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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屈辱岁月英勇斗争(2)

天大亮了,雨也停了。大约7点钟,忽然听到山下公路上有汽车声传了过来,战士们又兴奋,又紧张,一个个把子弹推上了膛。一会儿功夫,一辆插着太阳旗的日本汽车出现在公路上,后面的汽车一辆接一辆,共有几十辆,再后面跟着牛车、马车,最后是一队骑兵。由于刚下过一场雨,路面泥泞不堪,敌人的大小车辆都拥挤在公路上,像蜗牛一样慢慢爬行。115师从侦察中得知,这是板垣师团第21旅的辎重和后卫部队。车上除了军用物资外,还坐满了头戴钢盔的日本兵。由于日寇对华北入侵一再得手,骄横不可一世,他们竟然在前无尖兵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走着。车上的日军士兵,抱着枪坐着,随车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当敌人全部进入我们的伏击圈时,只听得一声令下,几颗手榴弹先炸毁了敌人的最后一辆汽车。敌人猝不及防,傻了眼,人马一时处于瘫痪状态,等到想起逃跑时,最后一辆被炸的汽车又堵住了去路。这时,我方战士利用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像山洪暴发般地向山下敌群冲去,敌人抬头看到这么多冲杀下来的八路军,当即在狭窄的山谷间乱作一团。有的鬼子还没等从车上下来,就被战士们的手榴弹炸得上了西天。敌人的汽车、人员、马匹互相撞,道路被阻塞,想动动不了,只好等着挨打。

乘敌人最混乱的时候,115师展开了猛烈冲锋。685团的第5连和686团第1连最先冲到公路上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其他部队也都跟着冲杀过来。这时,醒过神儿来的一个日本军官,嘴里叽哩呱啦地喊着,举着军刀指向老爷庙,原来他们想要夺取老爷庙制高点。但是,眼急腿快的八路军已经迅速地越过公路,夺占了老爷庙有利地形。日军被分割,包围起来。

我军和日军进行的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双方厮杀在一起,所以日本飞机在战场上空飞来飞去,就是不敢投炸弹,敌人的大炮等优势武器装备,也没有用武之地。倒是我军的步枪、刺刀和手榴弹发挥了最大的威力,杀得敌人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肉搏战中,我军许多战士都负了伤,但仍坚持战斗,不肯退下。他们说,这是第一次同日军作战,他们的抗战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了,绝不放弃。战士们每个人都只不过装备了一百发子弹和两颗手榴弹,手榴弹用完了,子弹打完了,就用刺刀,刺刀断了,就用枪托,枪托坏了就用手掐、脚踹,用牙咬,与敌人拼死搏杀。经过半天多的激战,我军终于以无比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把敌人打败了。

当战斗基本结束时,一部分敌人向东跑池逃窜,八路军战士乘胜追击,由于国民党守军没有按协同作战计划出击,东跑池的军队按兵不动,致使残敌突破阎锡山部队的团城口阵地向北逃掉了。

平型关战斗经一天激战,共歼敌1000余人,击毁汽车约100余辆,缴获战马100余匹、九二式步兵炮一门、步枪300余支、轻重机枪20余挺、炮弹3000余发以及大批军用品。平型关大捷是中国抗日战争开始后的第一次大胜利。它沉重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给全国人民以极大的鼓舞,并大大提高了中国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威望。

南京大屠杀人间惨剧

南京是一座历史悠久而又美丽的城市。在中国古代,她曾经是三国东吴、东晋和南朝宋、齐、梁、陈的都城,被后人称为“六朝古都”。然而就是这座名城,在1937年12月13日开始后的六周内,却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日本侵略者的铁蹄在这方土地上任意践踏……

日本帝国主义在占领上海之后,立即分兵三路向南京进攻。南京是当时国民党政府所在地,为避免日军的进攻,国民政府迁往重庆。

1937年12月13日,日军进入南京城,南京沦陷。从此,日军开始了震惊世界的血腥大屠杀。他们妄图以恐怖手段迫使中国人民屈服,以实现灭亡中国的罪恶目的。整整六周的时间,美丽的南京城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1937年12月13日,日军由谷寿夫指挥的第六师团由光华门、雨花门进入南京城。他们先解除了没有撤退的中国士兵的武装,然后开始进行屠杀。日军把马路上的难民当作射击目标,用各种火器射击。他们见人就杀,马路街巷上,到处是中国难民的鲜血。

14日,日军大部队涌入城内,继续屠杀街巷中的难民。难民们都怕遭到敌人无辜的杀害,所以街巷里走动的人越来越少。但是,杀人成性的日军专门来到中山码头、下关车站等人群集中的地方进行疯狂的屠杀。

15日那天,日军把被解除武装的中国军警三千多人,押解到汉中门外,用机枪向他们扫射。死了的,喷上汽油烧掉,没死的,也一样被活活烧死。像这样被杀害的中国士兵,前后有数万人。

日军把中国士兵杀害之后,又开始捕杀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日军把抓到的难民们一串串地捆绑起来,押到刑场,一批批地用机枪扫射屠杀。没被当场杀死的,再用刀挑死,然后浇上汽油,放火焚烧。整个南京城,到处弥漫着人体被烧的焦糊味。

16日这天,日军又把数万青年捆绑起来,押到下关煤炭港。在长江边上,日军用数十挺机枪向被捆绑的人群开火,人们一排一排地倒下去,江水尽红,水中漂满尸体,数万人就这样被杀害了。

12月17日,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进入南京,他对纵兵杀人放火、奸淫抢掠最凶的第六师团长谷寿夫大加奖励。于是,日军的残暴行为进一步升级,竟然展开了骇人听闻的杀人竞赛,杀人最多的一个日本兵,竟一连杀了106名中国人。

惨无人道的日军不光对成人进行屠杀,连小孩子甚至婴儿、胎儿都不放过。

有一天,几个日本兵进入一居民家中去抢劫。当他们把屋中能拿的东西全都抢掠一空后,就开始杀人。当怀抱着小孙子的奶奶被日本兵用刺刀扎倒后,仍保护着孩子。日本鬼子狞笑着,一把夺过奶奶怀里的婴儿,拿刺刀尖挑了起来,只听得“噗”的一声,孩子被刺刀戳穿。鬼子群中爆发出一阵狂笑。

有些怀孕的妇女被日军捉住后,遭到杀害。禽兽不如的日本兵剖开孕妇的肚子,把胎儿挑在刺刀尖上戏耍。

鬼子们还在城中随意放火,不光烧毁居民住宅,还烧毁街上的其他建筑。他们每到一处,总是先进行抢劫,抢空后再放火焚烧。整个南京城,处处是被烧后的焦灰,以及正在焚烧的场景。

大屠杀中,日本鬼子觉得只砍头和枪毙太没有意思,他们又想出新的杀人花样。他们先往被捕的居民身上倒上汽油,然后向他们开枪,枪弹一挨汽油,就会着起火来。如果被害者没被枪弹打死,便大火烧身,就会翻腾挣扎,发出凄惨的叫声。日本鬼子看着面前的惨景,却一个个鼓掌狂笑。除此之外,日军还把一些市民的下半身埋在土里,然后放狼狗扑上去撕咬。由于下身被埋在地下,受害者整个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任狼狗咬得血肉模糊,痛得大呼小叫。鬼子们称这为“狗吃刑”,有许多人就是这样被残害致死的。

据统计,在日本人制造的这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中。被集体枪杀和活埋的中国军民达19万多人,零散被杀的居民仅收埋的尸体就有15万多具,遇害的总人数近40万。这样巨大的死亡人数,是现代战争中所罕见的。无辜的居民被野蛮杀害,充分暴露了日本法西斯的残暴本质。当时在南京的一些外国驻华人员和记者,都目睹了日军的暴行,拍了照片,作了报道。就连一名德国人在给法西斯德国政府的报告中,也说日军是“兽类的集团”。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负责人说:“在这个时代中,我们找不到什么更坏的东西可以超越日军的暴行。”

日军对中国人民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历史将永远不会忘记。日本少数人想采用抵赖和抹杀的做法来掩盖这一历史事实,中国人民是决不会答应的。

台儿庄血战与湖北保卫战

南京大屠杀的惨闻传出,不但没起到恐吓作用,反而激起了中国人民血战到底、誓驱日军的坚定信念。尽管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上依然节节败退,但处处都在抵抗,地地都在争夺。气势如虹的中国军队的殊死搏斗,使日军凶猛的攻击渐渐地停缓了下来。

台儿庄战役便是其中壮烈的一例。

处处烽烟的抗战形势,对国民党政府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蒋介石不仅要求各战区全力抗日,而且将临阵脱逃、丧失国土的出东省主席、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韩复榘予以枪决,对于制止国民党军在日军攻击面前闻风而逃的状况起到了一定震慑作用。

壮烈的滕县保卫战

1938年1月,由于韩复榘畏敌抗令,20天内一退数百里,轻易丢弃了黄河天险、山东省会济南、泰安和运河防线,致使大半个山东沦入敌手。津浦路北段告失,徐州和陇海线暴露在日军的攻击之下,使华北正面战场的抗战更加吃紧。

占领了兖州、济宁一线的日军猖狂至极,认为中国军队不堪一击,拿下徐州易如反掌,便沿津浦铁路向南突进。企图在南克南京、北下济南后攻克徐州,将南北津浦线打通,把这一占领区连成一片。

当时担任滕县及外围防守任务的是川军第22集团军,总司令为孙震将军,该军的武器装备也是十分简陋,主要是四川土造的机枪、步枪等。孙震将军亲临前线视察战事,对主阵地界河、北沙河作战将领面授机宜。由于22集团军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滕县城以北的第一线阵地,因而城内守军不过3000多人,第41军122师师长王铭章任该军的前方总指挥,他向全体官兵下达了“城存与存,城亡与亡”的命令。

日军的第十师团长矶谷廉价是有名的“中国通”,曾任日军情报部部长和日本驻华使馆的首席武官。3月15日,大股日军向滕县城右翼迂回,进到冯家河一带,截断了我军一线阵地和滕县城的联系,使滕县城成为一座孤城,滕县保卫战迫在眉睫。蒋介石电告孙震:“一定要死守滕县,等待汤恩伯军团前来解围。”

3月15日夜,日军开始进攻滕县城东门,被守军击退。16日拂晓,日军从东、北两面猛攻县城,守军731团1营1连奋力抵抗,全部壮烈牺牲,最后在122师特务连的配合下,全歼入侵之敌。

在东关激战的同时,日军的飞机、大炮不停地轰炸全城。当天,城内落下近万发炮弹,房屋变成一片瓦砾。第45军127师一部在城南猛烈阻击南犯临城的日军先头部队,师长陈离负伤,八路军总司令朱德驰电慰问:“静珊兄,鲁南喋血,卒挽危局,捷报传来,惊闻裹伤督战,几陷重围,弥深怀念。”

矶谷师团进攻滕县受阻,连夜急调万余兵力,配届40多辆坦克、装甲车和70多门大炮,将滕县城的东、南、北三面围得水泄不通。自17日晨6时起,日军的飞机、大炮实施密集轰击,全城几乎被夷为平地。守城主将第122师师长王铭章3月17日向孙震将军发出最后三封告急电报。

从三封电报的内容看出,当时的战况非常危急,主要是援军汤恩伯没有及时增援,下午3时发完最后一封电报后,日军已闯入城内,王铭章师长命令砸毁电台,指挥余部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战斗中王师长不幸腹部中弹,为了不当俘虏,在滕县城头自杀殉国。他是这次战役中中国方面牺牲的一位最高指挥官。王师长殉国后,他手下受重伤的300多名士兵也以他为榜样,宁死不落入敌手,互相以手榴弹自炸,全部壮烈牺牲。122师参谋长赵渭滨、124师参谋长邹慕陶也先后以身殉国。滕县一役,历时三天半,毙伤日军2000余人。第22集团军牺牲7000余人,只有235人冲出重围。18日凌晨,滕县陷落。

滕县虽告失守,但王铭章师坚守三昼夜,为台儿庄一线作战部署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台儿庄,一颗难起的坚钉

台儿庄位于徐州东北30公里的大运河北岸,北连津浦路、南接陇海线,是攻击徐州或北上策应要地。正由于战略位置重要,这小小的村庄才在一夜之间闻名中外。

3月23日,敌军矶谷师团来到台儿庄。24日,日军濑谷支队数千人在飞机的支援下,用猛烈的炮火轰炸刘家湖一带的防御工事,然后又以坦克为前导,向我阵地猛冲。台儿庄城北部城墙工事被敌人突破,中国守军在31师师长池峰城指挥下奋力抗击,把日军赶出了城外。接下来的几天,我军同敌人顽强地反复激战。

守卫台儿庄的中国官兵杀敌激情十分高涨。在一次战斗中,外号叫“猛张飞”的高鸿立营长,见到鬼子们向我阵地冲过来,“张飞”的脾气马上就来了。他脱下帽子和上衣,右手握着明晃晃的大刀,大声叫道:“兄弟们,怕不怕死?”“不怕死!”士兵们喊出了自己的心声。“不怕死的把膀子脱光,跟我冲上去!”说完,他身先士卒,冲向敌人。一群脱掉上衣的战土紧随其后,高唱《大刀进行曲》,冲入敌阵,与日军展开殊死的搏斗。全营官兵伤亡虽然惨重,向敌人的冲锋却一刻也没有停止,就连司务长和炊事员也上阵杀敌。

3月29日,日军由于久攻不下台儿庄,第10师团长矶谷恼羞成怒,亲临战场督战。30日,日军对台儿庄的攻击达到顶点。晚上,敌人占据了城内的东半部。池峰城率领的第31师将士,以血肉之躯与敌军坦克炮火搏斗,同敌人展开巷战。巷战最激烈的时候,就连墙上的一个枪眼,都让敌我双方拼死争夺。

就这样,台儿庄城内的每一条街巷、每一所房屋都经历过几番激烈的争夺。常常是白天为日军所占领,到夜间又被我军夺回来。敌我双方在这种拉锯战中实力消耗都很大。

4月1日以后,台儿庄守军第31师的4个团都已伤亡过半。由第30师调入城内的两个团接替部分阵地,伤亡也很严重。但我军的顽强坚持,极大地消耗了孤军深入的矶谷师团的力量。

4月2日,日军的坂本支队赶来增援濑谷。两个支队会合后,于4月3日,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包围台儿庄,并向我城内部队施放毒瓦斯。我军仍然誓死抵抗。

4日,日军发起了最猛烈的总攻,并使用了燃烧弹,想把台儿庄夷为平地。这一天,我方守军进入最困难的时候。部队伤亡太大,预备队已经全部用完。指挥战斗的第2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看着疲惫伤残的战士,心潮起伏,他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硬拼下去了。可是,想到敌人也消耗得很严重,并且有迹象表明,日军是在做垂死前的最后挣扎,只要我方援军能及时赶到,是完全有把握取得胜利的。他开始对部队作动员。听了他的动员,那些轻伤员们又自动组织了起来,准备向敌人发动夜袭。面对伤残的士兵,孙连仲激动不已。他对池峰城师长说:“固守阵地,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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