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热恋
这一觉两人直睡到次日10时多。
苏萌萌醒来时，立马跑到客房看曾土豆。此时的曾土豆还没睡醒，正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被踢到了床下，看见他****着的上身，苏萌萌脸红心跳起来，她把被子抱起来给曾土豆盖上，有些懦懦地坐到他的身边，满腔痴情欣赏着睡梦中的曾土豆：曾土豆的眼眉又黑又浓，脸型很像电影明星黄晓明，身高1.85米，以前在学校时由于营养不良，有点干巴巴的，毕业三年后，长成了一个魁梧的身材。但真正吸引苏萌萌的并不是他英俊的外表，而是他高傲的倔强。记得大学一年级时，由于他家里穷，交不起学费，生活费也是有一顿没一顿，衣服没有一件新的，班里的纨绔子弟张小千很瞧不起他，给他起了“土狗”的绰号，有一天当着全班的同学说：“土狗，你叫我一声爹，这个学期你的生活费我全包了，咱哥们说话算数。”
大家都在看曾土豆如何反应。转眼间，张小千却杀猪般地嚎叫着蹲在地上，他的手紧紧地捂着鼻子，当时的班长陆大志掰开他的手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张小千的鼻梁给打断了，血正一个劲地往下流。曾土豆红着脸骂道：“有两钱好了不起啊？以后喊一次打一次，看谁不怕死。”大家都被他的举动吓坏了，这才知道了老实人是不能欺负的，狗急了也跳墙。
大家急急送张小千到医院抢救，谁都以为这回曾土豆死定了，谁知张小千出院后见了曾土豆竟点头哈腰起来。从此以后在班里也老实了很多。那时，苏萌萌特别崇拜曾土豆，因为苏萌萌也吃过张小千的亏，张小千纠缠苏萌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天天送花送电影票，有一次居然在街上对她动手动脚，要强行索吻。曾土豆的这一拳不仅打出了尊严，也赢得了一颗女人的芳心，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苏萌萌就疯狂地爱上了他。
曾土豆在她含情脉脉的注视中睁开了双眼，看见苏萌萌，连忙坐起来开玩笑说：“你怎么进来了我都没有发觉，是不是想偷窥啊？”
说完急忙起床穿衣服。苏萌萌听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笑着说：“还偷窥呢，昨晚谁动手动脚的？想不到你脸皮竟这样厚。”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曾土豆说：“昨晚和这么漂亮的姑娘同处一室，我居然做了柳下惠，我真像黄色笑话骂的禽兽不如了。”
苏萌萌得意地说：“我就喜欢你这禽兽。”
曾土豆此时已经穿好衣服，听了苏萌萌的话，他有些动情地说：“萌萌，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的，我现在一心想把生意做大，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事，请你原谅。”
苏萌萌却说：“我全力支持你把生意做大，你累了就回北京，反正我一直等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曾土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有这样痴情的女人爱自己，自己又能说什么呢？这个女人说不定是老天爷抛弃自己多年后的一次补偿了。苏萌萌做老婆不合格，但做红颜知己应该绰绰有余了。
这样想过后，心里便轻松起来。
曾土豆在北京的那几天，和苏萌萌俨然成了一对恩爱夫妻，出双入对，苏萌萌在那几天，像久旱的土地喝足了雨水，整个人容光焕发，皮肤细腻光滑，身段更加成熟饱满。
曾土豆是第五天才离开北京的。这次北京之行，共有10个人拿出钱来投资他的公司，除了苏萌萌的十万元，张菲教授把她的养老金十五万元全数交给了曾土豆，老教授在交钱给他时说：“土豆，这是老师的养老钱，你就放心拿去做生意吧，我急用钱时会打电话给你的。”
曾土豆拍着胸脯说：“老师，您放心，您什么时候用钱只要一个电话钱马上到您的户头，我有水缸大的胆也不会乱用您的钱。”
陆大志、周放都拿出了钱，分别是四万块和三万块，还有六个是○四届的学弟学妹，每人都拿出了二、三万块钱，这次曾土豆共筹到经费五十万元，算是满载而归。
那天离开北京时，在北京西站，苏萌萌眼泪汪汪地说：“土狗，万事小心，到北海后记得给我电话。”
曾土豆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北海，尽管他不愿离开苏萌萌，但为了生活，他还得回到北海拼搏，他深情地说：“知道了，你回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流什么泪啊。”
苏萌萌撒娇说：“人家心里难过嘛。”在最后一晚，苏萌萌还是让曾土豆给睡了，她痛苦地坚守了整整四天，但最后的时刻，想到曾土豆这一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京，她太爱他了，便决然地为他作了奉献，现在分别在即，当然感伤了。
曾土豆看见她动了真情，安慰她说：“你放心吧，我第一个打电话给你。”
苏萌萌这才破涕为笑。
四、凯旋
曾土豆第三天中午回到北海东街三楼租住的房子，看见有个男人正跷着八字腿在厅上看电视，气便不打一处来，黑着脸说：“三叔，光天化日你不出去活动活动，就知道在家死坐。”
三叔的名字叫曾三狗，是曾土豆的亲叔公，两个人同一年出生，曾三狗长得虎背熊腰，一脸萧杀之气，平时出街喜欢带一墨镜，前个月，还学北海烂仔在手臂上剌上两条龙，看见他就使人联想起北海的斧头帮。都说叔公大过爹，可这个三叔在侄子面前却威风不起来，听了曾土豆的话，他立马站起来说：“我想你今天大概回来了，在家等你，要不早出去了，这几天都忙死我了。”
曾土豆一人在异乡拼搏，身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跟着，三叔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升，满脑子农民意识，但经过他持之以恒的教化，现在的三叔已经有了很大进步。曾土豆想想对一个农民要求太高也不切合实际，只好放缓表情说：“三叔，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莫总，我们要进一批成龙口服液，这次北京之行，我筹到了五十万元钱，我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曾三狗哆哆嗦嗦地问：“土豆，你这次又骗的谁啊。”
曾土豆的好心情被叔公的话搅得十分扫兴，责备他说：“三叔，我说过你1000次了，我们这不叫骗，这叫借鸡生蛋，你这木头脑袋什么时候才开窍。还有一件事，记得在有人的地方叫我韦总，别老土豆土豆的。”
三叔不服气地说：“这不是在家里吗，什么屁总？”想想又说：“你爹打来电话说，你前次回家介绍大姑和大伯入会花去的那笔钱一定要在这个月还给人家，要不，他就不认你这个仔。”
曾土豆生气地说：“他们买的产品都已经用完了，又不发展一个会员，哪里有什么钱？这明明是无理取闹，下次你哥打电话来，你就告诉他，我出发了，半年才回来，叫他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你就是木头，跟了我三年，怎么连句回答的话都不会说？”
“土豆，你太过份了，什么你哥，他可是你亲爹，你难道连自己的爹也要说假话，当初是你保证大家有钱赚大姑和大伯才买你的产品，现在你没钱给人家，人家当然要讨债了，有什么难处你自己告诉你爹，我才不理你的烂事。”
曾土豆看见叔公生气了，有些怕他，这个叔公别看平时浑浑噩噩，唯唯诺诺，可认起死理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左上臂，三年前发生的事又在他脑中回闪：三年前，曾土豆满怀豪情地闯北海，以为开放的北海会有他施展抱负的舞台，曾土豆认为自己完全具备发财的条件：读了4年计算机专业，通读了10多遍《第三次浪潮》，对巴菲特关于所有资本运作的书籍都能倒背如流，资本原始积累的各种规律烂熟于胸，他要创造财富，在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对社会作出重大贡献。因此尽管他的口袋里只有2000元钱，但他却坚信这2000元钱会像滚雪球一样给他滚回20000、20万、200万2000万。
曾土豆踏上北海市，看着脚步匆匆忙着挣钱的人群，看着一天一个样欣欣向荣的漂亮城市，全身激动得不能自抑：这是一个真正让人大展拳脚，凭真本事赚钱的好地方，他相信自己应该可以找到一份适合自己口味，酬薪也不错的工作。有了稳定的工作，开始积累资金，若干个月后，即可以自己独自开个门店或小公司，用不了两年时间，办个小型工厂看来不成问题。
他到北海市的第二天，便开始了行动。他买来了10多份当地的日报，专看分栏广告，把适合自己胃口的工作用红笔标出来，配上了一张当地的地图，便开始了他打天下的第一步。
他按广告上的地址一家家地向用人单位推销自己。曾土豆长得堂堂一表，有大学本科毕业文凭，说话条理清楚，有一颗特聪明的大脑，用人单位有什么理由不用他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才？
可是很遗憾，他跑了半个月，除了北中叫他去复试计算机老师的职位外，其余的全没有了下文，后来连北中的职位也不了了之。
每天晚上，当他拖着疲倦的身子在大街上踯躅时，才知道这个社会和他想像的社会距离是两万光年，孤苦伶仃的他在异乡的土地上竟然莫明其妙地哭了，而且流下了咸咸的泪水。他在求职无望时，参加了公务员考试，知识分考了第一名，结果却莫明其妙地落选，他到人事局讨说法，人家说他是考核分数被拉下了。在他弹尽粮绝时，经人介绍，加入了成龙口服液的营销团队，自此后，他才找到了人生的舞台。他有时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要不是有个直销的行当，说不定自己真的饿死街头了。
公司规定每个新入会的会员要发展10个新会员。为了打开局面，他跑回老家，把急于发财的三叔从四川马尔康市三屯村老家哄到北海来，并成功地吸收三叔为自己的下线。
三个月后，曾土豆所描绘的可观收入并没有出现，曾三狗天天窝在租来的一间小房间里，天天六点就起来跑步，一天三次高呼“加油、我能”的口号，餐餐吃三毛钱一份的快餐，清汤寡水，还要提心吊胆避开工商人员。有一次他们正在吃早餐，被工商所的人堵了个正着，工商所的人凶神恶煞地搜身，勒令他们一个个排队登记名字，查身份证，最后还给抓到工商局办的培训班上了三天课。
曾三狗被放出来后，越想越气，觉得被自己的亲侄骗了，牛脾气发作，硬着脖子要曾土豆退钱，最后两人大打出手，结果曾土豆的左手尺桡骨硬是被叔公打断了。
曾三狗打断他的手后还振振有词地说：“我是给你个教训，你太缺德了，自己的亲叔公都骗，我们曾家虽穷，但穷得有骨气，你回家问问三屯村2000人，曾家祖祖辈辈有谁做过你这种缺德事？”
听了叔公的吼叫，曾土豆也吼道：“正是由于曾家祖祖辈辈安分守纪，所以才穷得没裤穿，这种日子我过够了，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要走也行，算清房租钱饭钱你便可以滚了。”
三叔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三叔担心他的手断了后残废娶不到媳妇，对不起自己的大哥。由于怕到医院花钱多，负担不起，三叔最后在街上找了个王六佬给曾土豆接的骨，骨是接上了，但肌腱却有些移位，现在每逢阴雨天就有些隐隐作痛。
那件事后，曾土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骗又哄地带着他到处听课，曾三狗经过反复培训，尤其是莫总和他谈了两次心后，他才慢慢改变了看法。近一年来，随着网络的扩大，曾土豆不时给一点小钱给叔公，曾三狗这才死心塌地地留在曾土豆身边。
曾土豆回想着以往的片断，对自己这个叔公便感觉有点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现在要扩大网络，要筹划大事，正是用人之际，叔公虽然愚笨，但起码是自己的亲人，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业务扩大，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这个叔公。唉！以后自己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他为好，要不他一气之下甩袖而去，自己又到哪找这样死忠的人？这样想过后，他口气缓和地说：“三叔，爹的工作我来做，你放心好了。我这么拼命想发财，还不是为了整个家族？但亲戚们也要理解我啊，现在扩大销售网络需要很多的钱，自己人还要给我添乱，我怎么能安心创业？这几天，有意向入会的人多吗？”
曾三狗听他如此问，连忙从贴近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簿，正儿八经地念道：“张大嘴共介绍来20个人，全是他老家贵州的亲戚，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我到车站接的，差点跑断了腿。其中初中毕业5人，小学毕业10人，3人高中毕业，2人中专毕业，全都住在屋仔村那幢房子里，我已经交代他们出入时一定要小心。黄经理成绩不太理想，只介绍来了5个人，都是他的初中同学，三男两女，我安排他们住在望园路那套房子里。老八介绍来7个，有5个是大学生，不太好搞，我让老八自己给他们找住宿，免得不吃羊肉惹身臊。张大嘴说开头这一课一定要上好，要实现开门红，所以一直在等你给他们上课，今晚可以安排时间吗？”
“三叔，这次表现不错，安排得井井有条，你就打电话给张经理，我明天早上六点钟准时给他们上课，并通知黄经理把他的人带到屋仔村一起上课。叫张经理把窗子封好，不让声音传出去。到时你找台车把产品提前运到那，就运50件过去。”
“这个我想到了，昨天已经过去用报纸多贴了一层，屋仔村那幢楼是独门独户，又不是闹市，平时没人理的，你就放心好了。”
曾土豆却不太放心，想了一下说：“莫总那边的产品送过来时，你找隔壁陈姨说一下，就说我们这批货过几天就要发往外地，借她一楼寄存一下，去说这事时买些水果过去。”
曾三狗不解地看着他的侄子问道：“为什么要送陈姨那存放，我们的厅上放多少都可以。”
“三叔，这叫狡兔三窟，凡事多个心眼，有备无患，你就睁大眼睛跟我学吧。”
曾土豆离开北海前后差不多10天，一路上心急如焚地想着如何扩大销售网络，听三叔说已经有近30人有意向加入自己的销售网络，想想这个秋天真是他的大吉日子：北京之行满载而归，北海大本营人气旺盛，一顺百顺，成功的机会指日可待。
他心里正在自我陶醉，有点飘飘然，突然一阵手机的响铃吓了他一跳，一看来电，是远在北京的苏萌萌的电话。他眼前便浮现出苏萌萌那充满性感的小嘴，高挺的双峰，浑圆的屁股，他的心便有了一些叫柔情的东西在胸中激荡。苏萌萌风情万种的声音通过光纤传到他的耳里：“土狗，你回到北海了吗，我想死你了。”
曾土豆对着话筒发出了很响的一声接吻声，声音低低地说：“我回到北海了，现正在忙呢，我也想你。”
苏萌萌便像个家庭主妇对出差的老公一样嘱咐他说：“土狗，我在网上查了北海的情况，听说治安不是很好，白天还有人抢东西，你要多加小心啊。”
“哪个城市没有人抢东西？现在贫富差距这样大，没人抢东西才不正常，我自己会注意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苏萌萌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了一大堆的问题。这才极不情愿地放下电话。
曾土豆想：其实有个女人牵挂真的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