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听我慢慢道来,如今,这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晓了。自我得到金剑之后,除了这时间缓滞之外,也得到了一种功法,可以吸收金剑之气提升修为。但修行之时,所蕴之灵气并非储存在元婴紫府之中,而是骨骼。随着修行提升,骨骼颜色也会之间发生改变,待到修行到金色时,便号称不灭金身,骨骼不灭,我便不死。你所见我骨骼为金色,便是因此。”
李狗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种异类修行,他却是第一次听闻,转而一想,老者骨骼已是紫金色,又怎会元神消散,不禁问道:“前辈骨骼已是金色,有了这不灭金身,为何元神却有溃散之状。”
那老者摇头叹道:“也许是这天地万物生灭之理吧,骨骼修成金色,却也有方法能够克制。”
李狗蛋不由一愣,想不到这金剑功法竟然也有克制之招,不禁沉默起来。却似又想起一事,柳柏梦在触碰金剑之后,仿佛灵力仿佛受到钳制一般,这才在两人联手之下毙命,或许这一切有着关联,不由问道:“是柳柏梦?”
老者微微点头,又叹道:“只是想不到,灭我不灭金身者,竟是我的徒子徒孙。哎,我当年苦心孤诣,创造这剑灵宗,却是为自己种下恶果。那柳柏梦竟然能够想到运用如此凶残之法,将我骨骼移植入自己体内,渐渐断了我元神与骨骼之间联系。我元神失去骨骼之力支撑,这才会逐现溃散。原本以为他是为了强盛宗门,我便未加追究,只是想不到他竟如此狼子野心。”言到此处,老者竟有些落寞。
李狗蛋只听得愤恨难名,那柳柏梦实在是可恨,竟做出如此欺师灭祖之事,不过眼下他命丧己手,的确是死有余辜。这可惜他得了这身金骨,反倒累了嫣然殒命,虽然非他亲手所致,却也与他逃不了干系。
老者似是知晓李狗蛋心中所想,话音之中略带几分歉意道:“老夫一己私欲,竟是留下如此祸根,倒是连累了你。不过幸好他与骨骼融合时日不久,无法完全控制金骨力量,否则今日之战,你便是力量再强十倍,恐也难以逃出生天。”
这老者也是受害之人,刘狗蛋又怎忍心相怪,勉强笑了笑道:“无事,我这一身修行皆是来自前辈,今日又劳前辈亲自出手相救,又怎敢怪罪。”
两人沉默片刻,李狗蛋似是惊醒一般,双拳紧握,问道:“前辈,既然你说金身不灭便会不死,那柳柏梦融合你之骨骼,是否也会元神不灭?”
老者略作沉吟,李狗蛋所问,却也是他忧心之事,但若是让此子知晓柳柏梦仍有生还可能,怕是他心中这份仇恨更难放下,如此一来,对他心智势必造成影响,便笑道:“他与骨骼未完全融合,不会达到那种元神不灭状态。”
李狗蛋这才如释重负,松开拳头,跌坐在地上。
老者见状,摇了摇头,又道:“在我元神消散之前,有一事需向你说明。我若死后,失去我元神力量撑持,金剑会恢复本来面目。”
李狗蛋有些不解,眉头紧皱,问道:“本来面目?”
“哎,世人只知晓金剑威力无边,却是不知,我所得之时,这剑本身面目并非金色,而是满身锈迹的一把普通铁剑罢了。只是我修行增长,这剑才会逐渐变化颜色,最后便成了今日模样。也许当初铸造此剑之人是为了保护它的主人故意如此安排,让这金剑威力慢慢显露。”
李狗蛋听得新奇不已,威力巨大法宝他也见过不少了,会随着主人实力提升而逐渐露出实力的法宝,他却是未曾听闻。
那老者言到此处,神色竟是黯然起来,似有无尽心事,又似是有些惋惜,感慨道:“哎,只是,铸造此等神兵之人,修为会恐怖到何种层次无人可知。连我,也是一生好奇,钻研无数载,想要查探这金剑出处,却是无从得知,如今倒成了累生憾事。”
李狗蛋虽为这金剑之造化惊异无比,却也对那铸造金剑之人心生崇敬,能够铸造如此神兵,绝非等闲之辈,怕是自己穷极一生,都需要仰视那般高人。但是见老者如此惋惜模样,又有些不忍,便重重点了点头道:“前辈,李狗蛋再次立誓,若是有命逃出生天,定是会查询这金剑来源,告慰于您。”
老者身子猛然颤抖起来,眼中光芒闪烁,似是有些兴奋,转而又渐渐恢复冷静,感慨道道:“你又如此心思,我已倍感欣慰。当年我得到金剑之时,却发现它的上一任主人并不是骨修者。所以我寻思,这金剑每一任主人功法不一,所以我才会将自己所得功法传授于你。但待我死后,这金剑自会传承一道功法于你。”
这等事情,更是令李狗蛋觉得匪夷所思,起初他还以为是老者看不起自己,才不传授修行法门,今日听他如此一说,竟还有这等秘辛。能够给每一任传承者不同功法,那这铸造这柄金剑之人,将会是何种恐怖的存在?他想象不出,怕是就连老者这般强者,也比之不上吧。当下心中那份崇敬更盛几分。
老者见李狗蛋神情与自己当初一般模样,不由感慨万千。这寥寥一生,金剑曾给予自己无以复加的辉煌,只是到头来,却依旧与亲密无间的师弟反目成仇,结局也与上一任主人一般,命丧森罗鬼手之下,终落得个魂飞魄散下场。现如今临近死亡,才明白过来,当初非是自己得到金剑,而是这金剑选择自己,目的便是将这诅咒延续下去,任谁都无法逃脱。如今这少年既是两宝一身,是福是祸便是连自己也猜不透了。或许他能够将这诅咒中断,创造一段新的神话,又或者,这轮回诅咒终究会走上正轨,再添新一轮悲剧。然而一切一切,不可预知,却终究都与自己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