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发现唐瑾正坐在床头看电视,音量开得很小,我问她什么时候起床的,她说天刚亮就醒了。我真怀疑她晚上没睡。
然后我们去酒店一层吃早饭,恰巧遇到了舒曼和冯小辉,于是围坐上去,不过看得出来,他俩没什么言语,吃得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有意调侃说:“二位昨晚睡得如何?”
冯小辉还未开口,舒曼抢先发表意见:“别提了,说来就有气!”
唐瑾问:“怎么了?”
舒曼说:“我倒是困得不行,回房就想睡,可他倒好,精神百倍。”
我偷笑一声说:“小辉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天不能亲热,干嘛非得急于一时?”
冯小辉说:“我……”
舒曼打断说:“杜子鸣,去死吧你!什么亲热!他昨晚手机一个接一个,一会儿上阳台,一会儿上卫生间,吵得我压根没法儿睡。我真想把他连人带手机一块儿从楼上丢下去。”
我心想,差点又是一桩跳楼惨案。
唐瑾说:“难怪你俩黑着眼圈,依我看,今天你俩哪儿也别去,回房补觉!”
我肚子饿了,顾不上他们,自个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早餐结束,舒曼耷拉着脑袋上了楼,冯小辉把车钥匙给了我,然后屁颠屁颠跟在舒曼后头,回了房间。我和唐瑾则一同去了医院。
我问情况如何,曹一钊说:“医生说这些天情况稳定了,后天就可以出院,但要定期来医院复查。”
我们听了终于放下心来。
他爸紧握住我的手说:“曹一钊有你们这几个朋友真的是太好了,你们都是大好人呐!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突然,他似乎发现人员未齐,尤其是昨天和他热络攀谈的舒曼没在现场,就问:“昨天你们不是一共来了四个吗?怎么,那两个同学回去了?”
我差点说,舒曼正在酒店里写一本为农民工伸张正义的现实题材小说。
谁知,舒曼的电话这时正打了过来。
舒曼说:“杜子鸣,今天我和小辉就不过去了,你没事儿的时候让曹一钊带你去把他爸工地和住所走一走,替我深入了解下农民工的作业情况和食宿条件,能拍些照片就再好不过了。”
我心想,舒曼果然锲而不舍,胸怀天下,心系众生,难怪昨天一来她就直扑病人床前,原来是为写作搜集素材。
我说:“舒大作家,您交代的事儿不是什么难事儿,我愿意效劳,可光靠我隔空喊话和区区几张照片,根本不足以开拓您的视野和激发创作灵感,您还是亲自走一趟,观摩观摩,这样更加深刻实在,您说呢?”
她想想觉得有理,忙问:“什么时候出院?”
“后天。”
“后天就出院啦?”她问。
“你以为住院跟住酒店似的?抓紧时间吧,你还有一天时间。”
我话音未落,她说立马赶来。
舒曼风驰电掣一般杀进病房时,曹一钊他爸刚挂完吊瓶,已经昏昏入睡了。
舒曼说:“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出去转转吧?”
曹一钊说:“好!咦,冯小辉呢?”
“别管他,让他一个人睡死算了!”舒曼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满腔怒火。
唐瑾说:“你们去吧,我留这儿照顾他爸。”
曹一钊说:“不用,这里护士都很敬业,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趟病房查看。”
我顺着舒曼的意图提议去他爸工作的地方看看。
“那儿有什么可看的?全世界的建筑工地都一个样!”曹一钊说。
舒曼坚持说:“我们就是要见识一下中国特色。”
我跟着帮腔:“你就不能迎合一下未来作家的创作热情吗?”
曹一钊猛地点头,说:“好,我带大伙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