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是一脸焦急的祭在听到宗决的话后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我去触发?难道那株云雷木还没有被除掉?”
祭不太明白大伯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心中还是立马安静了下来,双眼迎上宗决看来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祭能感觉的到,那眼神之中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滋味,当下就隐隐觉得,大伯虽然知道更多,却因为难言之隐不能向自己透露。
忽然,祭心中闪过一道灵光,立马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来。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祭表现的像是真的一样,但他心中确实在仔细的打算着,大伯之前也的确没有对自己说过类似于已经将云雷木除掉的话,现在暴露出质疑的样子,可以勾引宗决继续解释下去。
果然,就在祭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之后,宗决开口了。
“云雷木还在,这是真的。。。”
看到了祭眼中的那抹质疑,宗决站起身,再次走下大殿,但这次他走近祭的时候,祭往后退了一步。
宗决眼神一滞,停在了原地,但还是继续说道:
“万事准备就绪,现在就看你了,而你之前不是也刚说过,不会继续追问了吗?”
“可是,这,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啊,您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祭的脸上布满疑云,紧紧地注视着宗决的双眼没有吱声,就这么等着宗决接下来的话。
“祭,有些事情不是你我知根懂理就能有所改变,我可以告诉你,那株云雷木是因为你才出现在雷林之中,而我也并不知情,救你回来以后,我去问过你爷爷,但你爷爷对我也是多加隐瞒,刻意避让。
我没有继续问,因为我知道,他这是出于对你,对宗族的考虑才闭口不言,所以我选择了顺从,我不清楚那紫腥云雷木存在的实际意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与你有关,但我会坚信,这无论对于宗族,对宗族弟子,对你,对我等,都有好处。”
宗决缓缓说完之后,从一旁取出一个拥有凹槽的圆盘,放在祭的面前。
“你一定会有很多疑问,并且你的疑问里有关于过去的,有关于现在的,有属于你的,也有属于别人的,如果你真的按捺不住想知道,就只能击败你的爷爷,自己去问了。”
一道光伴随着宗决淡淡的话语出现在这枚圆盘之上,宗决指着圆盘道:
“我还可以告诉你,那云雷木与你开启生印有关,我只需要你的一缕源纹,现在,做什么选择,由你决定。”
语罢,宗决隔空托起圆盘,将它浮在祭的面前。
。。。
“紫腥云雷木大成之时,万物凋零,聚木之精魂,化为魂木。。。”
祭仔细听着宗决说的一字一句,心中快速的反应着,他并不是想推翻自己之前说的不再追问的承诺,而只是单单针对云雷木一事,想要知道更多,现在,宗决已经说出了很多重要的东西,祭也安定下进门前的那股毛躁,突然一笑,向宗决抬起手腕。
“我的确没有办法应对更多,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您想拿就拿去吧,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您一定要回答我。”
祭顿了顿,声音变了。
“那个黑衣人,杀的真的是千雨之人?”
祭在宗决的话语中感觉出来,这云雷木之事恐怕是一场大戏,并且这残酷的戏码就足以说明,紫腥云雷木,于宗族的利害关系,必定巨大!
祭的这一笑让宗决出乎意料,但他马上便明白过来,这竟是祭在套他的话,了悟过来而轻轻摇了摇头之后,宗决笑道:
“竟被你骗过去了,看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你确比以前有所长进,好,我告诉你,那些人的确不是我千雨族人,但是他们的双手,都沾过我千雨一氏的血,该杀!“
“真的不是,看来是宗门,想要强行造魂木了。。。”
祭听的宗决这么回答,心里便有了底,也不近为宗族的打算捏了一把汗,魂物是什么谁人不知,只怕这次,宗族要下血本了。
突然回想起那日的尸体,祭还是忘不了那鲜血淋漓的模样,使劲摆了摆头,祭从脑中甩开回想,而这时,宗决抬手一点祭的手腕,一股云白之色的气练如凝聚在一起薄雾一般从祭的碗口被抽了出来,袅袅落入盘中。
祭在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看着自己手腕处飘出来的源纹,心想着竟是这般模样,看着它落入圆盘,祭的心中心中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这就是血脉源纹啊,少了这一缕,我的生印可就没办法结印了,爷爷的心思,我猜不透,但愿明天开印大典,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就在祭担心的时候,宗决也看见了落入圆盘之中的源纹,而他的心中却与祭的担心截然相反,一阵翻江倒海似的感觉让宗决周身的灵气差点暴动。
“这。。。。!”
内心的的震惊让宗决险些爆发,还好他控制得当,转瞬间便控制下周身躁动的灵气,接着,不动声色的收回了圆盘。
重重看了祭一眼,宗决心中顿时明白父亲那句含糊不清的话语,一边回味着,他缓缓走回了正位之上。
“大伯,那我就回去了,明天的一切就看大伯您和爷爷的了。”
祭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手腕之上,没有看见宗决变化了的神色,只见他收回手腕,朝宗决一躬身说道。
而宗决缓缓坐下之后,双眼就紧紧注视着祭,眼中不知不觉涌上一抹隐隐的疯狂,之后,他一摆手说道:
“明天,你就要走上修印这条路,而那些你渴望了解真相的东西,也会慢慢展现在你的面前,好好休息,明天来我这里,我带你去水镜山。”
“是。”
祭一躬身应道,然后,便转身朝殿外走了去。
。。。
“你告诉他的太多了。”
那个人在祭离开之后,从殿后走了出来,冷冷的声音让宗决严眼里的疯狂缓缓淡去。
“不多,一点也不多,你回去吧,去三大族那里,今晚必须让他们坚信,云雷木爆发在即!”
“好吧,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吧。”
这个精瘦的汉子摇了摇头,冲着宗决说完,一闪身,消失在大殿之中。
宗决在变得空荡荡的殿内,望着殿门之外的光,嘴角缓缓浮上一抹欣慰的笑意。
“宗择,你有个好儿子啊。。。”
。。。。
。。。。
祭出了大殿,没有理睬迎上来的石六,径直向尘的住所走去,他从刚才就想起了尘的伤,既然那些人都不是千雨族人,那不就是说明了,那黑衣人是宗族的人。
“那是宗族的人,尘怎么会受伤?”
祭不打算追究的事情再多,尘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隐瞒就令他实在压不下心里那股不能断绝的烦躁之感,便直冲冲的跑向沉得小屋,想问个明白。
“尘,别人对我说谎我忍了,但是你却不能!”
不管一路之上的询问声,祭边想着就到了尘的小屋,站在门前刚想敲门,却听见屋内一阵剧烈的咳嗽,正是尘的声音。
“尘?他怎么了?”
没有想太多,祭一把推开尘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一颤,手脚不知觉的抖了抖。
只见尘此刻正裸露着上半身,全身在金色的渲染下变得通透,祭甚至能看见尘身后的一张圆桌拥有淡金色模糊的轮廓,还有尘那在金光映照下不断跳动的心脏。
让祭心惊的不是尘此时半灵体的状态,而是尘右肩之上那个在金色之中有两指粗细,空洞洞的伤口。
尘在灵气的补充下,借助半灵体的状态缓缓修服着伤口,他双眼紧闭,还没有注意到祭的到来。
“尘,真的。。。真受伤了。。。”
看到这一幕,祭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块大头,又吊起一座无比沉重的山,压的她胸口难受,眼眶一红。
“对不起,你为我受伤,我还错怪你!”
心中越来越难受,祭强忍不住,突然喊出声来。
尘的双眼在祭声音落下之后突然睁开,顷刻之间,一道伴着金光的手刃就要落在在祭的脖颈之上。
“祭?!哇。”
生死攸关之间,尘认出祭来,强行收力,行气不顺,哇的一声吐出血来,黑红的一片溅了满地。
“尘,你没事吧!”
祭只感觉一道带着疾风的光闪过,然后就看到尘扑向自己怀中,口吐鲜血,立马反应过来是自己出声惊到了修复伤口的尘。
“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冒失闯进来,万一伤到你,你让我怎么办!”
尘在祭的搀扶下起身,看着一脸紧张的祭,稍加凝气之后对着祭就是一顿数落,嘴唇之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去,让祭心里因错怪了尘更加难受,伤心的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
“你说什么?”
尘明显被祭这声道歉说蒙了,像看着怪物一般好好瞅了祭一眼,接着说道:
“你来这么一下子让我吐了口逆血,倒是感觉好多了,我的伤也差不多好了了,又没死,你这是怎么了?”
“真的?好多了?”
祭听尘这么一说,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但是想起刚才尘半灵体时的样子,再看着他赤身裸体,口染鲜血的样子,祭脸色一凌,冲着尘认真的又说了道:
“对不起。。。”
“啊?!”
尘捂着肩头,后退了一步。
“祭你怎么了?谁揍你了,你跟我说说,我去谢谢他,你终于正常了!”
“。。。。。”
祭看着像以往一样和他嬉皮笑脸的尘,心中忽然暖暖升起一股热流,让他红着眼一笑,有些幸福的说道:
“你个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