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林中,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格外清新。呼吸着这清心的空气,倒也有一些心旷神怡之感。苍穹之上,薄薄云雾;一抹金光,从东方之处,不安的露出头来。
楚越在小溪边杀了一只灵鹿,美美的烤了一顿鹿肉当作早餐;结果,禅色和尚有恢复了初见之时的模样,对着楚越烤好的鹿肉毫不留情。
直至二人将一整只灵鹿都吃光,日头已经高悬苍穹。
“阿弥陀佛!”禅色和尚站起身来,满足的摸了摸鼓胀的腹部,望着楚越朗声道:“施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老衲还有事情要耽误些时日,施主可先行一步。来日方长,你我在雾灵山再聚。”
楚越此时,身着一件从禅色和尚那里讨来的袈裟,配上他那俊逸的面容,到并无不伦不类之感,反而有着一丝另类的脱俗之气。对着禅色和尚施礼说道:“大师一路小心!……”
禅色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轻跨一步;这一步,禅色和尚的身形,就已到了百丈之外。
楚越摇了摇头,对禅色和尚的修为和见地,皆是佩服至极。
挥手将火堆熄灭,向着山下疾驰而去。
晨起与禅色和尚一段闲聊当中,禅色和尚告知楚震天早已去了雾灵山。而且,雾灵山之中住着修真界两大家族之一的岚家,楚越的母亲楚岚氏,也正是那岚家的长女。
得到此消息,楚越自是不会再回白虎城,顺着禅色和尚所指引的云雾山所在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楚越快赶急行,连日而来,已经翻过了数座山脉。心中计算着已经走过的路程,知道自己离云雾山越来越近,内心,却莫名的有些不平静。
这雾灵山既然是楚越母亲的家,也就意味着楚越将要面对的并非楚震天一人,还有一群,他所不认识的家人;楚越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群素未谋面的家人,故而,心中不平静,也情有可原。
在一座小镇边上,楚越停止了赶路。连日里不眠不休,加之没有任何法宝,无法御器飞行;饶是楚越体内真元雄厚,也经不住此等消耗。
小镇名为龙茗镇,镇子不大,倒是十分繁华。路边两侧,都有小商贩在不断吆喝,往来的行人商旅也极多。刚进入小镇,楚越就感觉有七八股的强弱不均的灵识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摇了摇头,楚越也并未在意,这种事情,在修真界时常发生,倒也并不奇怪。
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会,楚越最终在小镇的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豪华的客栈,楚越突然苦笑一声。自己身上灵草灵果灵晶不少,唯独就是没有普通灵石。
在水月大陆,灵石已经成为了最基本的“通行证”。无论是修炼者修炼,还是普通人生活买卖,都离不开灵石。
灵石,以其品质和天地灵气含量,分为:极品、上、中、下四个品级;而在极品灵石之上,还有一种特殊的存在——灵晶。
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也不过是五六块中品灵石,也就是五六百百块下品灵石而已。而修真者,则用灵石以供修炼,下品灵石之中的天地灵气杂质极多,吸收之时需要炼化剔除其中的杂质,而且灵气含量极少;品级越往上,所含的天地灵气越纯净,含量也越高。一块上品灵石,即可提供寻常修炼者修炼数十年所需的天地灵气。
从那无名山洞中出来之时,楚越将洞顶的七块石头都带了出来,那七块石头,也就是传说之中的灵晶。
这灵晶之中的灵气含量和纯净度,堪比数万极品灵石之中的灵气含量之和;而且,灵晶还有另外一个妙用;使用灵晶修炼,修炼者的修炼速度也会相应提高。
所以,一枚灵晶的价值,不可估量。
楚越思来想去,还是转身离开了客栈。毕竟,他还不会傻到用灵晶来付账的地步。正所谓财不露白,更何况是修真界任何一名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灵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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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离开了小镇,楚越继续向着云雾山的行去。这一路行来,楚越看到的全是大大小小延绵不绝的山脉,几乎没有见过大道,更别提可以休息的小镇小村了。
行了约莫两个时辰之后,楚越终于在一座小山之下,看到了一个小山村。
他需要休息恢复消耗的真元,也需要整理一下不安的心绪。
在离小山村三里之处,楚越飘然落到了地上,为免吓到这些普通百姓,余下的路,楚越还是打算步行。
时值正午,艳阳照空。这秋日季节,秋风肆意的吹着,望着身周那些微有枯黄的树叶,被秋风吹起如波涛一般起伏。
“沙沙!”“沙沙!”
正当楚越享受着凉风的洗礼之时,身边的树林中突然发出一阵响动,接着,树丛中钻出了一个中年汉子。这汉子体形结实,背上还砍着一大捆柴禾。
汉子站在楚越面前,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杂草,上下打量了一番楚越,朴实的一笑道:“咦,好俊俏的小哥儿,这是要去哪里?”
楚越放出灵识一探,发现这朴实的大汉身上并无半点真元,才确定大汉是普通百姓。对着大汉拱手行礼道:“这位大叔,我想找个地方借宿一宿,不知道大叔能不能行个方便。”楚越如此说,心中却也没底。
“哈哈!……当然可以!……”大汉开怀一笑,紧了紧身上的柴禾道:“小哥儿远来是客,今天恰逢村长女儿出阁;就请小哥儿到村里喝杯喜酒,讨个喜庆,小哥意下如何?”
“出阁?大叔,这出阁是什么意思?”
楚越虽说在修炼界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对于普通生活,也只能算个新手。对于男婚女嫁之事,更是懵懂,也难怪会有此一问。
“哦?”大汉倒也没在意,拉着楚越一同往着村子方向行去,边走,边解释道:“这出阁啊,就是女子出嫁的意思。我们这村子里面的习俗,女子到了十六岁就要出嫁。这村长女儿,可算摊上了一户好人家。”
“原来是出嫁啊!……”楚越喃喃自语着,脚下紧紧跟着大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楚越和中年大汉就到了小村外。小村不大,也只有十几间简陋的木屋。此时,在村中的空地上,正摆放着四五张桌子。这几张桌子造型不一,向来并非是出自一家。
“杨凡,这一趟可幸苦你了!……”
便在这时,村里走出了一个两鬓微有斑白的老汉,对着楚越身边的大汉打着招呼。
杨凡对着老汉摇了摇头道:“村长说的哪里话,这大妹子出嫁,我就为她砍些柴禾,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说着,忽然拉了一把楚越,接着说道:“你看,我这不还给你带回一个贵客吗?咦,对了,还不知道小哥儿怎么称呼呢?”
楚越对着村长微微一笑,脸上的寒冰也融化开来,拱手施了一礼道:“晚辈楚越,打搅了!”
“好啊,小哥儿能来就是我们村子的福气!……”村长老汉倒也大方,热情的将楚越迎进了村里,说道:“我们这小村地处偏僻,罕有人至;今天老汉嫁女儿,小哥儿要是不嫌弃,就留下喝杯水酒,休息一晚再上路。”
村长看着楚越,目光一片祥和。待得将楚越安排到一张空地的桌子入座,便转身回屋忙碌去了,留下了中年大汉杨凡和楚越闲聊。
“杨凡大叔……”楚越望着四周忙碌的村民,对着大汉杨凡沉声问道:“你们这村子这么偏僻,为何不全部迁移到镇子远一点的镇子或者城池安居?”
楚越从进村开始,就偷偷用灵识查探了一下村里各户人家的情况。这村里,家家户户都屋居简陋,此时,大多数老幼妇孺,都聚在村长家里,切菜的切菜,帮厨的帮厨,想必是在准备着婚宴的食物。
而且楚越看了这山里的情况,要种出粮食蔬果,想来也不太容易。
“这……”杨凡摇了摇头道:“小哥儿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一直靠打猎为生。要是去了那城镇居住,估计我们连基本生活都无法保证。何况……,唉,不说了!”杨凡说完,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不过,杨凡所言倒也是事实,这地方,交通不便,出入困难,也唯有打猎为生了。而且,这群山之中,除了普通的兽禽,也还有许多未开化的低品灵兽,能在此地生活,实属不易。
“原来是这样!……”楚越闻言,低头沉默了一会,他知道杨凡有事隐瞒,却也不好追问;接着说道:“那杨凡大叔,这村长家女儿,又是嫁去哪里?”
“嗨,这大妹子这次可算碰到好人家了!……”杨凡又重复了一句刚刚遇到楚越之时就说过的话,继续说道:“这村长四十岁才得了大妹子这一女,老伴也在大妹子出生之后,就去了。一个月前,据说是山外枯木镇的镇长儿子找了媒婆上门说媒,还送来了几十担大米和几匹上好的布料;这不,大妹子又恰好刚满十六,村长也就应了下来。”
“枯木镇?”
楚越暗暗奇怪,这一路御空飞行,除了两个时辰之前路过的龙茗镇,并没有见到其他的镇子。
不过,楚越转瞬就释然了,一路急行,必然有许多地方楚越无法查探到,有所遗漏,也情有可原。当下也未放在心上,与杨凡大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而就在楚越和杨凡闲聊之际,离山村十数里之外的小道上,突然出现了数十人骑着快马向着山村赶来。
为首的乃是一名年轻男子,看上去年龄也不过二十六七。只是,这男子的面目,却是十分丑陋;一条巨大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脸上满是脓疮,不仅丑陋,还有几分吓人。
“兄弟们,今天老子去接新娘子,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年轻男子盯了一眼身后一众手下,面目狰狞的说道:“要是谁敢坏了老子的好事,我定要让他尝尝五马分尸的痛苦;都听见了吗?”
“是,二当家的!”年轻男子身后的一众人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看那一众人的样子,似乎对着年轻男子的话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