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千笑着说:“做错事留下点记忆好,当我想张狂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一拳。”
“老张,你是折杀我,我就是性格容易冲动。”
“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两人进得门来,张小千真的住了个大套房,他把曾土豆安排住在外面的房间,自己住里面的大间。这一天,张小千滔滔不绝地和他聊以前的同学情况,他根本没有机会自杀。
到了晚上,曾土豆接上的断腿因为水肿痛得龇牙裂嘴,吃了三次的止痛片才熬到天亮。一连两天,曾土豆全靠止痛片才能安静片刻,张小千又是端屎又是倒尿又是打饭,想不到从前的公子哥照顾起病人来很像那么回事。
看着张小千忙前忙后地做着这一切,曾土豆内心就更加惭愧,想想自己如果要死在张小千住的客房里,肯定给他惹下麻烦,那自己就是死也不得安宁了,想到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求死也难。
到了第四天,曾土豆的断腿慢慢消肿,只要不动,断腿基本不痛了。
曾土豆在跳下楼时,手机被摔坏了。自己现在死不了,也不好意思和苏萌萌联系,就让这段短命的爱情寿终正寝吧。他时时想起父亲,很想给他打个电话什么的,但想到自己终归是要死的人了,打了只能让父亲更加伤心,因此最后还是没有给父亲打电话。三叔也不知是否已经被放出来,他倒是很想给三叔打个电话。
这天,当张小千出门办事时,他便给曾三狗打了电话,得知老曾和三叔三天前已经被放了出来,心里便稍稍减轻了负罪感,他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叫他帮买些药过来,并告诉三叔药名。三叔答应一会就到。放下电话,想到三叔到时自己开不了门,便拿起床边的电话给总台打了电话,叫服务员给他打开门。
曾土豆放下电话才片刻,老曾、曾三狗和小美便到了,看见自己的亲人,曾土豆便有想哭的冲动。老曾看见他这个样子,老泪又流了下来,蹲在床前说:“傻仔,留得青山在,就会有柴砍,就算做牛做马也不能死。”
曾土豆在父亲面前惭愧得无地自容,吱吱唔唔不知说什么好。看见三叔满脸憔悴,一下子像老了十岁,负疚地说道:“三叔,我连累你受苦了。”
曾三狗叹了口气,头低低地说:“阿民,我差点成了帮凶,你真糊涂,居然想买安眠药自杀,不是医生拒绝卖这个药,我也不知道这药能杀人。我再也不能帮你了,我和小美是来向你告别的,我们准备到南宁做点小本生意,小美说她喜欢我,我们准备登记结婚,以后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保重。”
曾土豆眼睛一红,惨笑了一声说:“三叔,对不起,本来说过发财后给你娶个漂亮老婆,现在我做不到了,你跟了我三年,什么都没有给你,以后和小美好好过日子。”
三叔劝他说:“土豆,你有知识有能力,跌倒了爬起来再干,我相信你一定能出人头地。不要做傻事了。”
曾土豆无言以对。小美恨恨地说:“这个死鬼老莫不但骗了你,所有的人都骗了,南宁那个****被骗了200多万,你还是被骗得少的,其实他早就设好了这个骗局,我也是他手上的一粒棋子。那天你到他家时我良心发现,本来使眼色叫你不要交钱的,可你没有留意。过后,被他一骂一吓,也就不敢再揭穿此事了,对不起,我自己为了100万成了他的帮凶,害得你这么惨,现在我身上还有几个钱,我和你叔已经商量好了,给你留下5000元度过这个难关,我们等下就上南宁,我想开间发廊,以后和你叔好好过日子。”
曾土豆想不到小美这么有情有义,他感性地说:“小美,我叔是个好人,好好待他。”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两人坐了一会,知道曾土豆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便离开了香格里拉。
两人走后,老曾和他商量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北海街上转,我发觉有很多人做散工,我问了他们的工钱,说是一天最少也有70块钱,我在北海打工算了,帮你还债,你呢也做些自己能干的事,挣多少算多少。我今年50岁,最少也可以活到70岁吧,有二十年,只要每天都有收入,我们就有能力还清大家的钱,你也要振作起来,养好伤后好好干点正经事,只要有力就有山茹挖,一个大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能轻易被打败。”
老爹的话,又重新燃起曾土豆生的火种,他想想老爹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算算欠的钱也就200万,除了苏萌萌的140万,张教授的20万,余下只有几十万,要是自己脚踏实做事,应该可以还清,留得奶牛在,就有牛奶吃,他为什么要死?他得好好地活。
这样想过后,又有了一个难题,如果不还钱给苏萌萌,就只有和她结婚一条路了,和她结婚他真的不甘心,但现在自己已经穷得当当响了,不和她结婚拿什么还给她。况且,如果苏萌萌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否还肯和自己结婚。为了张教授的死,说不定她已经恨死自己了。事急马行田,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张小千说过他现在正在做一笔容易发大财的生意,他决定等张小千回来,就好好和他谈谈,如果真像张小千说的那样,就跟着他干。
中午张小千回到家,两人吃了张小千打来的饭,曾土豆便问了他做生意的事。
张小千拉了张靠背椅坐到曾土豆的对面,娓娓地向曾土豆讲解自己做的生意。
张小千问道:“你在家养过鸡吗?”
“养过。”曾土豆老实回答。
“好!很好!既然你养过鸡,那你就明白借鸡生蛋的原理了,你这个月养了一个小鸡,五个月后,小鸡长成了母鸡,母鸡第一窝生下五个蛋,孵出了5个小鸡,这5个小鸡过了五个月后又各生5个小鸡,那么此时你便有了25个小鸡,这25个小鸡过了五个月又各生下五个小鸡,这样,在15个月内你便快速有了125个小鸡。如果你一开始便拥有2个小鸡,那么15个月后你不是只有125个小鸡,而是拥有250个小鸡。我经营的生意就和养鸡一样简单,投入的越多产出就越多。”
听到这里,曾土豆苦笑着问道:“老张,你这里是不是藏有成龙口服液?”
张小千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曾土豆痛苦地说:“这个我是你爷,我就是被这个害惨的,你收手吧。”
曾土豆到了此时才向张小千讲了自己在北海的遭遇。张小千听着听着吓出一身冷汗说:“我爸的一个部下介绍我来的,我听了几次课,感觉真像那么会事,已经交了10万元入会,昨天我才打电话回家叫我姐我妈带一帮亲戚来北海入会,同学我也约了几个,陆大志、周放明天同时到,他们都已经买了机票。苏萌萌得知你受伤了,说是要来看你,最迟后天到。”
曾土豆听到这里,突然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