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人浑身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就看见远远走来的文武郡主二人。
“君相真是好本事,不知一会儿您要怎么替郝四郎君的事儿圆回来呢?”文郡主姬念雪虽戴着狐狸面具,但眼中的那种精明还是让不少人心生畏惧。
“啊呀,阿雪,你这么说让君相怎么办呀,”姬念雪身旁的卿如雨也开口了,虽然她面上带笑,但她深邃的黑眸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若是人家一会儿反悔了该如何是好?”
“本郡主说的可对,君大人?”
君晋安心里虽恨死了这两个小姑娘,却有必须耐着性子与这二人打太极:“怎么会呢,倒是郡主此举……还望三思啊。”
“还望三思?有意思,”卿如雨哪里听不出君晋安对她此举的不喜,不过她还是更喜欢看他不舒服,“那左相说说,当街调戏当朝郡主,可是何罪?”
朝堂上因着卿如雨这一句话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虽知道郝四郎君惹恼了沧浪郡主这位武郡主,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现在看来,这位郝四郎君,怕是要惨喽。
“郡主问本相是为何?”君晋安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此事应问大理寺卿才是,问本相做什么?这岂不是要本相越矩了?”
卿如雨冷眼看着君晋安四两拨千斤,把她的问题推给了苌皓明。她也不恼,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与黄金鬼面在一处,显得各外怪异。
姬念雪见她身旁的卿如雨这幅样子,就知道要遭了,只得默默地添一把火:“君相,您之前指责康良伯的那番话,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越矩了吧?”姬念雪冷笑了一声,“您现如今再提这越矩不越矩的,可真是有些让人发笑了。”
“小小年纪,竟如此伶牙俐齿,本相佩服,佩服。”
卿如雨听他夹枪夹棒的这番话,有些厌弃。她不禁微眯起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君晋安,活像只盯着猎物等待时机的鹰。
君晋安觉着背后有些凉飕飕的,心里有些发毛,面上还是十分镇定,虽然脸白了两分。
“陛下万福金安。”两人跨进了殿门,规规矩矩地行礼。
崇德帝一直在等两人前来替他解决这事儿。不是他不能解决,只是他懒得自己去动手,便只能借助文武二位郡主的手来灭一灭这些随着玄枵国的崛起而有些不可一世,所谓的世家大族。
“两位郡主快快起身。”曹铮浅浅的笑着,弯弯如月牙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你们来为众位爱卿解释解释这事儿。”
“是。”
两人应下此事后,姬念雪先站了出来。一旁的卿如雨快步走到殿门口,将门外的几人唤了进来。
“由于沧浪与郝四郎君有些过节,”姬念雪优雅的笑着,面上的狐狸面具衬得她有些妩媚,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此事还是由本郡主来解释解释吧。”
说到此处时,郝剑就被人架上了堂。他之前被卿如雨抽得整个人直不起身,才会被恭亲王府的侍卫轻轻松松的一路架到了皇宫。
是的,从恭亲王曹渊接手的那一刻起,他老人家就先让暗卫把这事先递给了崇德帝。他又让侍卫们晃晃悠悠地架着郝剑在城中转了大半圈,让皇城中人都围观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外面个个都在疯传这事儿。
现在的郝剑身上,最多就是有点乌青,其他啥事没有。那乌青还是他自己摔在地上搞出来的。
之前卿如雨抽得他疼的死去活来,半点伤都没有,谁让那位武郡主是学医的,全抽在了筋上,哪能不疼的。
他刚要被扔到地上,他就挣开了两边的侍卫的钳制。这时,卿如雨猛地朝他面前的地上抽了一鞭子,吓得他立刻朝后方跳开了一步。
“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跪下!”刘公公这种人精哪里会放过这个落郝家面子的机会,一见郝剑跳开,就立即呵斥他。
郝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立刻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郝明德见自家幺儿那副样子,不由地插句嘴:“郡主这是作甚么?有必要这样恐吓我儿么?”
卿如雨哪里听不出郝明德是想把郝剑殿前失仪一事推到她头上来。可惜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死也得脱层皮。
“郝大人此话说的有些严重了。”卿如雨笑意不减,眼中却是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不透,“令子在陛下面前公然挣脱侍卫的钳制,他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个犯人?或者,令子想搞点大动作?”
平淡的话语虽被卿如雨说的抑扬顿挫的,却不带半分感情,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
这顶高帽扣下来,谁都不会多好受。
郝剑也没有蠢到连这些门道都听不出来,连忙朝崇德帝叩了三下响头,伏在地上,有些惶恐不安:“陛下,学生之前被郡主抽的有些晕晕乎乎的,遂有些不清醒,望陛下恕罪。”
“不知者无罪。”崇德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郝剑轻松了不少。
可是崇德帝知道,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开胃菜而已。他这个武郡主啊,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啧啧,看样子,郝家不灭也要大出血一次了,君晋安那个老狐狸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崇德帝曹铮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坐在上面。不论什么人这个时候向他抛出什么问题,他基本上都会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向走。
下面的人也是看出了皇帝的态度,开始放开了手脚。
当然,其中最高兴的还是卿如雨。
毕竟……
“苌大人,你说,冒犯郡主,是什么罪呢?”卿如雨淡淡的笑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至少也得杖责二十吧?”
“郡主说的不错,确实是杖责二十。”苌皓明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他算是发现郝四郎君是彻彻底底惹到了这位“乖巧”的武郡主。
卿如雨自顾自地点点头,食指轻戳着下巴,浅笑着问:“那,调戏良家妇女呢?”
“这个……最多口头批评吧……”
“啊,这么轻啊……”卿如雨嘟囔了一句,微微皱了一下眉又舒展开来,继续问道,“那……拐卖儿童和辱女子清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