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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佟麟阁 抗日战争中阵亡的第一个高级将领

——我愿与北京共存亡!

佟麟阁作为一位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在守卫北京城的战役中,亲自冲上前线与日寇作战,最终不幸殉国,是中国抗日战场上阵亡的第一位高级军官。

少年立志

1892年10月29日,佟麟阁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他从小在舅父门下读书,他父母也经常教育他要刻苦学习,日后为国家兴旺而努力。

17岁那年,佟麟阁的舅父给他找了一份县官署笔帖士的职位。

后来,冯玉祥起义,并且开始招募新兵。当时佟麟阁非常仰慕冯玉祥的爱国之名,决定加入他的队伍。

由于在部队中表现突出,佟麟阁很快就当上了第十六混成旅第一团第三营第二连连长,驻扎在陕西。后来,佟麟阁在战斗中屡立战功,很快就成为了冯玉祥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军队中的职位也是步步高升。

到了1929年1月,南京国民政府重新整编军队,冯玉祥带领第二集团军被整编为第二编遣区辖十二师。而佟麟阁则担任第十一师师长。

在中原大战的时候,冯玉祥命令佟麟阁在西安建立新一军,负责招募新兵,积极训练,巩固后方。佟麟阁非常善于练兵,冯玉祥称赞他说:“佟麟阁善练兵,心极细。”

佟麟阁经常给战士讲述历代民族英雄的英勇事迹,为的就是让自己手下的兵能够有爱国精神。他对士兵们说:“我们当兵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你想想,我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老百姓辛辛苦苦才挣来的?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也都是老百姓。所以我们要保护好老百姓,绝对不能侵扰他们。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谁也不能强取擅用,否则就是扰民,要受到军纪的严惩。尤其在打仗的时候,我们需要老百姓的帮助。如果你们对老百姓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好好地和人家商量;买东西要给钱;借东西要打借条,用完了记得还,损坏赔偿,这是我们西北军的军纪。各位不能认为自己手中有了枪,就能横不讲理。‘得民者昌,失民者亡’。我们要是没有老百姓的帮助,就难以成事。”

除了在思想上训练新兵之外,更为重要的是培养他们的军事素养。佟麟阁说,只有平日里把士兵们训练好,打仗的时候才能杀敌制胜。如果在训练时就松懈,等到了真正打仗的时候,就等于把一群穿着军装的老百姓赶到战场上送死。佟麟阁经常给士兵们分析战场上的实际情况,他曾经说:“一个好的射手,遇到十个敌人从两百米以外的地方向自己猛扑过来,也能够毫不畏惧。因为在战场上,跑两百米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而一分钟时间,可以让射手打出十发子弹。这十发子弹如果全部打中的话,敌人就完全被消灭掉了,所以根本就不用害怕。”

中原大战到最后,冯玉祥败在了蒋介石手下。佟麟阁和冯玉祥一起隐居。直到1932年8月,宋哲元出任察哈尔省的主席,佟麟阁才受宋的邀请,去察哈尔省当警务处长兼领张家口公安局局长。

抗日英雄

1933年5月23日,日本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对新闻媒体叫嚣说:“为保证‘满洲国’西境安全,日军军队有进军张家口的准备。”这意味日军将对张家口发动攻击。冯玉祥和佟麟阁迅速组织了抗日同盟军,准备和来犯的日军决一死战。

当时冯玉祥任命佟麟阁为抗日同盟军第一军军长,兼任察哈尔省主席。第一军共有四个师和一个独立旅,是抗日同盟军的骨干力量。

从那之后,抗日同盟军开始和日军进行战斗。但是由于蒋介石、何应钦对抗日同盟军充满戒心,非但不支持,还经常袭扰同盟军的后方,致使抗日同盟军两面受敌。冯玉祥迫不得已,解散了抗日同盟军。

抗日同盟军解散之后,佟麟阁非常激愤,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好退居北京香山寓所,与家人团聚,奉养双亲。在此期间,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的师长冯治安、赵登禹、张自忠、刘汝明等人联合邀请佟麟阁出山,并承诺一定会不惜代价和日军抗战到底,佟麟阁才欣然出山到第二十九军担任副军长兼军事训练团团长。

佟麟阁经常对人说:“政府如果下令抗日,我如果不身先士卒,你们可以到天安门前挖我两眼,割我两耳。”

当时佟麟阁率第二十九军驻守在北京城附近。1937年7月6日,日军全副武装,要求通过宛平县城到其他地方去演习。驻扎在宛平的中国军队不许日军通过,双方相持了十多个小时。佟麟阁闻此消息后,便马上做好了战斗准备。到了晚上,日军见中国军队执意不肯让路,便撤退了。

第二天,日本军队突然向卢沟桥的中国军队发起攻击,佟麟阁马上命令三十七师一一○旅旅长何基沣前去支援。卢沟桥战役的打响,正式宣告八年抗战的开始。

保卫卢沟桥

面对日寇的入侵,二十九军全军将士怒不可遏,争相请求上前线去杀敌立功,但是也有个别人徘徊在和战之间犹豫不定。佟麟阁则主张团结一心,痛击日本侵略者,守卫国家疆土。他在南苑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在会上,佟麟阁激动地说:“中国和日本之间的这场战争是非打不可的了,现在日寇侵犯我们的疆域,我们应该勇往直前,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战死者光荣,偷生者耻辱。”最后,佟麟阁慷慨激昂地说道:“荣辱系于一人者轻,而系于国家民族者重。国家多难,军人应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

所有到会的官兵一致拥护佟麟阁的决定,并纷纷请缨杀敌。会后,佟麟阁以二十九军军部的名义,向全体官兵发布命令:凡有日寇入侵,坚决抵抗,全军上下决心与卢沟桥共存亡,绝不后退一步。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战斗打响。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日军已经向卢沟桥发射炮弹一百八十余枚,卢沟桥车站也被敌人攻占。之后,敌人又沿着永定河东岸向西岸进攻,企图占领卢沟桥。

当时在卢沟桥西有一个排的兵力,他们顽强战斗,直至最后一人。宛平城西门城楼一位连长见战友全部战死,义愤填膺,马上率领一个排的战士,手持大刀前去和日军继续作战。他们和日军遭遇之后,毫不留情地举刀便劈,杀得鬼子狼狈万分。当时《北平时报》一篇文章中写:“佟麟阁副军长善于治理军队,二十九军军纪严明,作战勇猛。而且对于老百姓则秋毫不犯,这都是佟麟阁将军的功劳。“七·七”事变之后,佟麟阁带领军队在前线驻扎,每支部队前面,都放一桶水,用来止渴。群众非常感动,给部队拿来了西瓜,但是佟麟阁坚持不受。对老百姓恭而有礼,杀敌则勇猛无比,堪称模范军人。”

在得知佟麟阁在北京坚决抗日的英勇事迹之后,共产党著名的音乐家麦新被他们所感动,便提笔写下了歌颂二十九军大刀队的战歌——《大刀进行曲》,这首歌在抗战时期鼓舞着中国人的斗志,直到今天,还是很多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一首战歌。其原词为:“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二十九军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咱们二十九军不是孤军。看准那敌人,把它消灭!冲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随着战事的不断升级,日本政府派遣香月清司去接任华北驻屯军司令。至此,中日之间的战事愈演愈烈。

此时,许多人妄图和日本人和谈,他们竟然想命令军队打开封闭的城门,把防御用的沙包撤掉。佟麟阁却坚决不同意,他对自己的上司说:“军长苟有不便,请回保定,以安人心。平津责之麟阁。如敌来犯,我决以死赴之,不敢负托。”

壮烈殉国

1937年7月27日,负责北京防务的宋哲元电告佟麟阁:“日本人欺我太甚,不可再忍,拒绝日方一切无理要求,为国家民族生存而战。”与此同时,宋哲元为了保证佟麟阁的安全,建议当时设在南苑的二十九军军部迁入北平城内。在极度危险的时刻,佟麟阁执意留在第一线,决心与南苑官兵和军事训练团的学员、大学生军训班的学生等一同坚守南苑。他命令自己的副参谋长张克侠带领军部的其他人员进城。

就在同一天,日军由廊坊进攻团河,同时还由通县、丰台调集了大量部队在次日进攻南苑。当时,驻守在南苑的中国军队有二十九军卫队旅、骑兵第九师留守的一部、军事训练团、平津大学生军训班,一共大约五千人。佟麟阁决定与阵地共存亡,他说:“既然敌人找上来,就要和他死拼,这是军人的天职,没有什么可说的。”

当日中午,日寇开始攻击中国军队的阵地,先是用步炮射击,接着又用飞机狂轰滥炸,战斗非常激烈。当时佟麟阁的军队虽然武器装备不如日军先进,但士气却异常高昂,和日本军队展开了激战,双方伤亡都非常惨重。

战斗中,佟麟阁的部下报告说:在大红门地区又发现敌人。佟麟阁怕敌人截断自己北路的供给,便带领部队前去迎敌。但是因为寡不敌众,佟麟阁的部队被敌人四面包围,只能凭借有利地形,和敌人周旋。最后,佟麟阁在指挥右翼部队向敌人发动攻击时,被敌人打中了右腿。

当时,佟麟阁的下属都劝他稍退养伤,可他却回答说:“情况紧急,抗敌事大,个人安危事小……”他坚决不肯离开阵地,还亲自带领部下冲锋陷阵。所有官兵见长官不顾自身安慰拼命地冲杀,都非常感动,士气顿时高涨,击退了日军的疯狂进攻。

日军见久攻不下,便派飞机前来助战,在敌机的狂轰滥炸中,带伤作战的佟麟阁不幸被弹片所伤,终于壮烈殉国,时年4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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