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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悔婚

傅江白抬手就将书桌上的一袭书和文件甩到地上,“你好大的胆子!”

容容只是低着头,依旧重复那句话:“父亲,我不能嫁给颜公子。”

傅江白两步便走到她跟前儿,伸出手来就想打她,却顿住了,就想起来还是她小的时候,总是这样跟他犟的,已经多少年不见她这样倔强的脾气了。陆婉凝被他关在门外,刚才她只是跟他说,有话好好说,不要为难孩子。容容这两年是被她给惯坏了。他心里叹着,厉声问道:“颜公子哪里不好?难不成还配不上你?”

容容还是低着头,刚才吃完饭,颜汉卿送他父亲回公馆,她才找了父亲坦称她决不嫁给颜汉卿。

“父亲,颜公子是很好,只是我不喜欢,所以我不能嫁给他。”

傅江白哼了一声:“喜欢?小小年纪你懂得什么?”顿了顿,才又说:“要你嫁汉卿是为你好,他会待你好。更何况这次平定北方,父亲我全靠着你颜伯父的势力。两家只有联姻才能让前方稳定。虽然郑传叙已经死了,北方军心不稳。可是他儿子现在不还在负隅顽抗?政府的军队要剿灭他还是需要颜家的帮助啊。容容,你也不小了,应该懂得替父亲分分神了。”

容容顿时呆到那里,什么?郑伯父死了?剿灭他儿子?父亲他们此次前去不是和北方不是议和了吗?只是木然地问了句:“郑传叙死了?”

傅江白不知道容容为何纠缠到这个问题上,答道:“死了。他若不死,政府军怎会像现在这样在北方连续收复失地。”

容容这才醒悟过来为何这几日家里并不见报纸,必是婉姨怕她看了着急收了起来。突然想起这事情中的出入,慌慌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傅江白心里有鬼,却不能当着女儿的面承认自己做了这样卑劣的事情。只是拿日里报纸上的话语应付,说道:“自然是生了急症死的。报上不是都说了是暴卒吗?”

容容觉得心里无力,怎么所有的事情都跟预想完全不一样?傅江白见她神色涣散,却不知道缘由,冷声说了句:“你和汉卿的事就这样办了。”

容容心里满是刚才那突来的消息,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傅江白当她答应了,这才点了点头出了书屋。

陆婉凝刚一进容容的卧室就被容容拉住手,“婉姨,郑伯父真的死了吗?”

陆婉凝只得点头应了应。

“那他怎么办啊?”容容急道,“父亲刚才说要剿灭他,现在他只有一人了。”

陆婉凝拍了拍她的手,“想想你自己吧,颜公子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如今你和他是没可能了。”

容容两行泪霎时流下,“我不信,郑伯父身体那样好,怎么就能突然得病去世了呢?”

陆婉凝知道傅江白并未告诉她实情,自己也缄了口,只能说道:“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命。像我还不是认了命,我当年也是一千个不愿意嫁你父亲的,想着你父亲大我那么多。如今还不是嫁了,还不是照样过得很好。我瞧着颜公子待你也是极好的,嫁他你不会吃亏的。”

容容抹着眼泪还是说:“那他怎么办?父亲现在是要全心对付他了。”

“若是你现在告诉你父亲你不嫁颜公子而是要嫁他,那他只怕更惨,你父亲还不知道会生什么样的气呢。”

容容这才顿住,低头再不说话。陆婉凝当她是在想,也觉得应该让她好好考虑考虑,又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出了房门。

才刚出正月,泰州城早间的风极凉。容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手里还握着一个小包,里面装了许多钱和她大部分的首饰。十九年来,做过的最疯狂的事莫过于此了,她刚才是避过了家中众人偷偷从后院的铁栅门翻出来的。想了一夜,她只是觉得不能就这样,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单地面对这样困难的境地。即使是死,她也应该与他一起面对。他都曾冒着烽火连天到泰州来看她,她又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只留他一个人呢?

因为战争,泰州与丰原之间直达的火车早已停了,现在她只能先坐了车去先远,再从先远雇车到开远,然后再坐车到丰原。虽然听起来一路漂泊,她却觉得心安。她要见他,必须要见他,哪怕千山万水,哪怕山长水阔,她也一定要去见他,决不能让他独自一人承受这样困难的时候。

到先远的车是早上七点钟开,她怕父亲查到她逃跑的路线并未像往常一样买包厢的票,只是买了一般的座位,和一般的老百姓挤在一起。车厢里人并不是很多,甚至很少。因为开战,已经鲜少人会往先远去了。她就坐在窗口的位置上,算着,夜里她就能到先远,然后去车行包一辆车去开远。到开远大概已经是明日下午,再坐上火车,后日中午便能到丰原。

隔着座位,后面的位置上有小孩子吵闹的声音。她觉得更加心烦。心里只是惦念着他现在到底怎样了。手表上显示已经是九点多了,想必家里的下人们已经发现大小姐不见了,正在到处找。父亲大概过一会儿就知道她逃跑了。父亲定然是会以为她逃婚,不愿意嫁给颜汉卿。

一天一夜,火车才到了先远。容容已是满身风尘,座位并不像包厢里可以睡觉,她只能在狭窄逼人的座位上时儿小盹一会儿,大多数时间仍要强撑着精神坚持。她去车行包下了一辆轿车去开远,因为打仗,根本没有人愿意走这条线,她加了三倍的价钱,才有司机答应下来。

司机极为和蔼,见她的样子就问:“小姐一夜没睡了吧?”

容容点头,不敢说话。公路上车开得极快,却因为是战时,路障很多,时不时地颠簸一下。

已经黄昏,她就看着窗外的夕阳西下,血红的残阳在天际,伴随着无边的旷野和公路近旁的许多封锁栏。如果明旭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她突然来了兴致。想着他一定又高兴又气愤。高兴她来看他,陪他,气愤她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跑来,一路上还吃了这么多苦。想着,实在太累,渐渐就睡着了。

她是被冻醒的。夜晚的冷气吹来,她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就醒了。借着天上的月光可以看到她正靠在路边的柱子上,回头时看见之前自己包的那辆汽车向来时的方向开了回去。她站起身刚想追就心道不好,原来自己钱包和首饰都在车上。这时才明白是司机劫了她的财物,将她搁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心里一边庆幸着幸好他只是劫了财,另一边却害怕起来,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公路上,她一分钱都没有了,怎么到开远,到了开远又怎么到丰原?

容容沿着公路向前走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走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能走到什么地方。夜里的风很冷,但是她却走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凉凉地糊在身上,整个人更加冷了。远处似乎时不时还有一两声狼嚎,她更被吓出了冷汗。突然就想起这里离草原不远,万一真的有狼出没,她可怎么办?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温热的液体烫得脸上直疼。

后面有车灯照过来,她突然高兴起来。站在路中间伸手想把车拦停。待到近前,她才看分明是军车。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听见刹车声,不一刻,已经下来了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拿着枪指着她。

容容心里琢磨着他们是哪一边儿的人,不敢说话。有人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大半夜在先开公路上。”也许是看到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一干人已经放下了枪,奇怪地望着她。

容容只好答道:“我要回丰原家中,从先远包下了往开远的车,不想那司机趁我睡着了的时候劫了财物并将我弃在路上。所以想搭各位的便车送我去开远。”

士兵里有嬉笑的,上前诡笑着问:“小姐想搭我们的车去开远?正好哥哥们在先远打仗苦得很,小姐也给我们解解闷子。”

容容心里更加觉得忐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狼窝。就想逃,还未往后退出两步手就已经被另一个士兵抓住,“小姐后悔了?”

容容怕得很,脑中就突然闪过了一道光,慌忙哽咽着问道:“你们在先远打仗,可是郑家的军队?”心里却想着,无论是郑家的军队还是颜家的军队,都应该不会太坏。

一群人不由笑开,“在先远打仗不是郑少帅的军队难不成还是傅江白的军队啊?”

容容这才定下心,“那你们就送我去丰原吧,我是你们少帅的朋友。”

突然就有人笑出来,“你是少帅的朋友?我们还是少帅的哥们儿呢。”众人也都哄笑出来。拉着她胳膊的那人就要拉着她上车,容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只是害怕,忙说道:“我真是你们少帅的朋友。”

正僵持着,一个军官模样从后面走来,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之前还懒散的士兵们都立时立正,“报告,这位小姐要搭我们的车去开远。”

军官上前看了容容一眼,她的手刚被那个人松开,此时还泛着疼,她只是低头揉着手腕。那军官大概觉得她实在不像坏人又样子可怜,于是道:“这位小姐莫要被他们吓到,鄙人的车在后面,小姐坐鄙人的车吧。”说完便伸手招呼容容向后走。

容容却被吓到,以为他跟那些士兵一样,只是带着哭腔揉着手腕,“不用了,我自己走。”

军官大概没想到她这样,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她,穿着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头发被风吹得散乱着,可能因为冷,整个人瑟瑟着。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人夜晚走在这条道上,确实让人吃惊,也让人不由恻隐。于是上前拉了她的手便往军车后的轿车走去,“小姐莫要客气,你这样一个人走很危险。”

容容被她一抓,本能地叫出来:“不要碰我,若是得罪了我你们少帅不会放过你们的。”

士兵中有人又笑出了声,军官也笑出来了,却仔细打量起她的模样,突然心下一惊,问道:“你可是傅小姐?”

容容这才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军官忙解释:“我以前是少帅的卫兵,傅小姐上次去丰原时我见过傅小姐。”

容容这才放下心来,心里还隐隐地有些慌乱,“麻烦你带我去找少帅。”

那军官先是一顿,没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见少帅,随即连忙答应。

车上的温度让容容觉得更冷了。贴身的衣服早已湿透,此时车内虽然暖和,身上却更冷。那军官坐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让她一个人坐了后面。容容诺诺地问:“先生,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丰原?”

那军官毕恭毕敬地说:“傅小姐叫我名字好了。我叫刘崎昌,是第三军二师的师长。我们大概明日早晨到开远,到时候鄙人安排人送傅小姐回丰原,大概要后天一早才能到。”

容容盯着桌前的那杯茶,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刘师长命了人送她来见明旭,她已经坐在郑家的大宅里从早晨八点到了中午十二点。侍从们说大帅正在开会,她知道,此时,自然是大事为重。端起那杯子拿手一圈一圈地抹那杯沿儿,想着若是见了他当如何说。

有丫鬟过来问是否要给她准备午膳,她碍着面子,有些难为情,说不用准备了。自己现在已经浑身泥污,鬓发虽不凌乱,却也是好久未洗,怎样都不是一个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所以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啜着那杯茶。期间有丫鬟续杯,也许是续的次数太多,连茶的味道也没有了。容容觉得饿,胃里仿佛翻江倒海。

郑炯的车才一进宅子便有侍从来报告说傅小姐来了。

“哪个傅小姐?”他心里有些不确定,直觉地,不希望是容容,却又觉得一定是她。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到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他不信奉什么父债子偿,却也不愿意见到仇人的女儿。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人还在他的心底占了那么大的一块地方。

侍从不好说是哪个傅小姐,谁不知道傅小姐只有那么一个,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官家的表小姐。”

他心底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既爱又恨,既怜惜她怎么居然冒了这样的大不韪跑来丰原,又不愿意再与她有一丝温情。否则,如何对得起黄泉下的老父,毕竟、毕竟她的父亲是凶手之一。车停在车库里,他让司机先下了车,自己一个人坐在车里,只是下定决心,下定决心将她从自己的心里给剜出去。

待到他进客厅时已经肃了面孔,仿若平日里开会,永远是冷静地不带一丝感情地命令着下属如何如何。容容本是蜷在沙发里的,听到下人们问礼的声音连忙站起身向他的方向看去。他整个人似乎清瘦了许多,一身戎装,腰间连枪支也未卸去。

她心里激动,走了这一路,总算是见到了他。似乎所有的委屈此刻都能宣泄出来,一路的辛苦,一路的艰辛,可以慢慢跟他讲,跟他说。她声音里也似带了哭腔,只是叫他的字:“明旭!”一只手还搭在那沙发的扶手上面,微微地有些抖。

郑炯被她叫得心底有丝疼,却忍住。他是一个军人,自然应当理性。定了情绪,他问:“你怎么来了?”冷冰冰的态度,似很不欢迎的样子。

容容有些惊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因为没吃饭,体力不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恍惚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他的右手在身后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紧紧地攥着,似乎自己手上的疼能缓解心底那一丝疼痛。他真的不能,不能看她这个样子,她这般失意,竟然是为他,他曾独自许过愿望,不让她再伤心,因为她的生活里有了他。可是却不能,不能兑现这样的诺言。终于,还是开口:“你别忘了你父亲是谁,竟然还敢来这北地五省。我们郑家不欢迎你,若不是看在官家的分上,傅小姐可能早已被扣了起来,现在傅小姐最好识相点,离开郑宅。否则本帅不敢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长长的一段话,他一字一句地说完,手心里早已是疼得失去知觉。他没料到自己能做到,没料到自己真的这样说出来了。他只是说:“不送。”不再看她,显然已是下了逐客令。他不再看她,只是因为不能再目睹她难过的模样,心口那里隐隐地疼着,想着,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容容已经听了清楚,听了他一字一句地跟她说那些话,当她是路人。他一口一个傅小姐,仿佛真的从不曾认识过,仿佛之前的那一切美好都是假象。自己竟然如此卑微,隔了烽火连天,隔了家国万里,不惜赔上女孩子最重要的名声,吃了那样多的苦,只为了来寻他,只为了听他的逐客令。如今自己满身污垢,站在戎装笔挺的他的面前,真的是卑微到极点。只是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眼前有些晕,腿脚也有些发软。她真的是不敢相信,全然不能信他今日会如此对待自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问:“你可是说真的?”

他抬起脑袋,盯那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不愿意看她的眼神。觉得她眼神中的压迫,心里觉得烦躁,只怕自己哪个举动就泄露了心底的那些秘密。他连忙唤了侍从:“去通知官家的人来接他们家表小姐。”有人应了出去。

容容显然已是累了,不再看他,渐渐滑落,蹲在地上,靠着那沙发。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心中无限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官思宇赶到的时候,郑炯已经不在客厅。他也不待通报,闯进了客厅便看见容容一个人抱着腿啜泣的样子。有两个侍从拦他,却也没有人真敢伤他,不卑不亢地说:“官少爷请留步,待我们通传大帅。”

官思宇见妹妹这样哪里还有心思通传,心里更是憋了一口闷气,只嚷道:“让开,否则本公子不客气。”两个侍从拦不住他,他近了容容身,见她一身狼狈的样子,知道她这一来必定是冒了极大的危险,又吃了极多的苦,心里更加心疼。伸手拉了容容的胳膊便要带她回家。不想容容却抽了一下胳膊,似是本能。再细看,那手腕上被箍得红红的淤血手印子,显然是手重的男人所为。心中恼怒起来,他立刻大喊道:“郑明旭,你给我出来。你究竟对我妹做了什么,你给我出来。”

郑炯本来上了楼,听到楼下的声响,想着避而不见就是,任官家的人将容容带走。谁知道官思宇竟然闹了起来,只得下楼,站在那楼梯上,远远的,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容容。她被官思宇抱起坐在了沙发上,官思宇只是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在生气些什么。

他走近,拿起平日里的社交语气,打哈哈:“思宇兄别来无恙。”

官思宇却是在气头上,回身看到他,话还未说,已经一拳打在了他腮边。

他连忙倒退两步,有侍从上来忙架住官思宇。

官思宇还是不解恨,只是破口骂道:“郑明旭你这个衣冠禽兽。”

郑炯也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平常,以官家人的作为,并不会平白无故如此不顾体面和身价,更没有必要对他出这样重的手。他揉了揉脸吩咐侍从将官思宇放开。侍从都有些担心,他挥手命令道:“都下去。”

侍从们也只好敬礼而下,却守在门口,生怕有什么意外。

官思宇还想上前打郑炯,被郑炯架住了手。他军旅出身,刚才若不是大意,断然不会被官思宇一拳击中。容容刚才就已经被惊得站了起来,此刻见了这种阵势,连忙上前解劝。

硬了头皮,对郑炯说:“请您放了我哥哥。”因为哭过,声音已经哑掉。

郑炯心疼,手上的劲儿自然就放松,将官思宇的手放了下来。官思宇还要出手,容容却先抬手拉了他的袖子,说:“哥,我们回家。”

官思宇仍满是怒气,“他那样对你,我饶不了他。就算拼掉我这条命,也要为妹你讨一个公道。再说,就是回家,父亲和爷爷问起你腕上那伤不也得来找他拼命?”

容容依旧拉着他,“那个跟他无关,不是他干的。”

郑炯听他俩说话,转眼便看到了容容拉着官思宇的手。手腕处淤红一片,心里疼了起来。本能地,他伸手抓了她的手在自己掌心里。

容容没料到他会这样,只是呆呆地站着,不作一声。

“谁干的?”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透出那么股阴狠,竟然有人伤到了她。他明知道的,她这一路来寻他,定是说不出的千辛万苦。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失态,慌忙放下她的手。

容容不再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手。刚才被他握在手里,却又像烫手山芋一样扔掉。究竟当她是什么人?可是偏偏她还就贪恋刚刚那转瞬的他手心的温暖。怕眼泪再次流出来,她转头连忙说:“哥,我们回家。”

官思宇也平静了下来,看刚才的情形,确实不是郑炯干的,心里的火气也自然小了下去。连忙应了便带着她离开郑家。

郑炯坐在那沙发上,刚才容容便是坐在这里的。有丫鬟过来撤她刚才喝过的茶,他却挥手让她退了。用的是景德镇产的白瓷茶碗,旁边绘着大红色的如意花纹。如意,如意,他如何如意?那茶汤的颜色也淡了。她大概等了他已经许久,只是她没想到等的是这样的自己。他用力地捶了一拳自己的胸口,里面还在不争气地隐隐疼着,他竟然没办法,没办法。

刚才他还问容容是谁伤了她?那伤痕在她的腕上,却狠狠地剜着他的心。可是,他应该伤她更深。他给她的伤在自己的心里又怎样地疼着?他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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