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废物!”恋氏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说:“当初你拍着胸脯,跟我信誓旦旦保证,现如今竟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本夫人打算抬你为姨娘,想不到你是个没出息的,还是滚回去撒泡尿照镜子再说吧!”
初丹闻言咬住下唇,很是委屈。只能忍下来,不敢发作。当初她刚进府的时候,这恋氏还讨好她,所以她才受恋氏蛊惑,为她做事。只是作为祁仲卿的通房丫头,做的事情比普通丫鬟还要多,她也不容易。
恋氏见她沉默不语,稍微消了火气说:“罢了,既然老爷不喜欢这件事,那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是,夫人!”初丹小心地说。
“嗯,老爷最近可是歇在你哪里?”恋氏又问。
初丹心底一颤,担心恋氏不悦,就撒谎着说:“回夫人,老爷不是经常歇在奴婢哪里……”
恋氏眉心一跳,却强行压抑住:“行了,你下去吧。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千万不可以热闹了老爷,明白吗?”
“是,奴婢晓得了。”
出了昭悦园,初丹感觉如蒙大赦,自从那一次惹怒了老爷,她就没有机会再次侍寝。不过庆幸的是,老爷也没有找她的死对头初萍侍寝。
语嫣斋,流萤递给天香茶盏说:“小姐,最近老爷没有招通房侍寝。不过她们两个明争暗斗,势如水火。尤其那个初丹还不断地补身体,看样子想要趁机怀上子嗣,母凭子贵呢!”
天香勾唇:“确定是补身体的药,不是绝育的药?”
以竹进来说:“小姐,奴婢猜恋氏也有可能,想要初丹怀了儿子,然后去母留子,到时候她就有子傍身了。”
天香颔首:“有理,那你有办法拿到初丹补身体药方或者药渣吗?我想弄清楚,到底有什么把戏。”
“小姐宽心,只要奴婢嗅一下药味,就能够一清二楚。”以竹自信地说。
“甚好!”天香一脸的赞赏。
翌日,以竹就查出了眉目:“小姐果然如你所料,那恋氏真的对初丹下了绝子药!看来她并没有那个想法,这个初丹只是她的棋子。”
以竹又说:“这恋氏心思歹毒,小姐,您可万分小心!”
天香手顿了顿,看着宣纸上写下的名字,俏脸一红,迅速地揉成一团,丢尽了纸篓中。“恋氏心思歹毒,不过逃不开泼脏水的鬼把戏。我倒是比较担忧卓氏那边,她们母女可谓是隐忍不发,心机沉沉。”
“是,小姐分析在理。卓氏那边进来太安静,老爷似乎最近老是去翠屏苑那边呢!”流萤忙岔口道。
“呵呵,你个鬼丫头,说吧,最近又听到什么传言了?”天香笑着问。
流萤神秘的说:“听闻老爷最近常去翠屏苑,不是去看卓姨娘,而是迷上了一个丫鬟呢!”
“呀,爹爹又瞧上丫鬟了?不是才纳了两个通房么?”天香倒是很讶异。
“听说叫做春桃的丫头。”
“春桃?这倒是稀奇,这春桃是恋姨娘掌家的时候,派去各个院子的眼线。我就好奇了,卓姨娘竟然大胆的用春桃!”天香很疑惑。
“看来,那春桃必定舍弃恋氏,投靠了卓氏。”
“恋氏和卓氏之间,还在恶斗呢!”
“大小姐,出大事了——”屋子里几个人在说笑,忽然冲进来一个老妇人,一脸的惊慌焦急。
桂嬷嬷斥道:“慌慌张张的,没得规矩!”
天香蹙眉:“榴妈子,出什么事了?”
“大小姐,不得了了,翠屏苑卓姨娘她……她小产了!”榴妈子是语嫣斋做粗活的,满头的冷汗。
“糟糕!”天香暗咒一声,带着以竹以菊朝着翠屏苑赶去。
天香赶到的时候,祁老夫人已经一脸焦急,等在外面。丫鬟们鱼贯而出,端着一盆盆血水走出来,看得天香心尖一颤,老夫人则是差点儿晕厥。
“祖母、爹爹,究竟怎么回事?”天香小心的问道。
“你还有脸问?虽然卓姨娘怀的是庶子,也是祁家的子嗣,你这个嫡长姐就那么不希望他生下来,非要置他于死地?”祁老夫人见天香,立刻嘶吼道。
祁天香一脸的讶异,想不到卓氏如此心狠,拿自己的孩子陷害她。
祁仲卿看到天香也是红了眼眶,天香是他嫡长女,他一直引以为傲。可为什么如今她连庶弟都容不下,她真的像恋氏说的那样,担心庶弟威胁到她的地位吗?
“祖母,此话从何而来?天香斗胆问一句,祖母眼中的天香就是这般歹毒?天香整日里待在语嫣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卓姨娘小产了,无端的就要栽倒天香身上吗?”
恋氏眸子里很辣一闪而逝:“大小姐咄咄逼人,是不满老夫人诬陷你吗?没有确凿证据,老夫人自然不会这么说。大小姐足不出户,也不能证明大小姐与此事无关!”
“恋姨娘的意思,证据确凿了吗?”天香挑眉。
“大小姐都到了这地步,还可以如此沉着冷静。妾身真是佩服之至,大小姐就不害怕那个活生生的生命,半夜寻上门去吗?”恋氏继续激动的说。
天香好笑:“祖母也是这么认为吗?卓姨娘肚子里的庶弟,对于天香有什么好威胁的?天香总是要嫁出去,府中的一切本就不属于我,我有什么好下毒手?我是脑袋傻了,才会自寻死路多此一举?”
老夫人一怔,又说:“你说的有理,那府中你掌家,如今卓氏中毒了,你怎么会脱得了干系?”
“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上赶着把脏水泼到了天香身上,这样子的家人,着实让天香寒心!”天香别开眼,再不愿意去看这样子的家人。
恋氏眸光一闪:“大小姐这么嚣张,真是岂有此理!大小姐如此作为,是不是记恨着当年?当初卓氏害得夫人小产,大小姐隐忍不发,如今是逮住机会报仇雪恨吧!”
“报仇雪恨?”天香一脸的疑惑:“恋姨娘说清楚,我母亲和卓姨娘有什么仇恨吗?”
“呀,此事全府上下都清楚,大小姐何必装作一无所知?”恋氏鄙夷。
天香想不到,当初母亲小产身体每况愈下,竟然和卓氏有关!愤怒地冲过去,天香拎着恋氏的衣领说:“你给我说清楚!当初我母亲小产,身体落下病根,是不是卓氏搞的鬼?当初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
天香猩红着眼睛,死死地扼住恋氏的脖颈。
“啊——大小姐杀人啦!”恋氏发出傻猪一般的吼叫声。
祁仲卿拉开天香,恼怒地说:“香儿,你做什么?”
天香恶狠狠地看向祁仲卿:“爹爹,您问我做什么吗?那你告诉香儿,当初母亲的死,是不是真的和卓氏有关?”
祁仲卿老脸难得红透了,支吾着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提它做什么?”
恋氏干咳一声,躲在祁仲卿哭诉:“呜呜……老爷,吓死妾身了!”
天香冷刀子眼过去:“恋姨娘适才振振有词,怎么这回不吭声了?卓姨娘对我娘做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恋氏一怔,天香继续逼问:“恋姨娘怎么无话可说了?既然哑口无言,又怎么咄咄逼人往我身上泼脏物?你只是一个姨娘,却一口一个诬陷,无赖我谋害国公府子嗣,你诬陷嫡女,你可知罪?”
“大小姐何必狡辩,贫妾只是实话实说,如今罪证确凿,大小姐休要强词夺理!”恋氏仗着祁仲卿,壮着胆子说。
“是吗?那恋姨娘将人证找来,我倒要看看,何人胆大妄为敢污蔑国公府嫡女!”天香冷哼一声。
祁老夫人缓过气来,指着一个丫鬟说:“你要人证,好啊,就是这丫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天香懒得搭理这个虎姑婆:“祖母真是好啊,单凭一个丫鬟的话,就相信孙女犯下罪,就没有想过,她故意诬陷孙女吗?”
祁老夫人更加震怒:“哼,她起初不愿意承认,是严刑逼供才说了真话!”
“是呀,这样子祖母和父亲就深信不疑了呢!”天香冷笑:“看来我这个国公府嫡女,还不如一个丫鬟说的话可信!”
“证据确凿,你还抵死不认吗?”祁仲卿怒吼道。
“如此,那就让我亲自问几个问题,父亲再定我的罪吧!”天香冷冷地看着她所谓的亲人。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那个丫鬟浑身一颤,抬头小心的说:“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出卖你的!求大小姐救命啊!奴婢不想死!”
“哟,挺怕死呀?”天香冷声道:“那谁给你的胆子,污蔑国公府嫡女?你不知道,污蔑嫡女,一大家子都要被仗毙丢出去吗?”
“我……”
天香继续:“你只是个厨房粗使丫头,我如何认识你了?你说我指使你下毒,那你把具体时间地点说出来,那些毒药什么成分,从哪里买来的,你老实说出来!”
“奴婢没有接触大小姐,那毒药也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交给奴婢的!”
祁老夫人道:“天香,你还有何话说?”
天香嗤笑一声:“祖母这么着急做什么?只是她的一面之词,那么你说的指使你的丫鬟呢?”
那丫鬟小心的说:“是……是红柳。”
天香冷笑:“真是巧了,那红柳和红娟都是恋姨娘送去我的语嫣斋。还是两个在外面洒扫的粗使丫鬟,都没有机会近我的身。这么重要的事,我会那么蠢,交给她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婢子去做?你以为随便诬赖于我,就能使人信服?你这脑子,还真是不一般的愚蠢!”
“不……不是的,奴婢记错了,是……是她,对,是她!”这丫鬟闻言眉心一跳,慌忙指着天香身边的以竹。
祁仲卿这时候也看出来门道,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红柳这时候被带来了,被粗使婆子踹了一脚就跪在地上。
老夫人说:“红柳,这丫头说你指使她,给卓氏下毒,是也不是?”
红柳一脸的惊讶:“老夫人,奴婢都不认识她,怎么会有指使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