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还在这研究柱子,这柱子立的奇怪,一边冷,一边温。
最后我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到那些字儿上面,我让鸭子跟我一起看,这都是些什么文字。
鸭子之前没有看到,经我这么一指立马兴奋起来,他让我蹲下,站我肩膀上去看清楚那些字儿。
说实话,这小子看起来不胖,但是这么一踩差点把我肩膀猜塌了。我骂着慢慢往上顶:“你小子坏水都缩骨头里了,沉死我了!”
这小子难得的认真,竟然没有理我,只是说:“再高点,马上就能看清楚了。”
我说:“你最好给我认出几个字来,否则我非打死你。”
鸭子继续认真说:“行了老吴,你别乱晃,我正在看!”
我感觉肩膀已经要塌了,可能是这小子穿的鞋的原因,既然他真懂的样子,我立马放下他,让他把鞋脱了,我再送他上去。
脱了鞋,果然好了许多,只是臭脚丫子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钻,但是之前那种尖锐感已经没有了,我只好忍着,让他慢慢看。
他一边看,一边吧嗒嘴,俨然一副享受慢慢感悟的样子。
我说:“你老哥的肩膀不是铁做的,不行就先拿手机拍下来,现在能看多少看多!”
他嘴上说,好好。但是待了半天才下来,我揉着肩膀问他:“怎么样?写的是啥?”
鸭子说:“上面很大一部分是铭文,但是穿插在其中的还有一些其他文字,我没看懂,但是大致意思我理解了。”
我有些惊讶,说:“行啊你小子,上学的时候没见你哪科及过格,现在都懂铭文了!”
“老吴啊,不是我想懂,而是不懂吃亏啊,那好的明器上面刻得都是这玩意,你要是看不明白,被抽了水都不知道!”
我说:“这跟柱子又不是明器,刻这玩意干什么?你先说说,上面写的是啥?”
鸭子是下过几次墓的人,这方面要比我懂得多,他先给我解释了为什么铭文出现的几种情况。
铭文这种东西就好比是印章,其实最一开始是刻在青铜器上的,一个青铜礼器的建成,会在上面加上相应的铸造该器的原由,以及所纪念的人或物等。后来呢,一些能人巧匠可不光是在上面写原由了,还要记下作者的名字。
比如出土了一个琉璃青光杯,那杯子底下很可能就有制造它工匠的刻章,这对于有名气的工匠固然重要,但是对于一般的小工匠就没啥作用了,因为既然你写了,也没什么人认得你。
之前我上班的时候,就看过不少这样的东西,就拿鲁班来说,都快说成神仙了,那是谁?史上第一工匠。锯子就是人家发明的,只要某件东西上刻的是真的鲁班的名字,即便是一根树枝,那也会变成无价之宝。
鸭子继续跟我说铭文写的内容,上面大致意思是:这根柱子建在四百年前,建成者,丁某,李某某,等五个某某。
大家可能看的有些糊涂,一个建造工匠为什么我还要用某某来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其实并不是我故弄玄虚,而是上面的字确实是这样写的,只有姓,后面的字全部用某某代替,而且与名字的长度相对应。
这就相当奇怪了,按理说既然到了写出铭文这一步,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因为这样写根本没什么意义了。人家就算叫个张三,起码还是有名有字的,你弄个某某我从哪知道是谁建的这个柱子去?
我和鸭子也在讨论,是出钱修这柱子的人不让写呢,还是本身建造工匠就刻意这样写的。
讨论了半天,也没啥结果,总体来说这个问题影响并不大,所以就先放到了一边。
按时间来推的话,四百年前建成,那就是庙已经修好了,这根柱子是后来加上去的。这又回到了当初的问题,这跟柱子摆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除了挡一些路?
这些问题似乎又跟建这根柱子的工匠联系在一起,但是问题拧就拧在这里,那些工匠的名字无一不是奇怪。
我突然意识到,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要按这么讲的话,很可能是工匠们其实没想留名字,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就是某一人的要求!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所有的疑问全能归结在出资建这根柱子的人上面了。
之前说过,柱子是在庙建成之后才有的,也就是说这根柱子并非冯光的要求,那么这个某一人也就可能变成某些人。
为什么说某些人,因为按照我的猜测当时出资的人极可能是村子里的合资,几个财阀合伙建成。理所当然,要求会成为几个人的意见统一。
建设这根上不达顶的柱子是有原因的,上面写的很清楚,为的是祭奠冯光,在这我又可以大猜一番,这些财阀很可能是原先冯光手下将军的后代。
而且上不达顶为的就是避开庙顶的金丝楠木,之前说过金丝楠木被偷过一次,那庙顶肯定有缺口,但是从前堂来看并没什么明显特征,那么很有可能在后堂。
这根柱子另一个奇怪的地方是,只有一面有字,而冰凉的那一面空空如也。既此说来,这根柱子出现的情况,绝对不是巧合了。
鸭子说:“老吴,这根柱子虽怪,但咱把时间耽搁在这不免有些亏,去后堂看看吧。”
我绕着柱子走了一圈,点头说是。
后堂的入口很小,这是进庙之后第二个庙门,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门大概只有一米多高,只有小孩才能站直进去。我俩对视一眼,只好弯腰拱进。
还好进去之后空间又开阔起来,但还没站稳脚,角落就是一阵骚动,我急忙拿手电照过去,发现是一窝老鼠正在仓皇逃窜。这些老鼠可能有些年头没见过人,虽然个头很大,但一看到我们还是‘吱吱’的乱窜。
看它们逃跑的方向,就能发现三四个碗口大的鼠洞,我估摸着这些老鼠门一开始顶多半个拳头大小,见长时间没人来,才敢挖的这么大。不过对于鼠界来说,这已经够嚣张的了。
再一看旁边,挨鼠洞最近的供台已经被啃断了两个桌腿。整张桌子倾斜了四十五度,稍稍来阵风就能把它吹塌。
我本身对神灵就是敬畏的,加上前段时间看了那本符决宝鉴,所以我本能的对这种关于教派的东西就想保护。
我在周围找了几个趁手的垫头,就想把供桌支撑回去,可谁知我刚弯下腰黑暗处突然袭来一阵恶风,我急忙闪躲,慌忙之中发现竟然是一只红眼大老鼠在半空中尖牙对准了我的脖子!
M的,这老鼠得有半米长,再给它长两年不得成了精?
鸭子反应很快,呼哨一声,抄起手中的铁铲就冲它拍去,但是那玩意灵活的很,竟然一个扭身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