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山受不了这样的聒噪,一下把毯子拉到头顶之上。
方母还是不死心,见他那个不争气的样子,伸手去扯。
一下将方青山扯烦了,“呼”地站起身,往卧室走。不等方母跟进来,大力把门带上,还上了锁。
方母在外面敲了很久,方青山那个臭脾气上来了,就是不应声,也不给她开门。方母最终无奈,只好先离开了。
江南怎么会真动用孙青折子里的钱,知道孙青家里不宽裕。到底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但判刑是一定的了。只是判多判少的问题。不管怎么样,就算不为孙青,总要给孩子留下一些保障。以免到时候方青山不好好上班,游手好闲亏了孩子。那个时候,孙青的心理才最是一种煎熬。
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趟建设银行,从自己的卡里先取出五万,直接给孙家送去了。
让他们主动拿给林家做赔偿,之后不够的时候再说,但是不能白白的送去没有证据。录音,还是打条子,怎么样都好,但最后一定得有个凭证,省着林家反过头来不承认。这事到法庭上都说不清,更别说用作量刑的参考了。
孙妈妈和孙爸爸感动的不得了,之前怎么也不肯拿江南的钱。一个劲的说;“你为孙青的事忙先跑后,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这些钱我们怎么也不能收。”
江南还是硬塞到他们手里。
“叔叔,阿姨,你们就拿着吧。我其实也不帮上什么忙,还不如孙青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多。林乐这一次只怕少花不了,大家凑一凑,负担就会少一点儿。”
之后把那个存折也拿给孙家,只说:“这是从方家拿来的存折,是孙青和方青山的钱。我想还是给孙青留着吧,为她之后做个打算,看看事情到底走到哪一步再决定怎么花这笔钱吧。”
孙家二老对江南感激的不得了,走的时候一直将人送到楼下。
这些日子大家都很操心,从气色都能看出来,个个萎靡不振的,再没个了断,无节制的迟延下去,不知哪一个又要疯掉了。
奔波了一天,一进家门,秦凉主动把拖鞋给她拿下来,又接过她手中的包。
知道江南这些天很操心,所以也不提想秦秋彦的事了。知道她没有时间送他回去,何况真走了,把她一个人扔下也不放心。
“事情办得怎么样?”
本来心浮气躁,在外头跑了一天,全身是汗,粘乎乎的不舒服。这一刹见到秦凉疲惫的感觉散去了,怎么都觉得很好。再大的烦心事,只要一想想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就像无望的时候看到前方的曙光,便觉得,再怎么黑暗,很快就会亮起来的,就什么恐惧不安都没有了。
江南想,孙青肯定也是这么感觉。她不会倒下去的,因为她还有孩子,她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弯下腰在秦凉的额头烙下一吻,感叹:“看到你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真好。”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肉麻的话;“秦凉,我好爱你。”
秦凉本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没想到江南这么不正经,脸一下就红了。有些别扭的转过脸,扔下包,讷讷的说:“再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江南冲他嚷嚷:“谁胡说八道了,我本来就很爱你么。你去哪儿?不过来陪我呆一会儿?”
“去给我爸爸打个电话。”秦凉没转身的说。
江南怔了下,马上偃旗息鼓的坐到沙发上。
大半天的时间秦秋彦快要将她的手机打爆了,下午反倒不再打。连通知信也不发了,想来终于是死心了。
江南仰面朝上,可是并不轻松,反倒说不出的沉重。
江妈妈见她一回来就唉声叹气,觉得江南自打带秦凉回S城,状态就这么时好时坏的。本来刚回来的时候看着挺好的,还以为彻底恢复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有些心疼的说:“是不是跑孙青的事很辛苦?律师已经找好了,现在就等着打官司,明天别出门,好好休息一下吧。”
江南歪在那里没动弹,明天的事谁说得准呢。
看了江妈妈一眼:“明天估计不行,许涛要去见孙青,明天什么事就都清楚了。肯定不能任由许涛一个人去折腾,如果能帮着想一些对策,对孙青有帮助,肯定不能闲着。”
江妈妈点头:“那倒是。”拍了拍她的手臂:“行了,既然很累,快点儿去洗澡,今天晚上早点儿休息。”
虽然累,却并不想动,想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妈,咱们吃饭吧。”
“好,你去带秦凉洗手,准备开饭。”
吃过饭江南想回自己的公寓看一看,有些后悔当年的鲁莽。那些东西不扔就好了,真是说不上什么时候能用到。忽然想翻一翻,才想起许多年前就当废品给卖了。
去卧室叫上秦凉,看他皱个小眉毛,问他:“怎么了?被你爸爸批评了?”
秦凉愤愤的看了她一眼:“才没有,他只会批评你,我又不像你那么不懂事。”然后才说:“打不通,一直关机。”
江南安慰他:“就算神通广大如你爸爸秦秋彦,也肯定有电话没电,或者谨防骚扰的时候。再说,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开机,你想他被辐射成傻子?走,去洗手吃饭了。”
秦凉拔开她揽在肩膀上的手。
“我爸爸再傻也比你聪明。”
江南瞪了他一眼:“是他生的你么?你要跟个狗腿子似的这样护着他。”
“那是你生的我么?我为什么不向着我爸爸。”
江南那句“当然”怎么说得出,吞咽回去,一腔苦涩,真想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妈妈,不是她生的是谁生的。可是弄丢了他要怎么说?她和秦秋彦的关系又怎么向他解释,还有江妈妈……难解的麻烦会接踵而至,想一想都很头疼。
无论如何,现在这个多事之秋一定不能再说出来了。江南深感心力憔悴,再者,这么惊心动魄的事一下说破了,江妈妈那么大的年纪如何承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