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厂长心里的想法？我无法知道。但这一刻，他说的话，不像是在演戏，诚恳、动情、还有一些无奈。
赵力铁心底的防线彻底被攻破，特别是徐厂长的眼泪，对他来说，很有说服力。
在这种气氛下，我无话可说地点了头。
我也不知道徐厂长演得是不是苦肉计，但这人心机太深，我猜不透。
徐厂长的话，一直困挠了我好几天，我也不知道答应他的要求，是否正确。
虽然我做了有名无实的工作，但对于我来说，并不轻松，因为我的知识有限，便只好却图书馆借来一些书，好让自己充充电。
徐厂长对于我个人来说，还真不错，不但给我送来一些书，还不断地在我耳边说，让单位给我的新房安装一部电话。
我有时想，有些影片中的好人与坏人分得太清，但在现实生活中，我却无法识别，有时怀疑，我的某些观点是不是真的错了。虽然徐厂长的手段很多，但他管理的生产和后勤部门，还是非常出色，毕竟他是读书人，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在他的身上，染上了生活中的颜色。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看书，敲门声响了起来，于是我连忙收好书，跑过去打开了门。
“陈浩，我有事找你商量。”徐厂长满脸笑容地说道。
我连忙给他泡了一杯茶，徐厂长入座后便说：“听说厂长要调到市里工作了，他说了，我升正职有希望，但我在大家的心目中印象太差，能否帮我想一个办法。”
我想了想说：“改变看法，其实也不难，不过你要做出一部分牺牲。”
徐厂长从口袋中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我说：“快说，有什么好办法？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笑了笑说：“铲除你的一部分无用的死党？”
徐厂长摇了摇头说：“有没有搞错，铲除他们，我不就没有可用的人了？”
我听后便沉默，不在说话。
“这一招好使吗？”徐厂长问道。
“能用的人尽量用，因为这些人中有对你忠心的，但大家的心中印象极坏那些人，必须铲除，这样你便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因为大家会误认为坏主意是他们出的，你被蒙骗，才做了伤害大家利益的事。”
“怎么铲除？”徐厂长问道。
“你做了不少年的领导，应该有点积蓄，能用钱解决的，尽量用钱解决，但工人们深恶痛绝的人，你必须狠下心来，一废到底，你的书读的比我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你不是说，你是有私心的人吗？他们现在己经成了你升职的绊脚石，等铲除他们后，再安排那些德才兼备的人，或者有德无才的人进来，这样你不就变成好人了吗？”
“这是谁教你的？”徐厂长问道。
“历史书，还有李主任。”我笑着说道。
我的这次建议，徐厂长竟然采纳了，毕竟是官迷心窍的人，手腕极狠，他的部分无利用价值的死党，该下岗的下岗，该做工人的做工人，反正属于有才无德，小人一类的，全部被赶出了领导岗位，换上了有极好品德的人。
工人们是善良的，遇上了好的领导，工作起来便认真积极，嘴里说出的，当然是徐厂长如何、如何地敢干，对工人们如何、如何得好之类的话。一个月下来，产品在质量、数量上都有很大提高。徐厂长和我见面时，少不了夸赞几句，但我只是笑一笑，客气几句礼貌的话，便就过去了，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有价值的事。
由于生产部门的低层更换了领导，销售部门没有跟上去，厂里以前生产的产品都没有推销出去，这个月又生产出更多的产品，仓库便堆满了。于是徐厂长便向厂长提建议，让他来分管销售。这是件难做的工作，从1989年开始，厂里的仓库一直就没空过，但徐厂长想当正职，想熟悉一下销售，啃起这块硬骨头，别人便求之不得地让了位。
我也被安排做了销售科的副科长，我知道，他是有意栽培，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上任没多久，便负责选拔十名女推销员，徐厂长的要求是，年轻貌美，酒量大，思维敏捷，至于她们平时工作表现，不做为参考。
单位的招聘广告在黑板报上刚一张帖，便引起了全厂女工的围观，工人们看见了不受工作表现的限制，便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的人认为，这次招聘推销员，有陪睡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