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和林惊鸿自芙蓉城主府回到“如归客栈”,却见柳含烟和宫青青并没有回来
吃过晚饭,二人依旧不见宫青青和柳含烟的身影。
彩旗不由得有些忧虑,暗自思索,不想时隔一年,这“太阴聚魂阵”竟又再现。而听师弟林惊鸿所言,那丁有财竟是认识那尼姑静虚的,而丁有财究竟是怎么认识那静虚的呢?
丁有财到底和那“太阴聚魂阵”有没有关联?
如果丁有财和那“太阴聚魂阵”有关联,丁有财是主谋还是帮凶?
但是丁有财就是一介凡夫而已,不可能是主谋之人。那么静虚是主谋?
可听林惊鸿所言,静虚修为似乎并不是很高,也不大可能是主谋,那么背后定有其他人参与此事?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彩旗又回想今天在芙蓉城主府,与芙蓉城主韩山雪相见时的情形,暗想此人表面看似温和平静,实则城府极深,看来也不是什么易与的主。
彩旗不由得有些焦躁,心想这芙蓉城恐怕不止外面看着这样风平浪静,表象之下有多少暗流凶险等着自己。思虑之下,不由得担心起柳含烟的安危来。
彩旗当下让林惊鸿和自己分头行事,一定要尽快找到柳含烟和宫青青。
却说柳含烟激愤之下杀了丁有财,一怒离开彩旗诸人,本想一个人安静安静。那知宫青青却始终跟着自己,不由得甚是心烦。
柳含烟恰经过一处烟花画舫,抬头一看,匾额上书“断相思”。心想,普通烟柳别馆都只管叫人相思,这处烟柳之地却叫人——断相思,不由得觉得有些意思。
柳含烟回过头看着宫青青,道:“我要进去喝杯酒,你也要跟着我吗?”
宫青青看着那“断相思”彩带飘飞,彩灯高挂,也知道是一处什么所在,不由得俏脸微微一红,却争锋相对的道:“跟就跟,谁怕谁!”
柳含烟似笑非笑,看了宫青青一眼,径直走进了那“断相思”。
宫青青稍微犹豫,抬腿就跟了进去,不想却被门口的婆子挡了出来。
柳含烟进到那“断相思”,只见里面别有洞天,那“断相思”中央大厅甚是开阔,大厅中央有一圆台,高出地面半人许。那圆台周围环绕着一圈碧水,水面上飘着五彩花灯。
此刻一个宫纱锦衣的妙龄女子正卧在那圆台上弹着一面箜篌,所奏的却是琵琶名曲《夕阳箫鼓》。随着流水般的琴声,仿佛让人置身残阳下的锦水边,落叶飞花缤纷而下,渔歌轻唱,孤帆远航。
柳含烟在引路仆妇引领之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壶月垆。
那“月垆”取“垆边人似月”之意,相传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之后,卓文君当垆卖酒所酿。
柳含烟丢给那引路仆妇几片金叶子,让她随意置办些菜肴,剩下的就打赏给她了。
那引路仆妇见柳含烟出手大方阔绰,自是喜不自胜,忙殷勤问道:“公子在此可有相熟的姑娘?若没有,我给公子引荐一个如何?”
柳含烟道:“不必了,我只想坐着饮酒赏乐,图一时清净,你且去吧。”
那引路仆妇见柳含烟出手大方,却也不敢得罪,自欢喜的去了。
柳含烟坐下,只见那座椅案几古朴典雅,装饰简洁,浑然天成,甚是不俗。那案几之上摆着一尊青铜烛台,上点着一根红烛。
很快菜肴美酒就齐备,柳含烟自斟自饮,那“月垆”果然是名不虚传,一饮之下便觉入口甘冽,回味悠长。
恰似:“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妙哉,果然是好一个“断相思”啊,简直是妙不可言。
柳含烟正饮着那美酒——月垆,忽然闻得一阵淡淡的甜香飘过来,接着看见一袭锦绣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款款落坐在柳含烟对面。
柳含烟抬眼看去,来人却是那杏娘。
杏娘眼波流转,眉目传情,似笑非笑,若道有情恰似还无情的看着柳含烟。不待柳含烟开口,那杏娘樱口轻启,柔声道:“柳公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啊!居然在这里都能和柳公子相见,你说是也不是呢……”
柳含烟看着杏娘,淡淡的道:“怎么是你?”
杏娘举袖掩面微笑,道:“柳公子这是什么话,这——断相思就是我的家,却怎么不能是我呢?”
柳含烟不禁有些好奇,道:“你的家?”
杏娘莞尔一笑,斜靠在案几之上,将身子往柳含烟身边靠了一靠,柔声道:“我本是这红尘中一叶浮萍,当然得要有个家啊,难道公子竟会因此而疏远杏娘不成。”
柳含烟道:“姑娘说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又说什么疏远不疏远呢?”
杏娘笑道:“如此,公子是否可以再请杏娘饮一杯。”
柳含烟淡淡的道:“一杯怎够,至醉方休。”
说罢,柳含烟斟了一杯,递给杏娘,杏娘接过,一饮而尽,将酒杯递还给柳含烟。柳含烟接过,自斟了一杯,也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