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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伟大的爱(2)

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家的,一百多公里的路此时感到特别短。当我推开家门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钟了,农村人这时候也早已吃过午饭了,而我却从上午7点一直到现在还粒米未沾呢!我低声叫唤了几句“妈”(十几年的习惯,进门就叫妈),爸爸从房门口探出头来,一看是我,高兴地说:“呀,是娃回来了!”我勉强地笑了笑,算是回答,妈妈闻声也赶了出来,说:“回来了?冷吗?还没吃饭吧?想吃啥?”一阵问寒问暖的话使我感动得满眼是泪水,不知如何回答。但我还是强作起精神地回答道:“什么都行。”妈妈听后顿了顿说:“你也好久没吃鸡蛋了,给你弄两个?”说完就忙去了,也许她已经看出我有点不对劲,但却没说什么。这时我才发现,炕上还坐着本家两个嫂子和我那可爱的小侄女。然而,今天我却没有心情去逗她开心。和她们一一打过招呼,就提包走进自己的房间,拿起毕业时朋友送的相册,我的眼泪又来了,真的为一切都感到后悔呀!“娜,吃饭,快凉了。”听到妈妈的叫声,我赶忙答应,很快擦掉了眼泪,怕父母看见后为我伤心难过。捧起那盛着鸡蛋的碗,我真的无法把它们咽下去,但在二老面前,我还是硬咽下去了。我在心里一直给自己打气:千万别在二老面前显出悲伤的样子。

打我进师范后,每个月都很少回家。我心里都觉得父母把我宠坏了。好不容易回去一次,但他们什么也不让我干。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就拿那天来说吧。爸爸妈妈因为有事要出去,走时一再叮咛要给水缸盛满水,我随口就应了一声,其实心还沉浸在电视节目里,大约11点左右,爸爸妈妈回来了,问:“缸满了吗?”我说:“水龙头没水,缸怎么能满?”爸爸立刻板起面孔吼道:“怎么没水?我事紧耽搁了一下,你在家就知道看电视,想把我们都渴死吗?”什么?这是平日里温和可亲的爸爸吗?我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但他是我爸爸,我不能像平辈那样说他,骂他。晚上睡在床上,我想了很多很多……这时才明白爸爸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我,为了他的女儿不论何时都要具有责任心,做一名责任心强的人民教师。说实在的,为这个我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想到这,我却全没有了力气,这时才似乎懂得了父爱。

从这之后,凡是他们让我做的每件事,我都会从中悟出一个做人的道理。对我来说,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恐怕就是父母对儿女的爱了。愿天下的儿女们都能理解这种爱,从而报答这种情。

男孩,对不起

我升初中时,父母为了我能够更好地学习,将我从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山村转到了县城的一所重点中学。

我只记得我当时穿着土布衣服旧布鞋,跟在老师后面走进那个所谓的“重点中学重点班级”时,全班同学的眼光先是“刷”的一下射向我,随后就“轰”的一声,接着就是指手画脚地低声议论。我红着脸低着头在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和黑皮鞋、红皮鞋中走到了教室角落里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空座位上坐下来。

也许是刚进教室时同学们那一声哄笑和那些低声议论刺痛了我倔强性格的某一根神经,我开始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刻苦学习。我上课学,下课学,活动时间学,下了晚自习还要加班。因为我知道我当时在班里的身份和地位。我不刻苦学习是不行的。很快的,初一的第一个学期过去了。我原以为“功夫不负有心人”,刻苦学习会让我取得一个好成绩的,但是结果却是“功夫负了有心人”,我考得很差很差。就在成绩单发下来的那个晚上,我正拿着手里的成绩单发呆时,忽然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叫我。我转过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只记得在校园里好像见过几次面。“我叫任胶,就坐在靠窗户的那个座位上的,”他自我介绍道,随后停了一会儿,又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对我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并且学习也很刻苦。我想和你做个朋友,行吗?”听了他这句话,我愣住了,半天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见我这个样子,又慌忙说:“也许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吧!你先考虑考虑……”说完就逃也似的走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脑海里老是回想着他说的话。突然我想到他既然想和我交朋友,就表明班里还是有些同学能看得起我的。我这次考试考得不怎么好,不就是因为平常太自卑,上课不敢回答问题,课后遇到不懂的题目又不敢问老师和同学而造成的吗?我把这点改了,学习不就有进步了吗?

第二天,我带着这种想法对我自己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改革”:上课老师提问题,我踊跃回答;课后遇到不懂的题目,积极和同学讨论。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以后,我一下子从班里原来的倒数排到了前十名。我知道这都离不开任胶的功劳,因为他在紧要关头给了我信心。而老师也因为我的进步,把我调到班里最好的一个位置去坐了,我的周围也都是班上的学习尖子。当然这期间我也有好几次遇到任胶,每次见到他时,他看起来都非常紧张。我也对他视若无睹,因为我慢慢的发现他是一个成绩极普通的同学,而我的周围都是出类拔萃的,那我又何必偏偏找他说话呢?

慢慢地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的排名稳坐前三名了,当然这时候也根本没人小看我了,而我交往的人也慢慢地变成了好学生、尖子生,根本不和后面学习成绩差的同学来往。下课时也和周围的男生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偶尔我和任胶的目光相遇,也总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无奈和说不清的失落,可我根本不在意他。记得有一次我和我后面的一个男生吵了架,而且吵得很凶,最后气得我跑到教室后面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任胶来到我的跟前,轻轻问我:“你怎么了?”而我当时心里憋的气正好没处发泄,就对着他大吼一声:“走开,我的事你少管……”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又过了几天,我又和邻桌的一个男生吵了一架,我又跑到教室后面,我想那些所谓“出类拔萃”的男生怎么都那么难以交往、相处。我正想着,看见任胶向我这边走来。我当时就想,如果他真的过来安慰我,我一定把我心里的话全都告诉他,也一定和他交朋友,但是我看着他在走到离我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他好像是犹豫了一会,又转身走了!我失望极了,心里不但怨恨那些所谓的尖子生,也怨恨他。我觉得他好像是在戏弄我。从这以后,我对他的态度更差了。

就在这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中到了毕业前夕的一个晚上。那天晚上我正急着写留言,给同学送纪念礼物,任胶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彩霞,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显得极不耐烦地说:“想说什么就说,干吗还要到外面去?”

他愣了一下,说:“明天我们就毕业了,你可以给我留个地址吗?”

“让我给你写信,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说完,又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他还愣愣地站在那。我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打击了一下,觉得好像有一种负罪感。本来我想过去向他道歉,可我实在放不下我“高贵”的身份,也实在不想轻易原谅一个我觉得曾经取笑过我的男生。

毕业后的两个月,我考上了现在所在的这所师范学校。在这所高手如云的学校里,我又有了自卑感,就如刚上初中时一样,只不过少了一个能给我信心的男孩。突然之间,我想起了他站在离我有几步远的地方犹豫不决的样子,才想起他是不是怕我伤害他,才走开的呢?

任胶,你现在身居何方,你现在可以原谅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女孩吗?但愿你能看到这篇文章,能看懂我的心,也能听见我发自内心的一声:“对不起。”因为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份牵挂和一丝忏悔。

老爸,给您伞

端详着镜中一张渐渐成熟的脸,我不禁感到一股凉冰冰的涩味从心里穿出来,直穿到我潮湿的双眼。时光流水如此匆匆,往事如烟。想起往事我不禁深叹自己以前太虚度年华,浪费光阴。而成长岁月中的有些事,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过失,也是我无法抹煞的悔恨。

那是上初二时,由于家里生活拮据,我们过得非常简朴。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孩子的爱美之心也越来越强。每当看到同学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时髦衣服时,我心里总是很羡慕她们,多想自己哪一天也能像她们一样穿着一套漂亮的衣服自豪地走在大街上。尤其是每当下雨,因为家里没有伞,每次我都冒着雨奔向学校。我宁可淋一身雨也不愿意披上那件发了黄的补了又补的塑料雨衣。因为我担心我穿了那件破雨衣到学校遭来同学们的嘲笑。

终于有一次大雨天,我正在屋里踌躇,看看时间,已经快迟到了。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我的心像有一个无形的命令让我再做雨中的“英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我抓起书,把它夹在衣服里抱紧欲奔出门去,突然我被母亲叫住了:“琪儿,伞!”我回过头看,妈妈正握着一把崭新的红伞,因为时间急,我一把抢过伞就直钻入雨幕中。

这次我再没有受雨淋之苦了,以后我再也用不着担心下雨了。

有一次,连续几天下着大雨,道路被雨淋得十分泥泞。我和几个同学一起撑着伞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撑着那把属于自己的红伞骄傲地走在伞的队伍中,同伴都夸我的这把伞好看,我虽然谦虚地否认,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突然,我看见远处有一位瘦小的老人,披着一张破雨衣艰难地在雨中那条泥泞的路上挣扎。他那样子很艰难。肩上还挑着一担柴。也许是体力太弱,或者也许是路不好走,在摇晃中他突然滑倒,幸好柴火挺住了,他没被摔倒在泥水里。也就在他侧过脸的那一瞬间,我几乎目瞪口果——他居然是我朝夕相处而又常常被我冷面对待的父亲。也许刹那问他也看到了我。但不知怎么,或许是因为平时我与父亲的隔阂;又或许是因为我当时虚荣心太强;更或者是因为我撑着一把漂亮的雨伞吧,我没有走过去扶他。更没有去为他撑伞。我依然同伙伴有说有笑地回了家。回家后我没有提过这件事,父亲也没有提。

时光一天天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姐姐突然急匆匆跑来学校告诉我:“爸爸病了,患的是晚期癌症……”我顾不得什么,踉踉跄跄地跑回家。然而没来得及让我看父亲最后一眼,那张白布已经把父亲整个盖住了。我疯狂地扑到父亲身上,使劲摇着父亲枯骨僵硬的身子,然而却再也唤不醒已经永远沉睡了的父亲。

送走了父亲之后,母亲悲痛地对我说,父亲本来是要拿钱去检查身体的,但已经给我买了伞。天啊,我那颗犯罪的虚荣心!

如今,如果时光能倒流,倒流到那道路泥泞的雨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勇敢地走向前去,说:“爸爸,给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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