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宸轻叹一口气,说道:“绝城,你又来了,打了多少次了,我根本打不过你,怎么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你太看得起我了!”
“少废话,拿起你的剑,来战!”绝城并不给倾宸回答的机会,话音未落,雄劲的掌风已至。
倾宸赶忙后退躲闪,退至长右身旁,顺手将剑拔起,格挡在胸前。倾宸的手握上剑柄,白色的剑身轻轻的震颤着,似乎欣喜于倾宸的掌握。
倾宸的感受也很奇特,握上剑柄那一刻,顿时觉得心潮澎湃,一种征战沙场、指点江山的感觉油然升起。
绝城嘴角噙笑,说道:“怎么样?此剑可否让你找回当年的感觉?”
“当年?”倾宸剑眉轻挑,诧异的说道,“你每次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绝城不等他说完,就已展开攻势。前一秒还站在那里谈笑风生,下一秒冷傲的气息已至倾宸身前,倾宸赶忙施展身形全力应战。
白色宝剑光芒闪耀,无形剑气随着一招一式舞动而出,直奔绝城。宝剑似乎有灵性,倾宸的内力输注于剑上化为剑气之时威力又大幅提升不少。如此一招倾宸使出七分内力,在靖汐等人看来这一招式的威力足可以令比倾宸高两个品级的高手受伤。
绝城只是冷笑了两声,衣袖一挥,所有剑气瞬间消泯,毫无攻击力可言。
倾宸在天山修炼的这些年,绝城多次来访。一张冷峻的容颜多年未变,倾宸还是几岁的孩子之时,绝城就是这样,倾宸十几岁时,他也是如此。如今,依旧这样,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仅样貌没有改变,性格也一如当年。每次绝城来访,都要倾宸与他对战。明知倾宸敌不过他,却依然隔一段时间就来找倾宸比试。也正是因为如此,倾宸的修为增长更加迅速,进境更快。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陪练,随时可以发现修炼的不足之处,想不进步都难。
这些年,倾宸对绝城亦师亦友,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情怀,男人之间的感情,或者只是一种欣赏与惺惺相惜。
“绝城,你小心了!”倾宸提醒道。
四海承风,一招法术攻击已经发出。天地间狂风四起,化作长龙向绝城袭来。气流源源不断,形成一堵风墙。
“呵呵,还不错,有进步……”清冷的声音在空中想起,说话间,身体如离弦之箭冲进狂风之中,速度之快,原地还残留着他的身影。下一秒,绝城已出现在倾宸面前,厚厚的风墙被冲开一条通道,形成巨大的漩涡。
倾宸朝绝城眨眨眼,小声儿说道:“老兄,给我留点儿面子……”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绝城一掌拍了出去,在地上漂移了老远才停了下来,青青的草地上残留一道深深的印记……嗨,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已经习惯了……
靖汐将倾宸扶起,帮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心疼的望着倾宸,并没有说话。你们男人之间的游戏,我不参与,默默的看着你,支持你,只要你平安就好。倾宸也深情的回望着靖汐,以眼神示意他没事。
绝城看向脉脉含情的两个人,冷哼了一声,飞身而起,消失在空气中。只有一句话还在回荡:“降魔是你的佩剑,快快提升你的实力,与我痛快一战!”
倾宸目若朗星,凝神注视着手中这把剑,原来你名为降魔,似乎我们之间有感应呢……
靖汐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倾宸的思绪。“绝城,是你的朋友?”
倾宸将偶遇绝城的始末向靖汐娓娓道来。
那一年,师傅离去之时他八岁,独自一人在天山脚下修炼。有一天,绝城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他面前,要与他一战。他自然是打不过的,每次都被绝城蹂躏,就像刚才那般。而且,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什么“你竟因她入了轮回”“除你之外,再无对手”“你当初的锐气哪去了”之类,他也不理会,权当他神经错乱。
每次与绝城比试之后,他的进境都很快,所以这些年才修炼的如此神速。上次紧急回京,还怕绝城找不到他呢,结果这家伙神出鬼没无处不在。
听着倾宸的讲述,靖汐陷入回忆与沉思之中。
轮回……对手……黑衣男子……降魔宝剑……靖汐猛然想起,琴境,一切在琴境之中都有出现!
难不成绝城就是在琴境之中与白衣将军决战之人?轮回?难道倾宸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再入轮回?那么自己呢?是那个女子吗?
越想越难以自拔,心中对倾宸的爱意翻涌,源源不断,这是一种出自本能的相爱,难不成真的是前世情牵?
靖汐眉头紧蹙,薄唇紧抿,双手握拳,由于力道太大指节处泛出青白之色。倾宸见她如此,知道她又在思索什么解不开的结,手臂一览,将她拥入怀中。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有什么想不通的,和我说说?”
当日的琴境,清逸和宣武都曾经历,在场的许多人也都如同亲临一般真实的感受过。别人或许都可以不在意,但她不能不在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意境自己不止一次的感受着。所以,靖汐愈发相信琴境的真实性。
靖汐将当日及笄宴上所奏琴曲之事讲于倾宸听,倾宸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轻轻拂过她垂在胸前的如瀑长发,下颌抵在靖汐的额头,轻轻叹道,“傻丫头,那不过是一种虚幻的意境而已,或许与你的灵音琴有关呢。”
“从那以后,我便经常能在琴声中感受到那个白衣男子,”靖汐双眼看向远方,慢慢的收回视线,定格在倾宸的脸上,继续说道,“他与你有着同样的容颜!”
倾宸抚着靖汐头发的那只手稍稍一顿,又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淡淡的说道:“汐,你担心什么呢?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放心吧,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自打与靖汐相遇以来,倾宸也经常做一个相同的梦,他梦见自己一身白衣,凝望着靖汐,然后转身跳下轮回之井。与靖汐描述的那个白衣将军一模一样。他一直以为,自己太在乎这份爱,怕失去这份爱,才会如此患得患失,甚至连梦境之中都担心分离。难道,自己的前世真的是一位将军?
尽管心里想的纠结,但依旧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汐,只要我们相信自己,哪怕是注定的命运,也同样可以改变的!”这话说的坚定,也说到了靖汐的心里。相信自己,哪怕改变命运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任何人哪怕是神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长右已经被绝城掷出的降魔剑击杀,此地应该安全了。现在生机草已经到手,接下来,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驱除倾宸体内的同心蛊。一想到倾宸的生命会受到他人的威胁,靖汐就心痛无比。此刻驱蛊的必须之物已经备齐,便迫不及待了。
靖汐从陈列壶中取出药箱,药箱里珍稀草药琳琅满目,她从中挑了几种交给清逸熬成汤汁。宣武简单的搭起了营帐,守在帐外。
帐内,倾宸退去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膛。一丝浅笑挂在嘴角,轻轻的说道:“汐,我准备好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