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雨还没有停,陈烨撑着伞提着一篮子鹌鹑蛋,独自走在清爽而又缠绵的雨中。这场夜雨,下的不是很大,却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天了。下的人心里有一点烦躁。
陈烨看着过往的车辆,一辆又一辆车在他的余光中远去,看着路灯下洒落的雨,一滴又一滴,淅淅沥沥的洒下,逝水从不停息的从眼前流逝,看着脚下的积水,一处又一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下雨的夜晚,夜总还是有些大大小小的活动。经过那闪烁的霓虹的时候,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陈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连偏头的打算都没有,没有心思去顾及那些。
前面就是邢美美住的医院。陈烨心里有一点矛盾,该不该上去?上去以后邢美美会这么对他,默然望了望医院的大楼。
打了一个电话,却没有人接,心里复杂的不知自己该去哪个方向。撑着伞继续在医院周围转悠,又打了一个电话,手机居然关机了。
陈烨回想好久没有在下雨的夜晚独自漫步了,于是决定撑着这把伞,在这个雨夜,轻轻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路过一座一座钢筋水泥的大楼慢慢走了一段。
决定打最后一个电,电话居然通了,一个男人扯开嗓子,“你烦不烦一直打电话,病人需要休息。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电话挂断了,陈烨慢慢琢磨着这人会是谁呀。邢美美的姐夫还是邢美美的前夫呀?为什么这么反感自己呀?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邢美美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吗?这老天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陈烨再次打过去先开口了,“我想找一下邢美美。能让邢美美和我说句话吗?”
“你要不要脸呀,她休息了,和你以后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走你的路,她过她的河。别再死皮赖脸了。”
陈烨一下子气的有点发抖,顺手甩出去了手里提着的一筐子鹌鹑蛋摔碎了一地。框子也滚到了马路中间,过来了一辆卡车正好压了过去。
“陈烨,你要去那里。”
一辆黑色法拉利车窗里探出来一个女人的头。一道强光打到了陈烨的身上。
陈烨稍稍抬了一下头,心仪明媚的两眼闪闪发光,直直盯着自己。
“陈烨,你这是干什么,一个人闷闷不乐。散步吗?”
“我只是路过,只是……”陈烨尴尬地摆摆手。
车子缓缓停在了陈烨面前,心仪打开门子让陈烨上车。陈烨不紧不慢地上了车,心仪倒是没有急着开车,拿起一根烟点上悠闲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下的心仪面孔有一点朦胧,或许是车里灯光暗地原因。
“那个女人还好吗?听说你们就要结婚了?这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闷闷不乐了,我还以为是你被她踢了。”
“你还幸灾乐祸,我已经焦头烂额了,那个她住院了。”
陈烨在心仪这女人面前说他和邢美美的关系是总有一点避忌含含糊糊。觉得心仪会对这些事情反感。
“我可听说了她是意外流产了。”
心仪狠狠吸了一口烟,眼中却折射出一种窃笑。
“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事我非常不安。”
“那是天意自作自受,还不看看要抢谁身边的人。”
心仪从嘴唇中吹出一口烟,自在地扬扬头靠在了车座后背上。
听到这话陈烨心里一直发麻。”你,你不会对她做过什么吧。她上次用了你的给的粉末以后身体莫名其妙的发胖了和流产有关系吗?”
“邢美美发生了这一切,你该心里暗自高兴呀。这不是正和了你的意思吗?你也不希望邢美美早点流产吗?好摆脱这麻烦吗?”
心仪两眼直直望着窗外的夜色,冷冷地笑道。
“我们是没有感情,这孩子是无辜的。”陈烨背后一阵发麻。
“我太明白你的心意了,一切的烦恼都为你扫除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心仪转过头看着陈烨得意的一眨长长的睫毛,放出一道电光。
“庆祝我没有心情,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烨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双手托着捧着脸。
“这个还难到我吗?她去医院,我派人在医院安排好一切就顺理成章完成了。神不知鬼不知地她自己就心甘情愿做了羊水穿刺检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我一手策划的。”心仪得意地失声笑道。
“你安排好这一切,就让她流产了。”
陈烨狠狠瞪着眼前的女人,全身颤动。
“你生气吗?我还以为你暗自庆幸了。”
“我不想听我要下车。”陈烨使劲一拉车门把手,车却是死死锁住了。
“我真的是为了你,才花了这么大的心思,你怎么就不领情。这一切多是为了你。”
心仪聊聊头发一脸柔情看着陈烨,说话的语气也是带着几分娇气。
陈烨一声不吭默默看着车窗外,陈烨这一刻甚至感觉不到伤心、悲哀。只是觉得自己好压抑、无奈,想逃离这个有魔力的女人,出去好好喘一口气。
“你打开车让我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陈烨语气平静但没有回头直视心仪。
“你便吧,不识好人心。”心仪漫不经心地打开了车门。
陈烨下了车,心仪的车从目前急速而过,溅起了一层水花。
溅了陈烨一身的泥点,雨丝丝落到了陈烨的脸上,好久没有感受风雨了,少年时候,最喜欢在下雨的时候自己骑着单车在暴风雨里狂奔一番。那时的心情他多爽。
听着雨声、风声,喜欢雨后凉爽的空气,喜欢大雨过后泥土芳香的味道,还喜欢看那些被大雨洗礼过后的树抽出新的嫩绿。感觉什么是那么的美好。
陈烨回到家的时候,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这个雨夜,很晚了。
陈烨一个睡了,思维在一片忙乱当中,心里却非常空虚,空虚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填补,象自己灵魂飘远了,只剩下一个空壳。
街灯的光辉洒进房间内,染上层次分明的余韵,屋里很安静,
他时而仰望天空,看不到的是星星,他还想记住星空下的某一个人。
愧疚心痛依然存在,但不再象开始时那样深刻。自己真觉得问心无愧,没有对任何人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