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郡内,淮阴城西,护城河外。
一布衣青年,二十上下,头戴草帽,脚履草鞋,穿着简陋,斜靠一棵垂杨,手执一根钓杆,正盯着水中浮标,期盼它动一动,沉下去,好钩起几条鱼来。
己经有两天没有吃饭了,今天如果能够钓到几尾鱼,下午就能够解决一顿了。
不远处,隔着七八十米远,几个妇人在洗衣服。
为富贵人家及客栈旅店漂洗衣物,既不闲着,又能补贴家用,是城郊四十岁至六十岁左右的妇女的首选工作。
“这个年轻人怎么不去找点事做?帮大户人家做短工,寻个小作坊打零工都行,年纪轻轻钓什么鱼啊?”
一个中午妇女非常鄙视这种行径。
一位老妇人接着说:“这是我家隔壁韩信,幼年亡父,其母独养。读书发愤但好吃懒做,年前母亲又生病离世,现孤身一人,既无耕作之能,亦无经商之道,常常依靠别人糊口度日,既可怜又可嫌。”
“咦,怎么不见了?”
“我过去看看。”
老妇人看不见韩信,忙起身走过去。不远处,鱼杆横漂水上,韩信己经晕倒在护城河边。
老妇人忙掐韩信人中,喊着名字,缓了一会,韩信悠悠醒转。
“是饿晕的吧?”己经两三天着着韩信没有进食,老妇人知道了具体情形,就把自己带的饭分了一些给韩信吃。
这下可好,一连几十天,韩信天天在河边等着吃老妇人的饭,边吃边对老妇人说:日后我一定会重重地报答你。
老妇人生气地对韩信说:“你一个大小伙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谁指望你报答?你还是自己解决吃喝问题,不要再想在我这儿磳饭。”
韩信也很羞愧,但温饱问题比脸面重要,所以韩信只能把这份感激放在心里,寻思他日腾达之后再加倍偿还。
这样的情形不止一次,这样的一副德性,谁会喜欢他呢?
韩信的生活就这样,在贫困、冷遇和轻视中艰难度日。
直到一个神秘剑客的到来。
一天中午,韩信走在上街,如往常一样,腰带佩剑,无所事事地闲逛。
李卓就在淮阴城里,奉刘邦命正在寻找韩信。
一些恶少看不顺眼,觉得韩信这样无能之辈怎么能够像侠客一样佩剑?于是当众羞辱韩信。
其中有一个屠夫,长得五长粗大膀阔腰圆满脸横肉,拦住韩信,对韩信说:“你虽然长得又高又大,喜欢带刀配剑,其实你胆子小得很。有本事的话,你敢用剑你的配剑来刺我吗?如果不敢,就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
韩信看了看屠夫,自知形只影单,硬拼肯定吃亏。于是,当着许多围观人的面,从那个屠夫的裤裆下钻了过去。
李卓问旁边的街坊百姓:“这人是谁?”
“城西无赖韩信,每天无所事事混吃混喝。”
不会吧,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少爷要找之人?李卓心里想不明白,但既然找到了,那肯定是要带回去的。
“这位朋友,我们比试一番如何?”李卓上前,对屠夫说。
屠夫从案板上拿起尖刀,二话不说,朝这个爱管闲事的陌生人砍去。
李卓虚身一晃,长剑出鞘,迎刀而上,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剑尖已经抵住屠夫喉咙。
“我朋友是不屑与你动手,想杀你易于反掌。”李卓收回长剑,一字一顿地对屠夫说道。
屠夫色厉内荏欺软怕硬,望着这位佩剑高手,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李卓拉住韩信,分开众人,往城南而去。
东海郡,下邳县,沂水圯桥。
一个青年纶巾长衫,背手负立,信步前行。
这个青年,是刺杀秦始皇未果而逃亡至此的张良。
每天,张良都会在沂水圯桥上散步。
有一天,一个老人,穿着粗布短衣,走到张良跟前,故意把穿在脚上的草鞋丢到桥下,并且看着张良说:“小子,去把鞋给我捡回来!”
张良愣了一下,但是看他年老,就到桥下取回鞋子,递给他。
老人坐在桥头,眼皮也不抬一下,就说:“给我穿上。”
于是,张良跪在地上,老人心安理得地伸出脚让张良把鞋穿上,然后老人就笑着离开了。张良非常吃惊地望着老人的背影。谁知,那个老人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着张良招招手,示意张良到他跟前儿去。
张良乖乖地走上前去,老头和蔼地对他说:“我看你这娃还不错,值得教导。五天后天一亮,和我在这里见面。”
张良行了个礼说:“是。”
五天后,天刚刚亮,张良来到桥上,那个老人已经坐到桥头等着张良了,老人很生气地说:“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年轻人这么不守信用,和长辈约会还迟到,长大后还能有什么作为。五天以后,鸡叫时来见我。”说完老人就走了。
过了五天,鸡刚叫,张良就去了,老人又已经先在那里了。老人十分生气地说:“我已经听见三声鸡叫了,你怎么才来,五天以后再早一点儿来见我。”
又过了五天,张良半夜就到桥上等着那个老人。一会儿,老人也来了,他高兴地说:“年轻人要成大事,就要遵守诺言,说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
接着老人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又薄又破的书,说:“读了这本书,就可以成为皇帝的老师。这话会再十年后应验。十三年后,你会在济北见到我,谷城山下那块黄石就是我。”说完之后,老头儿就离开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亮时,张良看老人送的那本书,原来是《太公兵法》。
张良非常珍惜这本书,认真学习,时刻想击退秦国,恢复韩国,光大韩国张门三朝的宰相的荣耀。
在秦二世元年九月的一天。张良迎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姓萧名何,泗水郡守门客,诚邀张良入刘门参与反秦起义大业。
即使萧何不来,张良也会投身反秦大潮,只是投奔何处尚未知晓。现起义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萧何又亲至相邀,满腹治国治兵经纶矢志抗秦的张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至此,平静的泗水郡终于迎来了顺应大潮反秦起义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