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冯行钰带了一坛梅花醉,一坛兰花幽往信德节度使家去了。在节度使门口果真看到新平王站在那里,冯行钰下了马车,走到王爷面前,
“王爷果真守时,你要的酒放在这里了。”说完让孔昭去拿酒。
王爷问了一下那坛兰花幽,说,
“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好名字,兰花当得一个幽字。”
“谢王爷夸奖了,王爷可否把昨日的酒葫芦还我,待到葫芦长成就是明年七八月了,市上的葫芦我信不过”
王爷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可是本王已经用它喝过酒了。”
“我自是不嫌弃王爷的,王爷品过倒是成了名贵的酒具了。”
“真其,把葫芦拿来。”,于是真其把葫芦递给了孔昭。
王爷对她的行为颇感莫名其妙,貌似有意无意在挑逗他,然后又想她也就只当因着自己的身份想要巴结。有一点厌恶,然而这个人长的眉清目秀,特别是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伶俐的很,只不过这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谢王爷完璧归赵。王爷若没有事,我们可以到繁昌茶楼喝杯茶,王爷初来此地,我也好略尽地主之宜。自然是我请王爷喝茶。”
明日便要回京,由人引着看看信德府的风俗也不错。就说,
“那就走吧。”
信德节度使就住在城中心,所以离最繁华的五十街很近,只走路半个时辰便能到,在茶楼坐定,
“王爷喜欢喝什么茶,只是我带的银子不多,还望王爷体恤我们小家子之苦。”
“你看着点吧。”
“想必雨前,团龙之类的茶王爷肯定喝腻了。这里的苦丁茶不错,苦甘入阴,延性养年。要不我们尝尝?”说着就让店家来一壶苦丁茶。
王爷只是拿了扇子看五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意和她多说。她说了几句见没有回应,也就不说了。
“吆,这不是冯家的冯公子吗?我一直都不知道冯公子原来是个大美女。”一会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只见他穿了天蓝色的袍子,手里拿了把扇子凑到冯行钰跟前,原来这是观察使刘本世家的公子,刘池焕,字重慑。
“刘公子客气,家母一直当儿子养的,而且我也深居简出,才让刘公子误会。”
“不会不会,我喜欢冯小姐这样眉清目秀的,改天让我爹去你家提亲。”说着脚踩了冯行钰的脚摩挲着。
“刘公子请自重,我家虽不比观察使家显赫,也是有气节的,我并无出嫁之意,所以刘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说着站起来,踩了刘公子一脚。
“你敢踢我,来啊,给我拿下。”
“公子,她是冯家的,连老爷都得给三分面子呢。”
“你听不听话了,我让你拿下,先去玩玩再说,管那么多闲事。”
“本王在此,哪里的狗乱叫。”
“你是。。。”
“新平王在此,还不见过王爷。”真其说。
“果真是王爷吗?”刘公子问小斯。
“最近是听说来了位王爷,只是没见过。”
“既然王爷在这里,我也不好打扰了,失礼失礼,再会再会。”说着刘公子就踉踉跄跄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喝打小斯。惹得众人都看他,说他活该。
“谢王爷给我解围,王爷喝杯茶吧。”
新平王那起来茶喝了一口,感觉苦的像药似的。站起来说,
“茶也苦,人也苦,地方嘈杂,本王失陪了。”于是站起来走了。
“孔昭,既然王爷走了,你就坐下来陪我喝茶吧。”孔昭欢天喜地的说,
“谢公子,你又何必这么殷勤的请王爷喝茶,你看他都不领情。”说着端起茶来喝。苦的一口吐掉了,
“公子,我终于知道王爷为什么不领情了。”
“苦吗?我怎么不感觉,你们的味觉是不是坏掉了。”
“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冯行钰坐在窗边慢慢的啜饮苦丁茶,直到把一壶都喝完。她想都说这苦丁茶苦,可是终归苦尽甘来,心里的苦确是没有尽头的,竟比这苦丁茶苦了不知多少倍。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不知道大哥二哥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活的很屈辱,会不会忍饿挨冻,会不会每日疲累郁郁寡欢。她答应过二哥要好好的活着,如是也只能好好的活着。前尘往事只在梦里铭记着,一直刻到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