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福临心里也明白,但是还是很难受,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乌云珠。博果尔是冲自己来的,太后却让福临以退为进,以不变应万变,将问题再丢给博果尔,可是这样博果尔就会将怒气撒在乌云珠身上,他不会善待乌云珠的。
但乌云珠有什么办法,出嫁之前已经失去了贞操。贵太妃会怎么看待她,只会是无尽地冷落与折磨,这一切都是他给的,他无意中将一个爱自己的女人推向了深渊,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不知道是谁将乌云珠赐给十一阿哥的消息,告诉了蝶舞,算命先生不是说云珠姐姐会是后宫第二尊贵的女人吗?蝶舞越想越想不通,于是跑到了乾清宫,但是却被侍卫拦下了。
蝶舞嘟着嘴转身,不知太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时间手忙脚乱,“民女蝶舞给太后请安!”蝶舞欠了欠身,心想应该是这样请,没错吧?
太后低头打量了蝶舞一番,也不计较,缓缓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蝶舞没听错吧,您是和我说话,您这是关心?“呃,好多了。”蝶舞好像觉得哪里不对,“是回太后的话,拖太后的福,民女的伤好多了。”
“你也不用多礼了。”说着太后从苏麻手里拿过一盒药膏,“这是舒痕膏,祛疤是极好的。进去吧,好好劝劝皇上,哀家不会亏待你的。”太后冲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于是蝶舞便顺利地走了进去,她正想质问福临是怎么回事,谁知福临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没事吧?”
“不要动,一会儿就好。”福临收了收手臂,将蝶舞的禁锢在怀里,将脸埋在了蝶舞的脖颈深处。
“福临,要不你们私奔吧,皇宫也不过是个牢笼,不如出去天高任鸟飞。”蝶舞不由自主地拥紧了福临,“若不能一起活着,那便一起死好了。”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换一个人也许有不一样的看法,福临一声轻叹,终究是为了那一场江南烟雨负了天下,“好,若不能一起活,就一起死。”
他们计划好决定深夜出宫,蝶舞为了不让福临冒险,便决定亲自去鄂硕府找乌云珠,福临派了几个高手暗中保护蝶舞,他们拟定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既能逃开追兵又能躲避红花会的人。
计划进行地出奇顺利,马车上乌云珠有些奇怪地看着蝶舞,总感觉福临对自己淡淡的。
“蝶舞你怎么来了?”乌云珠不解地看着蝶舞。
“啊,哦,听到消息你和福临……哦,不,你和姐夫,嗯,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我听说你要嫁给十一阿哥,所以……”蝶舞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蝶舞,你不觉得我们的计划太顺利了吗?”福临的问题打断了蝶舞的尴尬。
“我也不知道。”蝶舞望着福临回道。
福临想了想,心下一紧意会上当了,起身道,“蝶舞快下车,乌云珠你先回去,此事我们在从长计议。”
说着福临拉着蝶舞的手跳下了马车,留下乌云珠不知所措地在马车里。
果然在福临和蝶舞刚跳下马车之际,一群士兵围了上来。
博果尔下马走了过去,笑道,“哟,皇兄,这么晚了您怎么不在宫里和皇嫂及时行乐,出来做什么?”
“皇弟管的太多了吧,朕在哪里行乐也是你该管的?”福临故作轻松地搂着蝶舞,想来博果尔是有备而来。
“皇兄好兴致。”博果尔一步上前越走他们,“听说刚刚皇兄的马车在前面停了一下,还上去了一个女子,臣弟想看看皇兄喜欢的人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说着博果尔便掀帘,看到惊慌失措地乌云珠冷笑道,“哎呦,看来这事要惊动太后了。”
蝶舞欲上前,却被福临拦下。
慈宁宫里,福临,蝶舞,乌云珠,博果尔一起跪在殿内,博果尔装出一脸委屈让太后做主。
太后单手托着眉心靠在桌子上,听着博果尔理直气壮地讨要公道,看来福临又中计了,但看福临,乌云珠,蝶舞三人倒是安静,整齐的跪在那里,一副任凭处置地样子。
“好了,十一阿哥,您没看到太后正烦着吗?”苏麻制止道,“太后会秉公处理地,不然您先回去?”
“我媳妇跟人跑了,我还回去干什么?今天若没有一个说法,我是不会走地。”博果尔义正严明地说道。
“什么叫做你媳妇,你们拜堂成亲了吗?”蝶舞不爽地冲博果尔喊道,你自己抢别人的妻子就说地过去了,“就算圣旨那就不可以写错吗?”
“皇兄圣旨已下,自古君无戏言,难道你要皇兄说自己错了吗?那他君威何在,颜面何存,如何统万民之表率,不是有愧当一国之君吗?”博果尔回道。
太后拍了一下桌子,威怒道,“博果尔,注意言辞,君威也是能随便亵渎的吗?”
“朕知道你窥视皇位很久了,大不了……”
福临话没说完,太后喝道,“皇帝,想好了再说。”太后的威仪镇住了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蝶舞你给哀家过来。”
“皇额娘……”福临紧张地叫道。
蝶舞爬到了太后脚边,缓缓抬头看着太后,完了……这回不会被打入冷宫吧?或者拉去填井什么的。
太后一巴掌打在了蝶舞脸上,冷声道,“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大半夜的你和皇上出宫所谓何事?”
蝶舞不解,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蝶舞想了想终于明白太后是在故意放水。
福临将蝶舞扶好,深深地看着蝶舞,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对,是我觉得皇宫无聊,让福临……让皇上带我出去玩的。然后,觉得很好玩就叫云珠姐姐一起出来玩了。”蝶舞若有所思地回道。
太后换了一种神情,站起来冲着福临道,“福临,你是皇帝,怎么也跟着蝶舞胡闹?”
听这话,博果尔不淡定了,太后是想将私奔当作擅自出宫蒙混过去,那今晚不是白忙活了。
太后开口道,“蝶舞,你不知检点诱惑君王出宫,罚绛雪轩禁足,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许进出。”
听了太后的话,蝶舞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禁足啊,吓死我了,也好顺便养伤。
博果尔要说什么,太后示意他下去休息。突然贵太妃闯了进来,哭哭啼啼地为博果尔不值,口口声声要太后主持公道。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对哀家的处理不满意?”太后缓缓地问道。
“不敢,只希望太后给博果尔一个公道,新婚在即,皇上亲自下地圣旨,而今半夜三更却与弟媳一起游玩,太后觉得这说地过去吗?您让博果尔大婚后怎么面对八旗子弟,让皇上如何面对满朝文武,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贵太妃见太后微怒地神情,却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你说这事要是让天下人知道,是觉得皇上威仪有损,还是太后您处事不周啊?”
太后虽然生气,但还是正色道,“福临,做事欠考虑,哀家会说他的,姐姐也不要一口一个天下人笑话,博果尔也好,福临也好都是先帝的儿子,伤了谁都是伤了大清的根本。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自己解决吧,哀家觉得博果尔聪慧过人,又有胆识,就替皇上做主将博果尔封为亲王。”
贵太妃母子见事已至此,虽然未达目的也只好见好就收,便改口谢恩。
亲王……太后心中冷冷一笑,博果尔年纪轻轻就封为亲王,那些征战沙场的皇亲国戚谁又能服气,不知道是谁让人笑话,谁给谁出难题。
蝶舞看气氛有些缓和就趁热打铁,云珠姐姐已经嫁给福临了,怎么能再嫁一次呢?这边抢了人家的妻子,这边说要公道,再说博果尔将来会善待乌云珠吗?
蝶舞转身看向博果尔道,“十一阿哥,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世间多的是好女子,你又何必棒打鸳鸯,抢别人用过地。”
博果尔有些心虚,蝶舞的话虽然难听,但也不无道理,“我这也是为皇兄的威仪着想,这是他亲政后下的第一道圣旨,我怎么能抗旨不尊。”
福临听了此话,在心中不由暗暗苦笑……
“圣旨不用改,人可以换啊。”蝶舞回道,董家又不是只有一个格格,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换人?你说换就换啊,也要有人换,有人肯啊,换你啊?”博果尔故作无奈地问道。
蝶舞咬了咬唇,轻声道,“你若娶,我便嫁。”
“蝶舞,婚姻大事不可儿戏。”福临阻止道,众人都惊了神色,尤其是乌云珠。
太后定了定神,吩咐道,“福临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回宫吧。”
众人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