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还记得了。”姜娅婵听她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后又有些高兴,也有点心酸。
这孩子,那么久的事儿,她自己都快忘了,她这徒弟还记着。
“你这个丫头,”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戳了戳怀里的小人儿的额头,“虽说你现在是武郡主,但也得小心点儿,记住了没?”
“哎呀,师傅你最近变啰嗦了诶,”卿如雨老不正经地笑笑,松开了抱着姜娅婵的手,掩唇笑着,“这样师公会不喜欢的。”
她瞟了姜娅婵身后一眼,继而笑说:“也不一定,我看师公要是有机会绝对会天天跟师傅你腻在一起。”
“你你你,小孩子懂什么。”姜娅婵的脸立马红了,温润如玉的皮肤上浮现出两朵红晕。
“确实,阿婵你最近变啰嗦了。”低沉而又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在姜娅婵的耳边荡开,温热的呼吸轻描着她的耳廓。
她的细腰突然被他的大掌箍住。她全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在一瞬间冲到了脑中让她无法思考。
“师傅,师公,徒儿告退。”卿如雨起身,行了个福礼就赶紧退出了房间,还顺手把门也关了。
“师傅?呵,阿婵,你又随便乱了辈分了。”曹渊听着卿如雨低低的笑声渐渐散去,又贴在姜娅婵的耳旁加了一句,“本王觉得,是时候跟你好好聊聊了。”
“曹渊,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阿婵你说我要干什么?”曹渊特地把某个字重读,抱起某人就走。
这些,卿如雨都不知道了。
她一见事情办成,就领着青蒿去了神威军军营,把手上的方子拿给景舒过目。
“报告将军,刘公公来请郡主进宫一趟。”
正在计算军需消耗最小化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景舒奇怪地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卿如雨,有些好奇,浅笑着问:“郡主,皇上他们这个时候不是该在上朝吗,怎么这么急着叫你过去?”
“我哪知道上面的那位在想什么啊,”卿如雨无奈地起身,与景舒告别道,“也许是郝家那个纨绔的事,只是这边要劳烦景将军多多照看了。”
“诶,这都是在下分内的事情,郡主真是太客气了。快去吧,免得刘公公等急了。”
卿如雨一出军营大门,就看见了守在那里的刘公公。
“让公公就等了,今天的事太多,请公公多担待些”卿如雨早就把被谿珷玞拿来买情报用的,划给她当作的那颗南珠拿在了手中,“我们这就走吧。”
说罢,她便不懂声色地将南珠塞入刘公公的手中。
刘公公手腕一转,就将南珠收入了袖中,心中惊异,面上却没什么变化。他恭敬地将卿如雨请上了马车。
“郡主要小心那些老狐狸,”刘公公压低了声音,走在马车的侧面,用只有卿如雨听得见的声音说着,“恭亲王让人把郝家那位郎君的事宣扬到了朝堂上。”
“虽然陛下一直想打击一下太子那边的势力,但是那几只老狐狸又哪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公公放心,本郡主既然有心情把郝剑抓起来,自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卿如雨轻笑着,有着她自己的高傲,“所以本郡主早就叫人把郝剑近几年做的那些事里面所有参和进去的关系都挖了出来。”
“既然他自己惹上门来了,本郡主哪有不好好招待的理。”
另一边,郝明德这个工部尚书和好几位大人都出了列,冷冷地对峙着。
“陛下,犬子虽顽劣,但郡主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抓人吧?”郝明德虽恼怒他这个小儿子,但也不得不做些回护。
卿官龙跪在郝明德的右手边,恭敬地道:“陛下,臣以为,武郡主断不会为了如此小事恼怒。”
“陛下!臣附议!”君相给武郡主辖下的奋勇大将军唐山海使了个眼神,唐大将军就跟在卿官龙身后跪了出来,“卿尚书说的话虽无错,但武郡主难免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再者,卿尚书你也有护着武郡主的理由,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众位爱卿,”高处的崇德帝冷着脸看着几人斗嘴,连群臣都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都先起来吧。朕已让人去请文武二位郡主,顺带把郝四郎君。”
“你等在朕面前这般整来抢去,不如让当事人讲个明白。”
卿官龙和几位为卿如雨辩护的人先站了起来。这一来,反而弄得另外几人有些尴尬。
“乐卿如何看此事。”崇德帝没管下面几个人之间的事,反而去问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的康良伯。
康良伯乐乐乐(yue,le,yao都是四声)听到崇德帝叫他,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恭敬却又不失风度地站了出来。
不悲不喜,不怒不哀,平淡如水似是与世无争。康良伯一直站在太子和六皇子之间,却又不是摇摆不定的态度。
以他的话来说,就是,谁是我老板我跟谁。
“臣以为,郡主断不是莽撞之人,却也是人。人有七情六欲,却也不乏冷静之人。若郡主乃寻常女子,为此事大动肝火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郡主非此类人。臣曾与沧浪郡主闲聊过几句,只可惜……”
“哦?可惜什么?”
“可惜臣看不透郡主,反而被郡主给看透了,实在是惭愧啊,惭愧。”
“所以啊,臣以为,此事不好说,不好说。请陛下三思,莫听他人言。”
“康良伯这是何意?”左丞相君晋安皱了皱眉头,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却已是给康良伯乐乐乐扣了半顶大帽子下来。
果不其然,他又继续给康良伯补刀:“康良伯若是不想回答便说不知道罢了,何必搞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若让陛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这可是不得了的。”
康良伯乐乐乐平生最恨的人大抵只有一个,那便是——左相君晋安。
“左相这般搬弄是非的功夫着实让本郡主敬佩不已,可凡事还是要讲个证据才是。”
“您说呢?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