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婚那年,我从巴黎连夜赶回中国,跨越两万八千多公里,八个时区。
飞机在太平洋上遭遇气流的袭击,机身不稳,几次颠簸后极速下降,周围的人都大声尖叫,惊恐不安,机舱内混乱不已。
腿上的伤口隐隐的疼,我却不理,只是诡异的笑,那种近乎绝望的笑。我笑,老天竟不愿让我再看她一眼。
飞机最后还是顺利降落,窗外下着细细的雨,像情人间的吻,缠绵悱恻。
母亲来接我,抱着我久久不愿松手,声音沉闷。
子安,她并不愿意,是我逼她的,我欠她的那样多,以后该怎样来还?
我没有说话,轻轻的抚着母亲的背,不知何时,母亲添了许多白发,多了许多皱纹,背也日渐弯曲,我叹了口气,轻声道,“母亲对不起。”
我与母亲一同去了她的婚礼,她的婚礼很热闹,听说大多是新郎那边的人,而她的身边只有一个芸秋。
芸秋看见我亲密的与我打着招呼,然后告诉我,她在房间里。
我想芸秋是想让我与她谈谈,所以她告诉我她的所在,然后贴心的支开了母亲。
我推开门时,她坐在镜前,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眼底是我不曾见过的落寞,没有表现出一丝要结婚的喜悦。
“怀安”我的声音颤抖,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能将她的名字叫的如此温柔。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然后露出微笑,像极了初见,不达眼底。
“很多年前,你捂住我的耳朵,让我不要听。”
她看着我,目光柔和,穿过这漫漫时光,翻开了回忆的相册。那些陈旧的,美好的,停留在昨天的,被尘封的老相片。“然后,我记了十三年。”
她忽然就笑了,是往日那种真实的微笑,我一惊,原来我对她的了解已经到了如此深的地步,连笑我也可以分辨出真假。
“季子安”她回过头去,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清澈的眼眸,如一波碧潭,不染纤尘。
“我真的爱了你很多年。”
十五年的光阴,岁月在时光中沉淀成回忆。
青春的长河里,岁月恣意,我们在回忆中流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