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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盛花生陪老魏吃了午饭回到电脑城时,就遭到黎老板的一顿破口大骂!把盛花生骂得狗血淋头。盛花生心里叫苦不迭,因为与老魏吃饭耽搁送货的大事,也该挨骂。心想,我要是像你老板一样,有一部手机哪能耽搁送货呢?

老板还说盛花生简直没有原先的小吴诚实。盛花生才晓得,原先这里也有一个给他们拉货的打工仔叫小吴。那天,小吴因为家里面有急事走了,盛花生正好路过,恰巧顶了小吴的缺。盛花生果真觉得自己幸运好,恰恰被自己奇遇了。但现在的问题却十分严峻地摆在了盛花生的面前:小吴一旦回来,盛花生现在的工作就悬了。盛花生在同一个未见面的小吴竞争这份送电脑的活儿。盛花生怎么可以给这位年轻的老板留下耽误工作的恶劣印象呢?此时此刻,盛花生简直后悔跟老魏去喝那一顿“马尿水”。一旦小吴出现,送电脑的工作就可能被小吴夺回去,盛花生又在哪儿去找这个既实惠,又比较轻松的运送电脑和其它货的工作呢?

盛花生殷勤地跟老板赔礼道歉,还将柜台内的灰尘抹了又抹,直到柜台子能光彩照人为止。他要以自己勤苦的行动来抹掉在老板脑海里留下的恶劣印象。这时,又一个买电脑的女人来到柜台前,盛花生又将承担新的送货任务。

这个女人不慌不忙地骑着自行车跟在盛花生的三轮自行车后面,只是经常指点着盛花生要转左或是转右。这台电脑及其它设备在电脑城时就被技术员安装试过了。技术员因为忙,这趟送货任务就落在了盛花生的肩头上。盛花生当然要以电脑城老板的“正式员工”自居。这一回将货送到小区,女人告诉盛花生要搬到五楼,盛花生狡猾的眼珠子一转,又想在女人这里拿到五元的苦力钱。盛花生已经用不着转弯抹角地提出要求,直截了当地说:“搬到五楼你得给我一点苦力钱。”

盛花生说得不卑不亢,没有露一点儿虚伪的表情,仿佛根本就是理所当然。女人的表情也使盛花生琢磨不透,并没有跟盛花生起高腔调,像有些火暴性格动不动就闹得乌烟瘴气。她的目光只是在盛花生的脸孔上停留了半分钟,嘴角边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讥讽表情,好像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言细语地说:“我买电脑时你也在场,搬运电脑的费用不是已经付给老板了吗?”

盛花生当然晓得她会这样说,十个买电脑的人九个都是这样不经意地说这话。女人的话音刚落,盛花生便急不可待地回答道:“我不是已经送到小区了吗?要搬五楼去,刚才在电脑城也没有说要搬到五楼呀?你也不要太吝啬了,何必卡我们这些下苦力的人。”

“谁卡你呀?该给的一分也不少,不该付的一分也不付。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宁愿不买这台电脑。”

女人一边说完,一边就摸出提包里的手机,又拿出保修单,对着上面的电话号码就开始拨号。盛花生看着女人拨号时,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想说话又没有说出来。直到女人拨通了电话,叫道:“你是电脑城的黎老板吗?我不想要……”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她正在通话的手机。她先是一愣,刚要喊叫,盛花生已将关好的手机退给了她。

“你别打电话了。我搬,我搬到五楼就是了。”盛花生几乎是在乞求她了。

女人这才缓过气来,又冷静地看着盛花生。因为刚才那一幕几乎是闪电式的,女人也惊得目瞪口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其实,这个女人哪里晓得,盛花生这段时间是多么怕她给老板打电话举报呀!盛花生晓得自己已经在黎老板的脑海里留下了恶劣的印象,他不想这样的印象继续在老板脑海中加深。盛花生害怕小吴回到电脑城,黎老板脑海中对他的恶劣印象,这个活儿就可能立即被小吴替而代之。盛花生为了保住这个既轻松而又能挣钱的好差事,不能再给老板增加恶劣印象了,舍掉苦力钱虽然心疼,但夜路走多了今天遇见了鬼也在所难免。

女人胜利了,保卫了自己五元钱没有被盛花生花言巧语欺诈去。她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丝儿自得的冷笑。盛花生碰到了这个女人,只有自认倒霉,他也拿这个精明的女人毫无办法,那就老老实实地往五楼上搬吧!

盛花生开始往五楼上搬,往日觉得轻如鸿毛的电脑主机,显示屏这些电器设备现在扛在肩膀上却觉得十分的沉重,往日爬上五楼是轻身健步,现在只感到脚下软骨碎响,没有多少力气似的。盛花生自认今天可是倒霉透顶了,浑身显得既不自在又累得汗流浃背。

终于,盛花生将这些电脑设备搬了上去,又在女人的监督下接通了电源,直到女人操作自如后,盛花生才逃之夭夭。他骑着三轮自行车走上了大街,还在唉声叹气,潜意识中还回过头去看那女人追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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