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毓想趁着天黑摸下山,可是实在走不动了,索性坐下来休息一小会儿吧。大约十几分钟过去了,她站起来继续走,结果没想到被脚下的树枝绊了一下,“啊——!”她被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啊呦——”
妩毓想这究竟是怎么搞的啊,竟然会碰到这事,真是运气差到了极点啊!
妩毓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江寒擦掉额上的汗水,继续往前冲。他的心抓得更紧了,满眼的焦急却也只能加快脚步。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早点见到妩毓。
在山腰他们相遇了。
“妩毓,你没事吧?”江寒双手扶着她说。
“没什么,啊——”妩毓终于忍不住疼痛了。
“你怎么了?”江寒焦急地问。
“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妩毓强忍着说。
“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快点下山吧!要不呆会天黑就不好走了。”
“坐下,我看看。”妩毓被江寒生硬地按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
他蹲下身去轻轻地脱下她的鞋子,真看不出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还有这样的同情心,难不成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妩毓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他全然不知。
“是这儿吗?”他捏了捏她的踝骨。
“嗯,啊——”妩毓忍不住叫了一声。
“很痛吗?”
“嗯!”
“来,我背你吧!”他边说边蹲下了身子。
“啊?还是算了吧?我可以走的!我没有那么弱不经风的。”妩毓觉得他的这个举动有点出乎意料。
“啊什么啊?快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背起了。
夜深了,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看到山脚下忽明忽暗的灯光如天幕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万家灯火的景象让妩毓想起了自己温暖的家,或许就是这样吧?人每当受到挫折的时候总会想起家,家的概念在这个时候才会显得更加重要。老爸老妈和老弟一定围着在桌前享受丰盛的晚餐,还有老弟估计把自己昨天刚买的那瓶果汁也给喝光了,那家伙向来都是先下手为强的……
“冷吗?”江寒下意识的一句问候打断了她的思维。
“还好吧。”妩毓也不知道怎么会从嘴边溜出这么一句话来。
突然江寒把她从背上放下来了。
“冷也不讲话?为什么总是让人很担心呢?”他边说边把外套脱下来顺手搭在了妩毓的身上。
不知怎么会有一股暖暖的东西流进了妩毓的心间,她没想他居然会是这样的举动,在那一瞬间她呆住了。她竟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回应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她只是低着头静静地想把自己置身事外。但这可能吗?可她还是在一味地欺骗自己,用极度麻痹的手段征服自己。
妩毓伏在江寒的背上感觉很温暖,这是好久都没有过奢望的东西了。这或许就是彼此心灵相互摩擦后的余热吧?她的内心被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如霄走后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此刻萌动,难道……
“妩毓,该走哪边啊?”
他们此刻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何去何从?妩毓的心绷得越来越紧,她可能是害怕江寒一不小心和她一起滚落下去,她闭上眼睛胡乱地想:自己不小心摔下去了,就在那有一瞬江寒一个箭步抓着她,他们两人在空中坠下,“啊——”江寒突然间抓到了一截救命的树枝,就这样他们被悬在了半空中……感觉好像电视里的剧情。
“喂,想什么呢?”
“哦,好象是这边吧?”妩毓指了指右侧的小路。
“估计我们今晚要在山上过夜了。”江寒说。
“不是吧?那——”
“那什么啊?这才有纪念意义呢,或许哪一天你会把今天的这一幕给记下来呢,到时候就不知道我会不会是主人公了?”
妩毓只是笑笑。
“阿寒,好象前面有人家。”
“哦,是啊!”
他们喜出望外。
在荒山野岭能看到这样一排小屋还真是稀罕,屋子虽是木结构的但也看得很坚固。走近时发现屋子前面有个很大的院子,周围的木栅栏紧密地排列着如同列队的士兵。院子中心的篝火燃烧着飞溅起无数的火花,在漆黑的夜里如同动画世界里百变小精灵偷窥着这个充满神奇而又变幻莫测的世界。
“呦——!有人来了!”
一些人看到妩毓和江寒这一对陌生的面孔不由地惊愕。
“你们从哪里来啊?”
那些可爱的乡亲们热情地迎了过来。
“我们下不了山了,想在您这儿借宿,不知道您能不能……”江寒说。
“哦,是这样啊?”一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奶奶说,“那就在我们这儿呆一晚吧!”
“你们是从山上下来的吧?”
“嗯!”
“看这浑身湿淋淋的,快进屋换点衣服吧!”
一位淳朴憨厚的大叔让妩毓想到了小时候老师经常说到的中国老百姓最完美最善良的一面,他们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映射着中华民族传承了五千年的憨厚与朴实,在那一刻她突然间想到了许多许多。
“谢谢大叔!”江寒一直都是很有礼貌。
“合身吗?”老人家迫不及待地问。
“嗯!”妩毓点点头。
“我孙女的衣服,她和你一般高,哎——!可惜孩子那么早就——”
老人眼里突然闪出了泪花。
“娘,就别说了,都过去了!”
妩毓的心里掠过了一丝悲伤。
后来妩毓了解到,他们也只是个普通的人家,一年四季靠着那块不到十亩大的黄土地为生。老人家也算是个苦命人,从小命运坎坷就失去了双亲后来又被童养到婆家,不过庆幸的是自己终于有了孩子,孩子永远都是父母的希望啊!也就是这仅有的希望支撑着一个即将枯萎的生命。然而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丈夫在孩子出生不到半年就死了。她抹着眼泪诉说着,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死的,总之在某一天的下午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村里的人们都说被狼吃了。
在解放前是有些地方贫穷而且落后,确实像老人家说的这种事情很常见。妩毓记得太姥姥也给她讲过类似的事情,当然她当时只是当故事听的,最多发发感慨说还有这样的事情啊,也就真当故事的听了。
她继续讲述着,丈夫的一去不复返让这位可怜的女人遭受了另一半折磨。姑婆说她是克夫命就连街坊邻居也议论纷纷,就这样她忍受着生活的折磨终于把儿子盼大了。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她唯一的孩子就是这位憨厚老实的大叔。
或许人们说的对吧,命运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