。用手轻轻掸了掸,似乎担心地上的灰尘玷污了她的绝世的清丽。
端详了许久,他终于移开目光,将那画像放在了桌上。一面将信笺取出,细细展开。
慢慢地,他的眉头变得紧锁,眼睛中流露出一抹难以化开的怒意,那是一种深深的隐藏得很久的震怒,更带着一种难以琢磨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