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嘴里一口酒直直的就喷了出来，继而便是不断的咳嗽，咳了好半日，他才斜起眼睛打量了白菜一眼，继而色迷迷一笑，“小脸蛋还不错，就是看起来人得有点傻。”
白菜有点儿急，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说了傻了呢。她刚才之所以露出那样的表情，还不是因为昇夜君忽然就说让老头儿给她上课，她才露出有些傻的表情。
昇夜君微微挡在白菜面前，然后安抚一般伸手摸了摸白菜的脑袋，白菜被他忽然温和的模样吓了一跳，想说的话，一句都不记得了。
“人是有点傻，但是不算笨，你来府上授课，我帮你去妖界请一个绝色舞姬。每天给你跳舞。”昇夜君一脸满打满算的神情。
老头儿眼珠一转，明明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于是又板起脸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白教你这么些年，就一个也敢打发我。”
昇夜君咬了咬牙，“三个。”
“七个！”
“五个！”昇夜君有些咬牙切齿。
“六个！”
“爱要不要，我另请高明。”昇夜君抓了白菜的手就要走。
“哎……等等……什么破脾气，说走就走，”老头儿有些不满的扁着嘴，“五个就五个嘛。五个，也可以。不过，有好酒好菜不？”
昇夜君面无表情，“我府上，会没有好酒好菜？”
老头儿将酒壶直接就丢了老远，“就这么定了！”说着，他便跑进了屋子里对着满屋子念书念的摇头晃脑的孩子说，“你们回去吧，放学了放学了，先生我看舞姬去了。哈哈，有美人儿看咯。”明明胡子头发都花白了，跑起路来是半点不见喘。
白菜有些回神，“你真的要让这个色老头帮我授课？”
“唔，是的。”昇夜君低头看白菜歪着的小脑袋。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极有润泽，带出一种毛绒绒的感觉，让人很想伸手摸。
白菜顺从的被他摸着头，一点儿反抗都没有。或者，应该说，她已经作为一个猫，被睚眦摸惯了。这个情况对她而言，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顺毛。
“为什么呢？我干嘛要上课？”
昇夜君微微一笑，阳光下，他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却漾出一抹温柔，让人觉得有些令人心惊的美，那样美，美得好像随时都可以破碎，令人心疼。
白菜有微微的愣神。
“你乖乖的听话就好。”他的回答很简单。白菜没有再问，便点了点头。仿佛，听他的话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她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认知。
昇夜君一抬头，却刚好对上老头儿若有所思的目光。他不自在的咳了咳，继而道，“那我就先走了。先生明日便到我府上来吧，我会派人打点的。”
老头儿嘿嘿一笑，“好说好说，有舞姬就什么都好说。”
白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色鬼。”
老头儿笑的愈发欢快，“哈，我就是色鬼。”
昇夜君又将白菜扶到背上，出了天宫。
云朵在脚下飞快的飘走。白菜看着下面晃荡又吓得闭上了眼睛，“现在是去哪里？”
“去妖界，找舞姬。”昇夜君又托了托白菜的身子，“抱好咯，害怕就闭眼。”
一路飞驰，没有多久，昇夜君便在一个貌似酒楼的三层小阁楼前停了下来。小楼的匾额上写着“相见欢”三字，三个字看去妖娆无比，总是透着股媚气，说不出的脂粉味。
白菜总觉得这个跟凡界的花楼有点儿神似，正是想开口问，却见小楼里跑出来一个女子，脸上抹着浓妆，小腰扭的跟蛇似的。可是，虽说看去有些庸俗了，倒的确是美人一个。瓜子脸，鼻子很秀气，嘴唇薄薄的，唇线极是好看。
女子扭着腰扑进了昇夜君怀里，“昇夜君，好久没见了，可让奴家好想呢。”
昇夜君微微后退，拉出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莲荷。这么些年不见，你倒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
那个叫做莲荷的女子呵呵一笑，“我都是老妖精了。昇夜君就不必捧我了。这次前来，是所谓何事？找新的舞姬？”
昇夜君莞尔，“是的。挑五个姿色上乘的舞姬，切记，要会防身术的。这次这个老头子是个色鬼，而且不太好对付。”
莲荷“噗嗤”一声笑出来，“可是那个李道行？”
昇夜君点头，“不错，就是那个色老头。”
莲荷想了想，“最近是新来了一个姿色不错的舞姬，不——”她的话蓦地中断，转头看向一直躲在昇夜君身后的白菜，脸色说不出的讶异，“洛澹？”
白菜愣了半晌才发现莲荷是在同她说话，慌忙摇头，“不是的。我不是洛澹。我是凡人。我是凡界的。”
莲荷了然的笑，“昇夜君这么些年，口味倒是一点没变。”
白菜有点儿尴尬，“不是的。我们不是，我只是……”她总是有点介意的，别人总是拿她跟洛澹放到一起说。
“嗯，”昇夜君微微一笑，“她是我养的猫。最近化了人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