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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629]三日鏖战

听父王要杀安塔拉,阿玖白姑娘急忙阻止,对父王说:

“父王,千万不要急于杀他,看看这几天苏丹王那里有什么消息,等抓住劳奴·查拉姆再动手不迟。”

霍马穆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下令将安塔拉关押在宫中的牢房里,随后派使者去见苏丹王阿瓦尔,将诱捕安塔拉的消息告诉了他。

阿瓦尔听到安塔拉已经落入霍马穆之手,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他对使者说:

“你回去告诉霍马穆大王陛下,暂缓杀这些恶人。如果方便,请大王派大军来支援,以便把这支入侵军全部消灭。”

“遵命!”

使者随后返回。

这就是安塔拉和萨福旺被俘的原因和经过。

阿卜斯、盖达阿大军得知安塔拉和萨福旺被诱骗到达卜王霍马穆手中,不禁怒火填胸,气得要死。埃穆莱听到鼓号声和喧闹声传来,说道:

“这些可恶的家伙们怎么啦?莫非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有救兵赶到?”

随即,埃穆莱命令儿子埃苏布招呼骑士上马,骑士们立即跃上马背,劳奴·查拉姆、阿卜斯骑士和埃穆莱的伙伴们亦飞身上马,满怀怒火,准备上阵拼杀。因为他们认为那鼓号声和喧闹声意味着苏丹大军想要对他们发动进攻了。

天明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双方大军跃马来到战场,苏丹大军发起进攻。埃穆莱及其手下骑士纷纷迎战。双方骑士负伤丧命难以避免。劳奴·查拉姆一声呼唤准备上阵厮杀的伙伴。但听他们一齐高声呐喊:

“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骑士大军如海潮一般相继猛冲向前。那天,苏丹大军面临着不计其数的阿卜斯骑士包围,经历的是一次空前的激烈鏖战。顷刻之间,烟尘弥漫,马嘶人喊,矛刺胸穿,剑削肢断,鲜血喷溅,头颅飞落地面,伤筋动骨裂肝;旗帜倒斜,白色的面孔被灰尘染成了黑脸。敌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嫉妒之情油然显现。有的幸运,有的可怜;有的勇敢,有的丧胆;有的逃跑,有的追赶;无边尘埃翻腾,盖住了地,遮住了天。

就在那天,埃苏布攻势分外凌厉,令敌人鲜血流淌,命终荒原,得报心中仇恨,足使苏丹大军丧胆。阿卜斯骑士们所表现的勇敢气势,纵然是骆驼抵防亦难。那时,埃穆莱在沙场当中听人喊道:

“阿卜斯骑士,冲啊!阿德南英雄,杀呀!我是埃苏布·本·安塔拉!苏丹狗杂种,出来与我交手吧!”

顷刻,只见苏丹大军骑士从四面八方向埃苏布发起围攻。埃穆莱见势不妙,像炽烈的烈火般扑了过去,冲入苏丹军骑士群中,狂刺猛砍,毫无惧色,待她临近埃苏布身边时,发现他已将苏丹王阿瓦尔抓住,正在像大人戏逗小孩子那样耍弄苏丹王。见此情景,埃穆莱心中大喜,高声喊道:

“骑士英雄,阿卜斯卫士之子,你干得真漂亮!好好看管俘虏,我来保护你!”

原来埃苏布是率领阿卜斯骑士冲杀时与阿瓦尔相遇的。埃苏布边呐喊边与敌人周旋,进进退退,攻攻守守,时远时近,时追时停,直到把阿瓦尔折腾得精疲力竭,心烦意乱,无力招架,埃苏布方才突然靠近他,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将阿瓦尔拉下马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同时高声喊道:“阿卜斯骑士,冲啊!阿德南英雄,杀呀!我是安塔拉之子埃苏布……”母亲听到儿子的呐喊声。策马疾驰而去,见埃苏布就像捉着鸟儿似的抓着苏丹王阿瓦尔。此时此刻,自信必败无疑的阿卜斯大军顿时精神焕发,信心倍增,斗志昂扬。苏丹大军见大王被俘,心急似火烧,奋不顾身向着阿卜斯、盖达阿骑士扑将过去。刹那之间,剑闪寒光,长矛穿梭,大地浴血,头颅飞落,羽箭穿胸,喊声大作,山摇地动。利剑对刺,胆怯者逃遁,勇敢者坚定。战马淌汗,人心浮动,暮霞昏暗,尘烟弥漫天空,双方大军全都被笼罩在尘雾之中。胆小鬼真希望自己不曾降生。

激烈拼杀在进行,流血在继续。白日含着微笑离去,黑夜大军应时来临,双方大军脱离接触,各自返回营帐。

那天,埃苏布英姿大展,创下许多骑士英雄不曾创造过的战绩,回返之时,战袍上沾满了敌人的血迹,仿佛开满了紫荆花。

苏丹大军损失惨重,返回营帐后一清点人数,发现有三万骑士丧生。

阿卜斯、盖达阿骑士和劳奴·查拉姆的手下人无一不跷起拇指称赞埃苏布战绩辉煌。大家坐稳之后,埃苏布下令把苏丹王阿瓦尔带上来,想立即把他杀掉。阿瓦尔对埃苏布说:

“你不要急于杀我,免得遭受损失。如果你把我杀掉,霍马穆会立即把你们部族卫士、骑士之王安塔拉杀掉的。”

埃苏布听阿瓦尔提及他的父亲安塔拉,顷刻回心转意,问道:

“喂,苏丹王,我父亲安塔拉现在在哪里?”

“凭主神起誓,安塔拉不在我手里,而在达卜王霍马穆的手中,劳奴·查拉姆的儿子萨福旺也在那里。”

“是谁把他们带到那里去的?”

“是阿玖白姑娘把他俩骗去的。”

随后,阿瓦尔把从霍马穆的使者口中听到的诱骗过程从头到尾向埃苏布讲了一遍。

埃苏布听后,立即走去向劳奴·查拉姆报信儿,告诉他圆月安然无恙。埃苏布说:

“萨福旺和我父亲现在在达卜王霍马穆那里。”

听到父亲的消息,埃苏布改变了杀苏丹王的想法,下令把阿瓦尔捆绑起来,交由阿卜斯的几名骑士严加看管,并对他们说:

“如果你们想救出你们的卫士及其伙伴,你们就好好看管这个魔鬼,万万不可粗心大意,但期用他使我们免遭不测,救出我们的骑士之王。”

“坚决执行命令!”

骑士们立即遵照埃苏布的命令,将苏丹王阿瓦尔带走关押起来。

埃穆莱说:

“我要求你们天亮出发时,一定要抓住一个要人,然后再进攻其余的敌人,以期将他们彻底消灭。”

一夜过去,东方透出黎明的曙光。双方大军跃上马背,进入战场。阿瓦尔的苏丹大军因他们的大王被俘而面临着危险。两军相搏,百对百,千对千,大地在奔腾的马蹄下颤动,拼杀模糊了主人与奴隶的界限;天翻地覆,死神的旗子在骑士的头顶上空飞旋;尘烟腾起,马嘶人喊声响成一片。

突然间,埃苏布出现在两军阵前,高声喊道:

“哈姆族骑士,你们若还坚持公平对等交手,那就让你们的头领出来与我决战!”

这时,一个英雄气概十足的骑士纵马冲了出来,对埃苏布说:

“歹人之子,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怎样搏杀鏖战!”

埃苏布听那骑士这样一说,策马握矛冲上前去,一矛刺入他的心窝,那骑士顿时人仰马翻,一命归天。第二个骑士冲上来也顿时丧命。第三个、第四个上来,同样命赴黄泉。未过一个时辰,一连五十名敌军骑士冲来,不是被杀就是被俘,无一幸免。敌军骑士们见此情景,急忙拨马逃窜。

埃穆莱见儿子身手不凡,祝贺他雄威大显。她想冲向战场,埃苏布急忙阻拦,自己纵马飞驰,冲到苏丹骑士援军头领赛夫旺的面前,要求与他决战,同时顺口吟诵道:

挥剑首级落,矛刺胸洞穿。

多少奇勇士,败倒我马前。

利剑吾手握,交战谁人敢!

矛出似烈火,顿见血喷溅。

当知埃苏布,周身雄狮胆。

埃苏布吟罢诗,高声喊道:

“谁敢与我交手?谁想和我一争高下?”

苏丹骑士听埃苏布这样一叫阵,无不心惊。这时,安尼德·本·贾瓦勒冲出队列,对埃苏布说:

“喂,骑士英雄,你确乎勇敢无比,口齿伶俐,可是你非名门之后。”

埃苏布一听,只觉眼前一片黑暗,随后冲着来将一声大喊,声震长天,马惊抬头,险些命断。接着向安尼德冲杀过去,奋不顾身,不畏艰险,一矛刺入安尼德的口中,顿见矛头从他的后脑勺穿出,安尼德顿时命归黄泉。

苏丹大军见此情景,一齐向埃苏布发起猛攻。埃穆莱见儿子被敌军包围,即率阿卜斯、盖达阿骑士抄苏丹大军骑士的后路。劳奴·查拉姆也开始向苏丹大军发动进攻,顿时两军之间拼杀激烈空前,黄尘飞腾,盖地遮天,旌旗倒斜,人仰马翻,多少人头颅飞落地面,多少人腿伤臂断,多少人忧虑缠心,多少人临战兴叹。拼杀一直持续到夜色降临,双方大军方才罢战,各自回返营帐。

那天,埃苏布俘虏了四十名苏丹军骑士,另外六十人丧命在他的剑矛之下。只见他返回营帐时,战袍上满是敌人的血迹,仿佛开满了紫荆花。围在埃苏布身边的阿卜斯骑士,依然个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苏丹军骑士回到营帐,因为面对埃苏布的凌厉攻势,无可奈何,个个垂头丧气,人人无精打采。他们对将领说:

“你看我们该如何对付这些人呢?你知道,天色还未黑下来,我们就已经遭受了重大损失。我们发现这个魔鬼真是厉害,不但杀死了我们众多兄弟,还俘虏了我们的许多英雄。如果那个安塔拉和他一起进攻我们,我们定有全军覆没之灾。”

一个名叫哈迪赛的侍卫对他们说:

“我明天上阵与埃苏布拼杀,定让他长眠荒原,然后再进攻他的伙伴,让他们大部分骑士命丧荒野,不给他们留下可以美谈的回忆。”

一夜过去,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两军骑士再次奔赴战场。埃苏布率领阿卜斯骑士,埃穆莱带领盖达阿骑士,劳奴·查拉姆带着哈姆骑士,决计与苏丹军大战一场。

正在这时,忽见一缕烟尘向着战场移动,继之听到传来的呐喊声。烟尘渐近,闪出十名骑士,纵马奔驰在前的骑士身着金丝绣边衣,头缠金丝绣边方巾,后面跟着一个衣着考究、美似圆月的少年。那骑士进入霍马穆大军的队列中,行至一位侍卫官前,问过安好,对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说了声“遵命”,然后带着两百名骑士随那位使者而去,而侍卫官的位置由另外一个人取代。

见此情景,阿卜斯骑士、埃穆莱和埃苏布都感到奇怪,不知道那位衣着考究的使者骑士究竟为何而来,而且不晓得那位侍卫官又为何带领两百名骑士离去。埃穆莱担心哈姆人对安塔拉采取什么行动,于是立即返回营帐,把阿瓦尔·本·迪纳尔叫来,问那是怎么一回事。阿瓦尔说:

“凭伟大主神起誓,我真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埃穆莱随即让骑士把阿瓦尔押回原来所在的地方,自己又回到沙场。她看到儿子埃苏布正率领阿卜斯、盖达阿骑士向敌人发动猛攻,并且高声喊道:

“阿卜斯骑士,冲啊!盖达阿英雄,杀呀!不论骑马的还是行走的,一个不留,报仇雪恨,夺回你们的钱财和家园!”

苏丹大军骑士听埃苏布这样一喊,立即从四面八方向埃苏布发动围攻,因为他们损失惨重,个个奋起冲锋,人人不惜生命。埃穆莱一声大喝,冲入烟尘,将敌人大军驱散,继之狂杀猛冲,直到夜幕垂降,双方人马分开,各自返回营帐。

阿卜斯、盖达阿骑士回到营帐,埃穆莱对儿子埃苏布说:

“我最担心的是你父亲会遇上什么不测之灾。因为我看到那个衣着考究的使者领着侍卫回去,真怕他们有什么举动。”

埃苏布说:

“有什么良策呢?即使他死在这个地方,我们当中谁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他的命掌握在安拉的手中。若不是担心你们这么多英雄出什么意外,我定会带上百名勇士直捣达卜城堡,杀掉那里的所有人,用我手中的这口宝剑把我父亲救出来,可是,眼下我们的人马太少,而敌人的兵力甚多啊!我们面临的困难之所以这么大,就是因为我的伯父舍布卜不在这里。因为他外出打探消息去了,至今没有回来,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大家散去,各自就寝,不觉东方破晓,晨光照亮了山川大地。阿卜斯、盖达阿骑士跃马上阵,埃穆莱冲到两军当中,欲与苏丹军决一死战。正在这时,忽见一股尘烟腾起,飞快向沙场移动。埃穆莱停止行动,放眼望去,忽见尘烟下闪出一位使者。看得出来就是昨天来的那位使者,他穿过队列,行至一位将领面前,对将领耳语了几句,将领答了一声“遵命”,然后带着两百名骑士随使者离去,另一位将领取代了那个位置。

见此情景,埃穆莱对儿子说:

“埃苏布,你看这些龟孙子在玩什么把戏?”

埃苏布说:

“凭穆萨和易卜拉欣的主神起誓,我也猜不出这是什么把戏,因而觉得纳闷。不过,我猜想那个使者定是我的伯父舍布卜。”

“舍布卜?不会吧。”埃穆莱惊诧不已,“孩子,依我之见,那使者定是达卜之王霍马穆的一个侍卫官,我想,不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喜事,就是发生了什么灾难……”

[0630]神秘使者

埃穆莱话未说完,只见敌军中冲出一名骑士,直杀向她。埃穆莱立即策马迎战,她发现那骑士勇敢非凡,于是故意退让,致使那骑士步步紧逼。埃穆莱择机出剑,快如闪电,先击中那骑士的铠甲,紧接着一剑削中他的脖颈,顿时见他的头颅飞离双肩,坠落在地面。

苏丹大军骑士眼见空前灾难临头,一齐呐喊着冲向阿卜斯、盖达阿大军,顷刻马蹄扬尘,英雄屈尊;富者变穷,主仆难分;彼攻此守,剑矛相拼;胜败主定,全不由人。天色尚未黑下来,双方大军已有许多骑士命丧沙场,各自返回营帐,疲惫得好似醉汉,忧虑满怀,双方大军都在回顾一日的厮杀情况,商量明天的拼杀该如何进行。

阿卜斯大军因为迈赛拉和阿尔沃被苏丹大军俘虏而惆怅万分。苏丹大军骑士则一直在谈论着埃苏布的凌厉攻势,依旧胆战心惊,又因为使者每次来必带回数名援军骑士,心中更觉不安。

一夜过去,东方透出黎明的曙光,双方人马披挂策马来到战场。就在这时,忽见那位衣着考究的使者又出现在了苏丹大军中,径直走到一位侍卫官的跟前,耳语了一阵,又带着数名骑士离去。骑士们的目光一齐投向那位使者,但谁也不知他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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