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傲寒修长的身影落在馨黄的壁墙上,雕刻似得五官不见丝毫变化。眼神淡泊地望着远方,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
“少爷,该换衣服了!”女佣脸色惶恐地再次催促道。
齐傲寒身着宽松的针织毛衣,可是明明天气很温暖,热带的楚市根本用不着穿的这么厚。
送衣服的女佣看她家少爷穿的莫名其妙的,心里也忍不出发笑暗想道:“这个二少爷,平时穿着那么讲究,今天不知道犯哪门子邪了?”
齐傲寒挥了挥手,示意女佣将衣服放下离开。
他低着头,眼神眷恋温柔地望着衣袖。衣袖处那个小小的却满含情义的标记,让齐傲寒的心忍不住再次抽痛。
“唐氏!多少次我曾经站在万人中央凝睇你的方向,明明和你分开只几年,我却觉得像天涯那般漫长。为爱退让并不是无能,爱是命中注定的。以后你不会在无助,我们一家人马上就会团聚了!”齐傲寒轻抚眼角,纤长的手指上满是苦涩的泪珠。
穿上特制的西装后,齐傲寒显得越发英俊多姿。一张俊逸的脸庞生的如神刻,薄而淡粉的唇充满了魔魅。欣长的身子高大俊挺如青松、**倜傥又翩翩风度。
“爸爸,爸爸……”
齐傲寒本来冷漠的眼神,听到耳边的呼唤立马变得温柔。他单腿跪在地毯上托着自己儿子的小脸问道:“Anne?怎么你不和小叔叔在一起呀?”
小Anne没有回答,小家伙皎洁的眸子定定望着齐傲寒,长睫毛黑密密地蒲扇着。
“怎么了?你不舒服!”齐傲寒但心地问道。
小Anne仍然没有说话,却默默从夹克的口袋里递给齐傲寒一张照片。
齐傲寒狐疑地瞥了一眼,后来竟认真地打量着照片上的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照片上那个明眸皓齿、长发飘飞在风中的清秀佳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流浅,小Anne的生母。
“你怎么有这张照片?谁给你的?”齐傲寒还没做好准备,他还没打算现在告诉小Anne有关他的身世。
听着爸爸生气的声音,小Anne像只小兔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地紧紧绷着嘴巴。
“他这个样子好像唐氏,一模一样!”齐傲寒心里暗暗难过,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抚在小Anne头上。
小Anne像犯了错一样,小脸苍白地伸出小手,小声地说道:“那个阿姨才是我的妈妈,对吗?”
“谁告诉你的?不许这么说,让别人听到了!”齐傲寒脸色一沉,也难怪现在正在关口,他决不许出任何差池。
小Anne乖巧地答道:“爸爸,我早就知道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爸爸到时候我们将妈妈和妹妹接回家吧!”
齐傲寒惊讶地望着儿子,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是这样聪慧。
齐傲寒大手一揽将小Anne搂在怀里,发誓地向儿子保证:“今天她们就回来了,你妈妈很爱你和我!”
小Anne点点头,小声在齐傲寒耳边答道:“爸爸,该出发了。妈妈的照片还给我吧。”
齐傲寒眉毛一挑,笑问:“你那里有的?”
“我在花园里捡到的,在希腊!不小心被小叔叔看见了,他说这张照片是他的,可他说给我!小叔叔说妈妈就是这个样子,妈妈就是那天那个拉着漂亮妹妹和爸爸吵架的那个人!”
“你喜欢妈妈吗?”
“你喜欢你妈妈吗?”
“喜欢!”
“我也喜欢我妈妈,小叔叔说妈妈很不容易,生我和妹妹时差点死掉了。”小Anne说着眼泪淌下来,然后就跑了出去。
齐傲枫前来催促齐傲寒,齐傲寒握了握手里的盒子,嘴角微勾从容地出发了。
短短的路程,却让齐傲寒感觉很累、很无力!
青翠的景色一闪而过,他却没有丝毫心思观赏。
碧青色的教堂,哥特式的建筑,庄严肃穆地屹立在眼前。齐傲寒镇定自如地踏在青石板上,缓缓走向教堂。
“新郎新娘到!”迎宾员兴高采烈地喊道。
韩语若似一朵飘动的浮莲,由韩父一手牵着款款走过长长的过道。脸上神采奕奕地泛着喜悦的光,嘴角抿着丝浅笑、梨涡侧露。
今天的韩语若很漂亮,她露出少有的小女子模样冲身边人娇羞道:“你真的打算和我共度一生了?真心实意?”
只听耳边传来一把好听的磁性声音,“真心实意?韩小姐,你能答应一辈子对我忠贞无二,没有欺骗吗?”
韩语若听罢旋即愣住,不久便又神态自若地笑了笑,聪明地撇过只口不提。
她挽着齐傲寒的手臂,脑海中的记忆却像书页般一页页翻过:曾经对你说过,我对你的爱意。只要得到了你,随着那岁月渐渐淡去,我们会相爱、相知、相守,不离不弃!
你怎么舍得看不见,我对你的依恋。即使我欺骗了你,我都是因为爱你。记忆中的你,总是有着一张清秀俊逸且完美的脸。雨中你单手支伞为我遮雨,你靠近递给我一张手绢。你突然地笑了,我的心也跟着欢喜雀跃。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成了你的情绪奴隶。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爱你爱的不像我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我竟变得自私狡诈又多疑。
你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做过的事情,我却历历在目。十岁的时候,我偷偷地在花园里瞥见你和你妈妈来我们家做客。你妈妈是那么美丽迷人、风度雅致,然而小小年纪的你也是那么的俊秀耀人。再大一点,我无所顾忌地坐在你车子里,不要命地陪你一起飙车。可是等到我们长大了,你爱的人却不是我……
韩语若眼角余光轻扫众人,目光高傲且自信。这一天、这一刻,如今她只手可得。
“齐先生,你愿意娶你眼前这位美丽端庄的小姐吗?”牧师庄重地问道。
韩语若以及众宾客纷纷抬头注目,他们都盯着齐傲寒。
齐傲寒眼光扫过众人,今天来的不是商界精英就是权力之巅的贵胄,社会名流全聚集在这里。
齐傲寒眼神令人捉摸地凝望着韩语若,语气淡然平静地答道:“我不愿意,我有爱的人了。”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听听齐家少爷怎么回答的,恐怕就要气死韩家女儿了。”
“有好戏看喽!”
“这个齐家少爷真是死性不改,fengliu依旧!和他家老子当年一样,呵呵!”
……
众人纷纷嘀嘀咕咕,一时间场面极其难堪。
韩父脸色涨红地骂道:“齐傲寒,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哼,怪我女儿瞎了眼,竟然爱上你这么一个人渣!”
“我儿子是不是人渣,还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吧!”齐老脸色却异常淡定,眼神不漏一丝痕迹。
“哈哈……”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忽然响起来了,整个教堂一下子竟莫名安静下来了。
白守成平日里深似海的眸子,此时竟然燃起耀眼的光芒。
“哼,你们齐家还以为是二十年前那个只手翻云、覆手为雨的吗?齐泽君你以为天下什么都以你为主吗?负心人,你不配得到今天的地位!”白守成手杖狠狠地甩到一边,他冷冷地指着齐老,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当然,齐傲寒你这个混蛋。你负了我女儿,伤透了她的心,那么我就让你们齐家跟着陪葬!”韩父恶狠狠地说道,还幸灾乐祸地拉拢白守成。
“是吗?”一脸无所谓的齐傲枫托着下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爸爸,你们的证据都在我们手上!不要再错下去了,爸爸你为什么这么做?”白童夏满脸歉意地冲白守成喊道。
其实,白童夏一直不明白自己爸爸为什么这么做?她也不明白这些年白家是离不开齐家的,可是自己爸爸却毅然而然地决定背叛齐家,甚至有些故意与齐家作对。
白家看似表面上经济达到巅峰,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从齐傲寒说完,韩语若一言不发,她只是拿眼盯着齐傲寒。一时间,四目相对、心事各异!
这个大消息,记者怎么会错过。啪啪地闪光灯接踵而至,阿布等连忙驱散记者,甚至将大部分宾客也先请出去了。
宽敞的教堂里,顿时只剩下一些紧要人物。
白守成和韩父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齐傲枫拿出的一些文件吓得脸色大变。
白守成气急败坏地冲白童夏骂道:“贱人!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我,背叛你的亲生父亲!”
韩父也由开始的激愤变得面红耳赤,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语若望了一眼齐傲寒,忽然疯了似得笑道:“你真是会伪装,可怜我看不清。早就遗失了你,我却还假装自欺欺人。哼,齐傲寒你拿到那些文件也没用了,我已将齐家大部分股份转到我们家。”
“是吗?”齐傲寒不冷不热地反问道。
“你没有我的印章,所以即使拿到那些文件也没用!谁让你们以前那么信任我,活该啊!”韩语若扯掉了头纱,鲜红的嘴唇像受了伤一样,笑的人心里莫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