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和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陈灵儿突然话锋一转,低着头问道。
“就是朋友呗!”东莪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是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陈灵儿也没有再问什么,对着东莪笑了笑,也就转身走了,不过东莪却留了一个心眼,能够感觉出来,陈灵儿留了一半的话没有说,赶紧追了上去,要问一个明白。
开始的时候,陈灵儿还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清楚。可是在东莪的坚持下,陈灵儿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实话实说。
原来陈澈虽然年级并不大,可是却已经是说下了亲事。这是在陈父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娃娃亲,对方是本村的李月儿。
之前东莪就感觉这一家人都对自己遮遮掩掩的,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原因!
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陈澈竟然还有这样一门娃娃亲!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早就已经芳心暗许,自己一直以为,陈澈之所以放弃了功名也要来帮自己,是因为和自己也是有着同样的情谊。她哪里知道,陈澈竟然早就说下了这样一门亲事!
一听了这话,东莪的心中立马就不舒服了。可是当着陈灵儿的面,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想着等到陈澈晚上回来,把事情给问清楚。
好容易等到了晚上,陈澈才摇摇晃晃的回了家。村子里的孩子不少,可是就只有他这么一位教书先生,每天要面对这么一群的顽童,也真的难为了生性喜静的陈澈。再加上他之前也没有什么经验,每一天都是劳力劳神的,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累坏了。
看到了这一副情形,东莪之前的话也都全都憋在了心里,不忍心再问了。
看见东莪,陈澈还挺高兴的,对着她挤出了一副笑脸:“怎么样,东莪姑娘住的还习惯吗?”
东莪心中有气,这个时候也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一个逃亡的人,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就已经是不错了!”
陈澈当然能够听出东莪的话里是有着七的,可是却不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当下笑嘻嘻的问道:“怎么不开心?不会是灵儿在家惹你生气了吧!”
东莪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这哪里是生气了,明明是吃醋了。可是当着心上人的面,哪里敢说,只能是说道:“灵儿姑娘对我挺好,伯母对我也特别的照顾!哪里能让我受气?”
说着,东莪也不再理他,自己就回房去了。陈澈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东莪对自己一直都是特别的温柔,这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了,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刺!
两个人虽然是闹了一些别扭,不过东莪心中还是挺关心陈澈的,每天晚上都为他准备好饭菜,等着他回来再吃,陈澈每天出门的时候,东莪也早早的为他准备好早点。
白天的时候,东莪跟着陈灵儿一起种菜喂鸡,每过几天,两个人就到集市上将种的瓜果和鸡蛋等物买了,换一些柴米油盐回来。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些清苦,不过两个人却乐在其中。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生活,陈灵儿也发现东莪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干起活来一点儿都不含糊,渐渐的就和他好像是亲姐妹一样了。慢慢的东莪也知道了许多陈家的事情。
原来陈澈家如今虽然困苦,他的父亲早年间也是当官的,最风光的时候,当过这个地区的知府大人。可是陈父为人刚正不阿,受到了小人的排挤,最终只能是辞去了官职,来到了这样的穷乡僻壤,避世隐居。
虽然辞去了官职,陈父心中的一口恶气却无处能够发泄,没有几年的功夫,就撒手人寰了。
就是因为这样的关心,陈澈才对官场上的那些人情往来特别的反感,他之所以拼命的读书,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整顿这种官场上的歪风邪气。可如今,陈澈也失去了做官的机会,只能做一个乡野村夫。
“姐姐既然能够跟我哥回来,想必也是对我哥有些意思吧!”陈灵儿这么多天察言观色,早就看出来两个人之间暗生情愫。如今跟东莪也足够的熟悉,自然就把话说开了。
东莪低着脑袋,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和陈澈经历了这么多,要是说没有感情,那是等着眼睛说瞎话。可要是承认自己喜欢陈澈,他可是还有一门娃娃亲的,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算是什么事情!
看到东莪低头不语,陈灵儿也看出了她的顾虑,陈灵儿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哥虽然与李月儿定了亲,不过那都是先父安排的。我哥对于月儿姑娘倒是没什么感觉。月儿姑娘家来说亲了好几次,我哥都以要进京赶考为理由,推辞了。能够看得出来,我哥对你,才是真正有情有义的。”
东莪听了灵儿的话,心中暖暖的。可是她又有些为难,毕竟这门亲事是陈家的长辈定下的,恐怕不是随意就能够推辞的。
“放心吧,我了解我哥的脾气。我哥要是不想娶月儿姑娘,就是八匹大马,都拉不动他!你就乖乖的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灵儿的话很明显,这是把东莪当成他的亲嫂子了!
两个人在集市上将蔬果都卖掉,换了不少的钱财。灵儿倒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拉着东莪,非要给她做一身新衣服。
“这不太合适吧!我住在你们家,已经太麻烦你们了!”东莪想要推辞,可是灵儿却不依着她,强行的将她推到了裁缝店。灵儿家虽然不太富裕,不过她的眼光可一点儿都不差,她让裁缝店的老板用荷花粉的料子,为东莪做了一身旗袍。东莪本来长得就白净,在配上这一身的旗袍,更加的光鲜亮丽了。
东莪并不缺这些衣服,逃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虽然没怎么多准备,不过她在王府做下人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有些积蓄,当然不忍心让陈灵儿花钱。但是她也不忍心打击了灵儿的热情,只能是自己掏腰包,也为灵儿做了一身衣服。
两个人穿上了新衣服,这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了村子。不料两个人刚刚来到村口,就听到一阵锣响。村子里之前那种宁静的景象也不复存在了,家家户户都闭着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村里来了耍猴戏的,也没有人看,家家户户都闭着门呀!”听着铜锣想,东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以为是村子来了耍猴的呢。
听到铜锣响,灵儿的脸色也变了,刚才笑嘻嘻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凝重。她停住了脚步,过了好长的时间,才生涩的开口说道:“什么猴戏呀,这是村里又来人收税负了!”
东莪知道,对于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每到了收税负的时候,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可是这村子里的百姓反应未免也有些太大了!“朝廷的税负每年也就收一次,况且庶民上缴税负,自古有之,也不用如此的苦大仇深吧!”
灵儿叹了口气,才说道:“要真是按照朝廷所规定的税负,桃花村的村民虽然不富裕,不过夜不是太大的负担。可这些家伙简直就是土匪恶霸,吃人都不吐骨头的!”灵儿说着话,眼圈都隐隐的有些红了。东莪发现,只要一提起这些恶霸,灵儿的情绪就特别的激动。
“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要是交不上钱,恐怕他们要难为我娘了!”灵儿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还在家里呢。陈母的身体不好,常年躺在床上。如今这些恶霸进了村子,灵儿生怕母亲被这些家伙给欺负了。
两个人着急忙活的向家赶去,正好在家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这些恶霸。
真的向灵儿所说,这些收赋税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差,而是一群地痞无赖,一看这模样,就不是什么将道理的家伙。
“哈哈,灵儿姑娘,你可是回来了!怎么样,这个月的税负可又该交了!”为首的是一个挺魁梧的光头,光秃秃的脑袋上全都是伤疤,看上去就让人心寒。
“好,好!”灵儿将手里的荷包打开,将所有的钱财都取了出来,扔给了光头。“不就是要钱嘛!拿着钱走吧!”灵儿一看见这些家伙,整个人都有些发抖,说话都带着颤音。
东莪知道,灵儿并不是胆小怕事的姑娘。她这副模样,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