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的时候，我经常开各种大车，集装箱里装的是二炮的家伙，那时候要和战友从山里往高速上运大家伙再运回来，同一批车还要走不同的路线。”
雷子很开朗，驾驶的过程中主动谈起自己的经历，像是把秦汉当成了自己人。
“他以前在金陵的飞龙大队。”
飞龙是金陵的特种部队，祝幼仪显然对雷子很熟悉，介绍完之后她拉开话题：
“雷子背着的是外骨骼吗？”
之前她就注意到秦汉与艾丽娅的目光几次停留在雷子背后像天使翅膀根部一样的金属装置上。
“第二代的羽级，原本封存的这些东西开始往外运输装备了，只不过这是几年前的老版本。”
精壮战士拍拍自己后背。
“对了，我全名是雷虎。”
看不出这个行事利落爽快的黝黑汉子也挺话痨。
“我父亲崇拜林虎将军，一早就决定给我起这个名字。不过可能我不争气，打小就长得人高马大，挑选飞行员的时候人家根本不收这体格，所以也就没办法去空军传承林虎他老人家的衣钵。”
雷虎可能怕车内的气氛沉闷，也可能是在部队里没什么人能继续说自己的唠叨，这次把握住机会狠狠地说个痛快。
祝幼仪自然早就知晓雷虎的性格，但是看到秦汉他们包括金毛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还是给几人讲了林虎将军与雷子的囧事——林虎将军是中国空军的传奇人物，不仅作为王牌飞行员数次击落敌方战机，在1997年的莫斯科航展上还以70岁高龄驾驶苏30战机，做出高难度的眼镜蛇机动。
“嘿嘿嘿。”
听到崇拜的林虎将军和自己以前的丑事，雷子质朴的嘿嘿笑着，露出与黝黑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一口整齐的白牙。
从雷子的口中，秦汉的信息还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不同于祖国，在西欧与南美多个大城市都出现复生者的失控，神秘黑蓝色云团开始席卷整个西欧与南美。如今西欧各国政府勉强维持局面，但无数西欧的民众开始往内陆流动，以往经济欠发达的波兰等东欧国家正在承接大量人口。而南美洲一些国家已经陷入了军阀割据的局面，
相似的情况虽然也出现在中东、北非与澳洲，但是复生者严重程度并没有西欧与南美深，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非洲大陆撒哈拉以南。
东非的坦桑尼亚、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几国向来是祖国在非洲影响力的辐射点，此刻也只是组织了当地华人在有军队驻守的大小军事基地躲避动荡；祖国驻扎在吉布提与坦桑尼亚军港中的海军原本已做好了紧急行动的准备，但是并没有出现应急预案中的情况。
这里除了时局动荡外并没复生者相关的信息传回，似乎与南极大陆一样隔绝了复生者的侵扰。
一路交谈着，这辆越野房车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之时来到了太湖边上这处地面上新建造出来的临时基地。
跑道与简陋的停机库已经建造起来，一队队运送物资与人员的车辆正鱼贯而入，经过身边忙碌建设中的工兵们。这其中几辆与空军有着截然不同涂料的纯白色飞机引起了秦汉的注意。
“那些是江南省与著名蝙蝠飞机公司一起设厂生产的电动飞机，目前军队运输任务繁重，所以才征调了这些民用飞机。”
越野房车停在几架洁白色宽大的12座混合动力飞机旁，雷子跳下车一边解释着，一边将副驾驶的外骨骼套在肩背上的连接处。
秦汉也跟着雷子下车。
炽热的疝灯光照在身上，他听到雷子身上第二代外骨骼的液压油源与液压缸在锐化中的运作，感受到由背后伸出的两个金属翅膀在驱动下带给紧贴的手臂更大力量。而远处一队队已经身穿同样机械骨骼的士兵正在搬运各种物资，原本巨大沉重的物件在他们手里似乎毫不费力，有序地被送到运输机与卡车上。
“虽然很像有羽毛的翅膀，不过其实羽-02的羽是楚霸王项羽，是力能扛鼎的意思。”
雷虎的装配外骨骼的动作显然没有说话利索，但也很快完成装配，轻松地将幼仪移动下来。在他解释羽级名称的含义同时，一个穿着类似外骨骼的士兵这时候小跑过来，有节奏的金属声响伴随着步伐靠近雷虎。
“第七机械化集团军特战旅庞国兴报道。”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我们今晚到华江国际机场。”
“是。”
面容刚毅的战士有力地应答，之后在外骨骼的支撑下转身迈步跑开。
“我觉得这里不是在太湖旁，我们在阿凡达的潘多拉星球。”
战士离开之后，目睹周遭一切的秦汉说。
“这些还都是前一代的老家伙，拿出来只让我们搬运东西，但军用的科技怎么也领先民用十年，这玩意真的挺好用。”
雷子有些得意。
他动了动手指，覆盖在上面的金属骨骼也跟着弯曲，随后便走向车旁不远的一架长长的12座飞机，搬运越野房车与机库里的物资。
幼仪的枪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与神经，但是贯穿的深度不仅需要康复调养也对行程造成了限制。所以本来短程的飞行只需要蝙蝠飞机公司的Alpha机型即可，如今因为伤员索性换成12座的机型。很快，秦汉雷虎几人已经安置妥当坐在这架民用飞机里，同他们一同在飞机里的还有些密封的箱子，这是到华江机场后需要运到附近的物资。
当塔台的指令顺利下达后，这架民用飞机滑行过跑道，从太湖边这个不知名基地机场平稳起飞升空，在一片黑暗的地表起飞，来到璀璨星河下的夜空。
强大的锐化感受飞机洁白光滑的表面，引擎的振动与空气掠过机翼产生的熟悉升力，一种驾驶的冲动油然而生。
赛斯纳172的飞行经历如同一个火苗，在拉斯维加斯的夜晚点燃了秦汉基因深处对于驾驭的追求——那种将个人意志延展放大并作用于客观世界的极致体验。
秦汉闭上眼睛，将精神温养沉浸在这精巧而熟悉的飞行中，直到不知多长时间后艾丽娅的话打破了平静。
“妈妈，，那是什么？”
“汪。”
金毛也向着艾丽娅手指指着的方向叫了一声。
秦汉睁眼，同飞机里的其他人一同看向窗外。
九天之上有肉眼可见的一个流星一样的物体飞行，拖出银白色的光幔。
等等。
这并不是流星，而且也不是一个。
更多的细纺锤形流星一样的物体慢慢划过天空。
都是银白色，
都拖着光幔。
这如同神话里的一幕让几个人都短暂地屏住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