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很快便来到了,并没有让张山等待很久。
吱吱声中,第一个要倒霉的水寇,推开木头门出来。那家伙应该是已经喝了些酒,多少有点上头了,走起路上都不太稳当。
一边摇晃的走着,那人还一边嘀嘀咕咕的嘟囔道:“三杯就三杯,等我解个手再回来喝,大不了一觉睡到明天。”
瞧见醉鬼过来,张山同岳卓林打个眼色,示意他准备好。
待到来人又进了一点,估计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张山和岳卓林二人一起动手,一个点他四肢麻穴,一个他的咽喉聋哑穴道,务求一声不响的将其放倒。而那个水寇,是又醉又昏,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一点的反抗,直到被点倒之后,还是一脸的茫然。
他茫然了,张山却不会高抬贵手。这些水寇杀人劫掠,无恶不作,比起单是拦路打劫的山贼而言,还要可恨十倍。当下他便与岳卓林一同下手,将这水寇的脖子一折,咯嘣一声,结果了贼人的性命。
快速解决掉一个水寇,岳卓林拖着尸首,便打算丢远一点,继续埋伏下来,但张山却出言阻拦,要将尸首给留下了。
“我们干掉了一个,一会水寇必会发觉少了人,若是出来寻找,却瞧不见人的话,心中肯定是要起疑的。不如就将尸首给摆着,反正现在是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瞧不仔细,八成会当做不胜酒力,自己醉倒的。贼人心中便没有防备,正好方便我俩继续下手。”
说罢,张山便动手摆弄水寇的尸首,将他的脑地抵着地,屁股撅起来朝天,看着像是一个不慎,醉酒之后脑袋扎在地上的造型。
而后俩人便静待下去,等着下一个倒霉蛋。
屋内水寇推杯换盏,划拳斗酒,是怎么闹热便怎么来,一时之间还未发现自己人当中已经少了一个。
喝酒说话,便有人说起了鹿镇里的事情。
“三爷,今个听二哥说到那金刀王威德,似乎是功成出关了!那咱们郑家的人,和金刀门碰上,岂不是要矮一个头?”这水寇也知道王威德天生力大,三招半刀法又练得有些水准,武艺本来就和郑铁掌相差不大。现在内功有成,自然是武艺不凡了。
三爷将酒碗给放下,却无多少担心,无所谓的说道:“矮一个头,那便矮一个头,又有何关系呢?你三爷我做了这么多年买卖,别的事情没有悟到,就知道一点,人这一辈子别的都是虚的,只是银子最实在。那王威德武功有成,认了他是沙河县第一,咱们又不会少块肉。沙河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买卖难道他金刀门能全做了?”
“而且你们大爷那里,都已经打算好了。再过个一两年,等到新的身份都安稳下来,便要建一个镖局在四周走镖。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也能够派得上用场,行走天下了。”三爷稍稍透露道。
众水寇听了,皆是心中欢喜,一举碗说道:“那敢情好,总算不用在这鬼地方窝着了。来,咱们敬三爷一碗,祝咱老郑家的镖局早日建起了。”
“哈哈哈。”
心满意足的喝过一碗酒,三爷才察觉出来些不对,数了遍人头之后,奇道:“咦,那小六子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划拳输了,怕喝三碗酒,便借着尿遁了吧。”
经由三爷一提醒,众水寇才想到少了个人,便有个眼角带伤疤的汉子说道:“没准,那小子平日里就是个耍滑的主,尿遁了也说不定。我正巧要去方便方便,就替三爷把这小子给逮回来。”
“好,替老子告诉那小子,就说今天这三碗酒是怎么也逃不掉的,即便是不喝,三爷也得给他生灌下去。”
刀疤脸应了一声,便起身出了门。他其实喝的也不算少,只是酒量还行,所以还没有彻底成个醉猫。眯着眼就去了平日里方便小解的地方,刚走进一些,便瞧见小六子脑袋朝下,屁股朝上的趴在地上。
这把他给逗乐了,笑道:“没那个酒量,你小子就别逞能,现在喝趴下了吧。来来来,哥哥拉你小子一把。”
刀疤脸说话伸手就想要去扶起小六子来,可还未等他动手,便听见嗖嗖两声,从旁边的阴影里面窜出来俩人,一个照面就将他给点翻了。之后这刀疤脸,就同小六子一样,随即去了性命,也是半点动静都没有闹出来。
收拾完这第二个水寇,张山拍拍身上的泥土,低声说道:“行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你我暂时就解决掉两个,先撤一撤。让这些水寇们好好受一回惊吓,等到半夜时候,我俩再来闹腾。”
张山心中清楚的很,这第一个人方便之后一去不回,水寇们大抵还没有多少警觉,但再消失掉一个,即便是粗心大意的人,也能察觉出不对来。想要打埋伏已经是不可能了,而张山一时又不打算冒险,和这些水寇直接斗在一起,所以不如以退为进,暂时先退去。
果然,在刀疤脸出来后没多久,屋里的吵闹声,便骤然停了,想来是三爷已经有所警觉。跟着屋门便被一脚踹开,三爷带着水寇们一涌而出,手上皆拿着长钉铁牌,满脸的戒备。
有所戒备之下,水寇们很快便发现了小六子二人的尸首。
在稍微查看一番尸体的情况之后,三爷吸了口凉气,惊道:“来人是个练家子,别的武艺不清楚,起码点穴的功夫便够强了,指力也是惊人,只怕是身怀内功呀!我们姓郑的,何时招惹了如此厉害的仇家?”
三爷不愧是老江湖,眼力算是惊人了,只是从尸首上,便瞧出了不少的东西。只是他看的越多,心中便是越怕。做掉小六子二人的,他估摸着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武林中人,起码不是像自己等人这般,只是练过一招半式而已。
“三爷,管他那么多呢。既然仇家已经寻到地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拼着命杀呗。”
倒是三爷身边的小辈,很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思,嚷嚷着要一铁牌拍死对手。这也让三爷的心思安定了很多,他暗暗猜测着,仇家没有直接现身,而是偷袭了出门的小六子二人,会不会是那仇家的武艺并非太高,不敢和自己等人照面呢?
考虑到这一点,他便有了些胆气,一咬牙之后,吩咐道:“大伙把手中的铁牌都给老子拿紧了,相互之间注意这点,咱们这进芦苇里。想来那仇家还在附近,今个非把他给除掉不可!”
一听这大晚上的要进芦苇荡,有胆小的便心虚了,“这…真要进去呀!三爷,咱们待在屋里,可不安稳些吗?”
三爷回头横了一眼,心说老子也想安稳,可是你瞧瞧那木头房子,是能保得住屁股呢,还是能保得住脑袋呢?要是仇家趁夜放一把火,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少废话,老子做事还用你小辈来教呀!全都跟紧了,只要是见着仇家,大伙就并肩子上,势必不会让他讨着了好!”三爷一摆手,带着小辈们一起就杀了出去。
而张山正藏在芦苇丛中,将他们的动静,听得是一清二楚。得知这伙水寇居然杀进了芦苇荡中,他顿时心花怒放,心说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手黑。
本来张山估计,水寇在发现有人被杀之后,会在房屋周围警戒,而自己二人,则要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有机会再下手。可谁知道他们居然为了抢夺先机,早些解决掉麻烦,而直接杀了出来。
水寇的这个动作,其实也不算是错,怎么说这个芦苇荡都能算是他们的地头,肯定是要比仇家要熟悉。只是谁让张山刚刚练了真魔九转惊天变的第一变,现在一双耳朵,就和个小雷达似的。
只要是在五六十米的范围内,有什么动静,张山都能够听得清楚。水寇们说的什么话,往哪个方向走,他都是心知肚明,这才显得水寇们是自投罗网。
“他们正往左边去,有两个脚步声音稍慢些,落在了后面,估计再走段路,就能够彻底落下来。小岳你跟着我,咱们就先做掉那两个落了单的”耳中听个清楚,张山低声和岳卓林打个招呼,小心地跟了上去。
进芦苇荡的时候,三爷打的主意挺好,只要自己等人抱成了团,与在屋里待着,也没什么区别。可是芦苇茂盛,他们有九个人之多,又不是令行禁止的军伍士卒,一来二去之下,想要全都顾上,便有些困难了。
不经意之间,便有两个人落在了后面,为首的三爷并不知情,反而是张山悄悄地摸了过来,绕到前面。
听着那二人的脚步就在十多步开外,张山没敢再多加靠近,怕自己俩人的脚步声响,也会使得对方警觉起来。
“我俩已经绕到前面了,再有个几步,那二人便过来了,你看我的手势,准备动手!”张山屏气凝神,一边细细的听着脚步声,一边给岳卓林打手势。
感觉到落单的俩人,已经是到了面前,大概离着自己,只是有一层芦苇挡着的时候,张山猛地一挥手,率先就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