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的急促地抽了一口气,不知所错的看着秋粲,见他没有什么动作,便尝试着扭动一下身子。
“粲,别玩了。”
他却完全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而是专心把玩着我散落在床上的发尾。
“别动。”
我看着自己的长发像灵动的蛇缓缓游过他细瘦的指,他不自觉地旋转着自己的手,好像在用那里的肌肤去感受一条慢慢流经他眼前的河。
我定定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复杂,不是暧昧,不是迷乱,而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东西,类似于,虔诚。
两个人都沉默着,房间里很安静,简直太安静了,鼻腔里全是他的气息,世界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膨胀着,这张床,这间屋子,周围的空气,包括我自己,一切都变得轻灵空幻且似是而非。
一股无着落的恐惧感陡然升起,这样下去我实在是受不了——
于是手脚并用地折腾起来,抗议道,“粲,快让我起来,压得我没法呼吸了,你这是没睡醒做梦呐,让我起来,起来……”
“丫头,别闹。”秋粲柔声安抚着。
我继续用力挣扎并开始推他,他见安抚无果,困扰间竟然把手臂伸到我背后紧紧地搂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软软的红发摩挲着我的脖颈。
“丫头,不闹,就一会。”他低低地说着。
秋粲把脸埋在我的发丝间深深嗅着,良久,才淡淡说道,“这几天在家里都看不到你。”
他在干嘛,抱怨吗?
“快学期末了,学校里功课很多。”
我扁扁嘴,想不到他会在意这个。
“不要太累了,这几天你一直在开夜车。”
气氛好像缓和下来。
“还好,今天把论文交了,以后就会清闲很多。”
“嗯,今天早点回家。”
说完,他在我颈侧吻了一下,放开了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赶忙爬起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回头看秋粲,他已经在原来的位置躺好,并重新盖上了被子。
“我要睡觉了,好困,快去上课吧,丫头。”他闭着眼睛说道。
我看看表,无奈地叹了口气——高数课迟到是肯定的了。
忙完学校的事已是傍晚。
我抱着书,随同学走在校园的甬路上。
身后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接着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我条件反射的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来人。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男生。
他微微平复了下呼吸,伸出手友好地说:“你是韩溢吧,你好,我叫杜然。你还记得我吗?上个月的辩论赛,我是你们的对手团的一辩。”
上次的辩论赛,我印象中对方那个一辩的确气度不凡,逻辑缜密,善于在对手辩辞里寻找漏洞,但至于长什么样子,已经很模糊了,名字更是无从知晓。只记得在那次比赛里我狠狠驳斥过他,让他乱了阵脚,该不会因为这个,他就找上我来算账的吧。
我这样想着,并没有伸手,“不好意思,我记不太清了。”
男生有些尴尬,只得笑,“没关系,没关系,时间太久了嘛。”
我点了下头,“你有什么事吗?”
他好像有点紧张,犹豫了一下才郑重地说道,“等一下我能请你吃晚饭吗?”
“你说今天晚上?”
“对呀,你有时间吗?”杜然小心翼翼地求证着。
早上秋粲房间里的一幕毫无征兆地浮上眼前——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那个样子,好像特舍不得我走一样,难道是这几天我们见面太少了?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杜然看我表情怪怪的,又问了一次,“今天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今天早点回家。”早上的叮嘱在耳边响起。
“我还有事,所以……”
对方看起来很失望,但还是勉强说,“没关系,那就下次吧,下次一定要答应我哦。”说完有些落寞地与我道再见。
看着杜然离开的身影,身旁的女伴急切地拽了拽我的衣服,满脸兴奋地对我说:“韩溢,你赚到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刚才说了他叫杜然。”
“竟然是他啊,真的是杜然啊。”对方显然有些激动过头。
“那又怎样。”我不知道她的激动由何而来。
“你可真是不识货,他可是我们学校医学院临床系的高才生,不仅人长的帅,钢琴更是弹的超级棒!”
“哦,那很厉害。”我轻描淡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