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这是布鲁大宅此时的状况。惊恐!这是宅子里所有人的情绪。
管家一到大堂就把格蕾丝放了下来,随手逮到一个抱头乱跑的女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艾薇小姐……艾薇小姐被人杀死了。好恐怖!好恐怖!啊……”女仆浑身颤抖着,双眼睁得大大的,瞳孔收缩着,视线落在某点上,回忆着那血淋淋的一幕。
“什么?姑姑被杀死了?在哪里?在哪里啊?”格蕾丝激动地一手捉着女仆的手,大声地问道。先是妈妈……再来是姑姑……为什么跟她亲近的人都接二连三地死去?
本就受惊过度的女仆发现问话者是格蕾丝之时,竟像见到鬼一般,一把甩开她的手,摇着头后退着,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说着,她疯了似地跑了出去。
女仆的异常反应,夜梦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浮起一个疑问:为什么女仆那么怕格蕾丝?格蕾丝不过是一名小女孩罢了。
夜梦偷眼瞄了瞄管家,发现他也在看她,眼中似乎透着同样的疑问。
“格蕾丝小姐,走吧!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管家轻拍一下格蕾丝的肩膀,唤回她飘远的神志。
“嗯。”格蕾丝闷闷地应了声,垂着头默默地跟在管家背后,抱着夜梦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着。
可怜的夜梦再度陷入窒息的感觉中,心中再次诅咒着克里那老头子。
一路上,他们遇上好几个女仆,看到格蕾丝都如同看到鬼一样。不过反应倒是没第一名女仆那么夸张,给他们指引了艾薇的出事地点——艾薇的房间。
艾薇的房间门口只有一名年纪较长的女仆守着,这是为了防止现场遭到破坏而影响警察破案。
女仆看到格蕾丝和管家的到来,镇定地朝他们行了个礼,主动向管家报告道:“已把艾薇小姐的事通知警察了。相信警察很快就到。”
管家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赞许,随即扭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不觉皱了皱眉,“格蕾丝小姐,您还是不要进去吧!”
“不要!我要进去!”格蕾丝虽然心中害怕,可寻找凶手的执着远远凌驾于心中的恐惧。
管家犹豫了一下,看似看着格蕾丝的目光其实紧紧与夜梦对视着。他不会忽略掉夜梦那扯着格蕾丝衣袖的手,也就是格蕾丝坚持目睹案发现象其中一部份原因来自这布偶的授意。
“好吧!不过如果格蕾丝小姐一旦觉得不适请马上离开。”最终管家败下阵来,不是败在夜梦的眼神下,而是败在格蕾丝眼中的坚定。
格蕾丝点了点头,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以手捂鼻,抱着夜梦紧紧跟随着管家进去。
夜梦其实也很想捂鼻,可因门口还有个女仆,她不能动,只能忍受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孔,翻腾着她的胃液。
就在夜梦忙于压制恶心感之际,格蕾丝的脚步停下来了。她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格蕾丝的颤抖。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面了吗?该死的!她个子这么小,这管家还好意思杵在她面前,挡她视线!
夜梦吃力地从格蕾丝的怀抱着向外挤一点点,歪着头看向尸体方向,入目的画面不禁心中一窒。
火爆爽朗的艾薇此时了无生气地趴在地上,一把末入刀柄的匕首正紧紧插在她后心位置,上半身的礼服大半已被血液所染湿,地上还流淌着大量的血液。
艾薇脸朝门口,脸上残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她受袭击时完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双手自然垂在大腿两侧,右手手指附近的地面出现一个她临死前用血写下的“g”。
脸朝门口,那凶手应该是从正门随她进来的,然后突然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在艾薇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插向她后心,她死前拼尽最后的力气不可置信地回望。如此看来,凶手必是艾薇熟悉且不设防的人。而从匕首末入的程度看来,凶手应该为男性。
地上的“g”……难怪一路走来那些女仆看到格蕾丝就如见鬼一般。格蕾丝的首缀字母正是“g”。当然格蕾丝不可能是凶手。那凶手就该是名字首缀为“g”的且与艾薇熟悉的男性。
“管家,今天有客人拜访宅子吗?”略略得出结论的夜梦直接问管理整个宅子的管家。
“没有。”管家的目光也落在那个“g”上,不过他的眉却皱成一团,样子甚是苦恼。
“那宅子除了格蕾丝外,谁的名字的首缀为“g”?”夜梦明显感到她这话结束后,格蕾丝的身子突然一振,胸口的起伏也变得急促起来。
呃……她这话有什么不对吗?怎么格蕾丝的反应如此激烈?
管家没有立即回答,深深地看了夜梦一眼,才小声地道:“没有。”
什么?没有?本来胸有成竹的夜梦这回淡定不起来了,之前关于“g”的推理得完全推翻。那“g”还有什么含义吗?是谁想把杀人罪名嫁祸给格蕾丝?
夜梦扯扯格蕾丝的衣袖,把她从失神的状态中唤回来,小声道:“四处走走,我看看现场的状况。”不行!她得再找找证据。不然等下警察来了,肯定先入为主地把格蕾丝看作凶手,就如那些女仆一样。
格蕾丝乖乖地根据夜梦的指示游遍整个房间,或举起夜梦,或放夜梦在地上。她知道那个“g”会为她带来什么灾难,也知道夜梦是在帮她。
随着格蕾丝的移动,夜梦细心地观察着房间的各一件事物,似乎想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证明格蕾丝的无辜。
没有!没有!整个房间完全没打斗的痕迹,这已说明艾薇是被熟悉的人偷袭。格蕾丝的身份恰好符合这一点,再加上那要命的“g”……
夜梦有点诅丧地四处张望,想看看还有哪里是被她忽略的。突然一阵微风引起她的注意,她望向窗边,发现管家已站在窗前,出神地盯着窗台。
“格蕾丝,我们到管家那边去。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夜梦轻声地指示着格蕾丝,朝管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哦。”格蕾丝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希企,小跑地来到窗前。
“发现了什么吗?”
“脚印。”管家指了指洁白的窗台上有四道淡淡的黑痕,又探头朝下看了看,道:“凶手应该是杀人后从这扇窗逃跑的。而这房间位于二楼。一名12岁的女孩是不可能从这里跳落还平安无事的。”
就在夜梦和格蕾丝因管家的话稍稍松了口气之际,响起了门外女仆的声音,“警察先生,这边请。”
警察?来了?这么快?仅仅是管家的那个理由能为格蕾丝脱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