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贾氏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了解主子脾气的黛青知道,此时贾氏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黛青硬着头皮将泡好的茶水端过去,贾氏一扫,茶杯掉落在车厢地板上,摔得粉碎。黛青赶忙跪在地上:“夫人息怒!”
贾氏低声骂道:“一帮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看看你们找的什么人?找一个不识字的去解签!你当人人都是周英莲那个蠢货么!”
黛青道:“奴婢该死!没有把夫人吩咐的事情办好,请夫人责罚!”黛青跟在贾氏身边很多年了,太了解贾氏的脾气了,这时候千万不能跟贾氏解释,越解释贾氏越认为你不老实,那她的怒火就会更大,那你的下场就会更惨!这时候什么都不用说,认罪就行了,大不了打几板子,总比丢了小命强。
贾氏强压下怒火,吩咐黛青:“把事情给我料理干净了!”
黛青赶忙低头称是,这个时候她只能为那个人默哀了。黛青走出马车招手将一个家丁叫来低头吩咐。
另外一辆马车上,季嬷嬷正在给老夫人捶腿:“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老夫人您厉害!夫人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了,跟您比,还嫩的很呢!”
老夫人很受用季嬷嬷的恭维,:“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这出戏肯定是贾氏弄出来的,借着莲儿编排献容那丫头是克星,她如意算盘打的倒好,鬼也是她神也是她。看她刚才那样,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就莲儿那个蠢货自己冲出去给人当枪使。”
季嬷嬷道:“还是老夫人英明,一眼就看破了这小伎俩。又不动声色的拆穿这个伎俩。”
“不过,香草那个丫头还真是机灵,给她一个机会她就能把握住扭转局面,到省了我的事。不过,什么事都在掌握之中,就是这个王夫人真让我头疼,竟然让她撞见了。真是棘手!”
季嬷嬷宽慰道:“怕什么,那个王夫人一介妇人,能有什么办法?还能强抢不成?”
老夫人一想也是,那王家现在在京都也没什么势力,哪能跟荣国公府比。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院的权利又回到自己的手中。谅一个小小的王家还能翻起什么浪?老夫人心事一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荣国公府一行人回到了荣国公府在老夫人这里用完晚膳就各自散去了,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老夫人正坐在正堂带着贾氏处理内务,老国公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老夫人见老国公脸色不好,心下也不知怎么了。挥挥手让听命的各管事退下,贾氏见状也要行礼退下,老国公摆摆手:“你留下!”贾氏应声又重新坐下。
老国公吩咐季嬷嬷,:“去周姨娘叫来!”
季嬷嬷不敢违背,刚忙出去传话了。
一柱香的功夫,周氏就来到了欣荣院。周氏行礼后刚刚落座,门口的帘子就打起,只见荣国公一脸疑惑的走进来,见到老国公和老夫人都在,走上前去行礼之后问道:“父亲为何这么急忙把儿子从衙门叫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老国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扫了一眼众人:“听说你们昨天抓住两个骗子?”
老夫人一听,神色一松。原来是这事,回道:“是的,已经命人扭送衙门了!”说完将事情又向荣国公叙述一遍。老国公看了一眼贾氏:“你这事处理的草率了,不怪你母亲不放心。”
老国公继续道:“今天府尹大人已经修书将这个案子跟我详细的说了,那两个人已经招供了,并画出了幕后黑手的画像,我看那画像很是眼熟,夫人你来看看。”
老夫人接过画像一看,感觉这画像上的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季嬷嬷一扫,心下一震:这画像上的人不就是周姨娘的奶娘么!季嬷嬷赶忙附耳在老夫人耳边耳语。
老夫人一听,脸色就变了。怎么这幕后指使之人竟是莲儿身边的人?这个奶娘老夫人并没有什么印象,怎么会是她?她心里是了解周氏的,周氏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周氏要是部下这个局,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么。。。老夫人看了眼恭顺的贾氏,好手段!真是深藏不露啊!
老国公也不管老夫人的态度如何,问周氏:“周氏,你那奶娘呢?”
周氏没想到老国公竟然会问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她。。她。。她说身体不大舒服,想回家养两天,我就准许了她回家养病了。”
周氏这一番表现,就让老国公产生了误解,认为这件事和周氏脱不了关系。当下脸色不愉的说:“妇道人家就老实呆在后院,别没事瞎出去,拜什么佛求什么签!你就安心在院子里待产吧!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老夫人一听,心想老国公这是认定了是周氏干的,变相的软禁了周氏。以前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只是警告一下。这会恐怕是真的软禁了。老夫人跟着老国公这么多年,很了解老国公的脾气,这时候她要是帮着周氏辩解,向老国公求情,那么在老国公眼中老夫人就是个处事不公的人。那么她好不容易从贾氏手中夺来的权力就要拱手相让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对季嬷嬷说:“把周氏扶回去安心养胎吧!”
季嬷嬷会意将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周氏扶起:“老奴送周姨娘回去。”也不给周氏反应的时间,几乎是强拽着周氏就出去了。
处理完周氏,老国公的脸色也没有好转,从手里拿出一个拜帖,扔到八仙桌上,问老夫人:“这个拜帖老夫人知道么?”
老夫人眼皮一跳,难道那甄氏还真的要上门讨说法,真是不自量力。老夫人拿起拜帖,仔细读了一下,不以为意:“没想到王夫人还真的要上门拜访,可是她这拜帖怎么投到老爷您那里了?真是不懂规矩!”
老国公道:“不懂规矩,我问你,这事是不是被这王夫人撞到了?”
老夫人点点头。老国公怒道:“还说人家不懂规矩,你真是糊涂了!我们荣国公府的嫡小姐被一个姨娘这么诬陷,这就是咱们家的规矩!你真是不怕事大!还弄到衙门里!你是想让我们家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么!”
老夫人不认同:“哪有老爷说的那么严重!那府尹大人给他十个胆子他敢乱说话,他不是还跟您修书了么?不是对您挺尊敬的么?”
“尊敬个屁!你们这后宅妇人哪懂得朝堂上的情形”老国公数落老夫人,又把怒火转向荣国公:“你也是,竟容着你母亲胡闹!”
荣国公觉得自己很无辜,又关他什么事:“那一个小小的府尹能怎么样?”
老国公恨其不争:“枉你在朝堂之上竟然不知道他已经投到五皇子门下了么?”
荣国公一听冷汗下来了,老国公对于各皇子抛出的橄榄枝都不予理睬,保持中立。更是每次都蠢蠢告诫他一定要在朝堂上保持中立不要投靠任何一派。这要是被五皇子要协助,会很麻烦!
想到这里,荣国公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老夫人,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问老国公:“那可如何是好。”
老国公对于这个稚嫩的儿子真是感到无奈,都是成家的人了,还是这么幼稚!
老国公冷哼:“能怎么办,总不过是件棘手的事,五皇子想咬下我这块老骨头还得看他有没有这副好牙口。”
老国公嘱咐老夫人、荣国公和贾氏:“最近圣上圣意不明,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不知道何故圣上狠狠责罚了太子,我虽曾经做过太子的老师,世人都将我视为太子一党。但是我已经不理政事了。我们荣国公府这么多年经历风风雨雨还享受这圣上恩赐,就秉承一条就是不要轻易掺合到争储之事。你们给我记好了,在外出事都低调些,不许卷入到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也别给人留下把柄。若是你们谁在外面惹了祸事,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
众人都沉默不语。荣国公对贾氏说:“你已经嫁入了我们杨家,就是杨家的人了。你姐姐刚刚有了龙裔,**很险恶,一切都还未知。不是我不讲情面,该帮的我一定会暗地里帮,但是如果大家现在这么早就跑到一条船上,一旦船翻了,到时候连个救的人都没有。你将我的话转述给你父亲听,他会明白的。”
贾氏是明白人,一听就明白了。赶忙点头称是。
这是,季嬷嬷进屋,对老国公禀告:“老国公,管家刚刚来传话,王夫人来拜访了!”
老国公看了一眼众人,对季嬷嬷说:“让内院管事将王夫人请进来吧!既然王夫人来看望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我们也不能拂了晚辈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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