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氏眸子一闪,她有必要牺牲红柳,务必要把脏水泼在天香身上。于是她说:“老夫人,这红柳本是贫妾派到大小姐院子的,只是她贪慕虚荣看我失势了,就投靠了大小姐。她想要成为大小姐心腹,必然会找机会效劳,贫妾认为这一次的事情一定是她早就预谋好了的,想要以此向大小姐投诚。”
天香冷笑:“恋姨娘真是胆大!既然你都知道这红柳的龌蹉心思,却没有及时上报老夫人,你安得什么心思?”
“老夫人,冤枉啊!大小姐这是含血喷人啊!”
祁仲卿已经洞察其中猫腻,冲过去给了恋氏一耳光吼道:“闭嘴!是不是你指使人,故意毒害彩儿的孩子?你这毒妇,还要嫁祸给天香!你最是不希望彩儿诞下儿子,几次三番想要迫害天香,现如今还在老夫人面前乱嚼舌根,让她与孙女生出嫌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语毕,祁仲卿又是几个耳光过去。
恋氏尖叫着:“啊!不要打了,我的脸……我的脸啊!”
祁老夫人一脸的疑惑,看着儿子的举动,豁然开朗。比起天香,恋氏更有下毒手的嫌疑。当即扬起拐杖对着恋氏打过去:“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禁你的足竟还没有让你修身养性,你说,是不是你指使丫鬟,对卓氏下毒?”
恋氏真心冤枉,她是想要动手,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听到卓氏小产的消息。于是她就开始算计着,来个一石二鸟计策,将一切推在天香头上。
“老夫人,贫妾不敢,贫妾没有做过啊!”
老夫人已经对恋氏彻底失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昏厥过去。
丫鬟们当即喊道:“老夫人……”
天香转向那个丫鬟:“真相大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个丫鬟浑身颤抖:“大小姐饶命啊!奴婢鬼迷心窍,听了恋氏命令陷害与你!”
“哼,这么恶毒的心思,亡羊补牢为时晚矣!”天香冷冷地说。
祁仲卿说:“来人,将恋氏这贱人压下去,关到祠堂严加看管!至于这个谎话连篇的贱婢,拖下去仗毙,将她的家人一并杖责五十扔出国公府!”
“老爷节哀……小公子他——已经去了!”丫鬟出来,战战兢兢的向祁仲卿禀报。
祁仲卿浑身一颤,好半天才冲进去。
卓氏哭着说:“老爷,是贫妾不好,没有护佑好孩子!”
“彩儿不要难过,你好好将养身子,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祁仲卿哽咽着安慰道。
卓氏哭着说:“贫妾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心愿,就这么没了,贫妾愧对老爷啊!”语毕,扑在祁仲卿怀中,嚎啕大哭。
“姨娘,快别哭了,您现在好好将养身子才是。”天香跟着进屋,看到卓氏难过,便一副关切的安慰道。
卓氏看到天香,惭愧地说:“大小姐,适才您受委屈了……”
“姨娘别说了,天香受点委屈没关系。只是一想到未出生的弟弟就这么没了,天香着实难过啊!”演戏嘛,天香也会。
祁天晴在一旁垂眸流泪,祁天碧干站着,看没人搭理她,便回去了。
天香又安慰了几句话,留下许多补品,就带着那份有毒的膳食离开了。语嫣斋里,以竹查看了后说:“小姐,这膳食的确有问题。”
天香颔首说:“竟然是夹竹桃粉末,若不是懂得药理之人,真的闻不出来。”
以竹点头说:“而且里面还有微量的藏红花。”然后命人将膳食倒掉。
天香惊讶:“藏红花不常见,且能够导致滑胎。”
以竹颔首:“小姐,您说得没错,这藏红花不常见。”
天香冷笑:“看得出来,想要让卓氏流产的人,不止一伙人。”
“对了,红柳和红娟,老爷如何处置的?”天香又问。
“老爷说发卖出去,她们是恋氏眼线。”
流年感叹:“总算是安稳了,咱们院子里没有闲杂人等了。”
天香却更加凝重:“不,如今国公府只有卓氏一个姨娘,恋氏倒台了,她就要一门心思对付本小姐了!”
“天,卓姨娘真的那么贼胆,暗害嫡女罪名不小啊!”
以竹冷哼:“那有什么?为了正室的位子,为了自己的女儿从庶女一跃为嫡女,她自然什么都敢做!”
“小姐……”以菊欲言又止。
天香将众人打发出去,看向她说:“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以菊颔首:“小姐,奴婢发现这事分明是卓氏自己设计,要陷害与人。只是被恋氏横插一杠,这才……小姐,一个连孩子都舍弃的人,绝对狠辣无情,您要千万小心啊!”
“我省得。”天香笑言:“她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我也是有底线的,她触及到了,我自然不会让她好看。你们几个这段时间也要谨慎小心,别被她抓住小辫子了。”
“是,小姐宽心,奴婢晓得了。”
天香又吩咐说:“你帮我查一下语嫣斋的人,虽然都是母亲陪嫁留下的人,但是这么多年了,难免有二心的。你偷偷查清楚,不要打草惊蛇,先留着他们,告诉我就行。”
昭悦园中,祁天娇听说母亲又被禁足了,立刻气得开始摔东西。岚嬷嬷劝告:“小祖宗哟,老爷还没有下最后惩处,您要是这样闹过去,老爷怒上加怒,万一真的把夫人休了,那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岚嬷嬷想到这问题,就头大。如今卓氏小产,老爷在气头上,事情很棘手。
祁天娇闻言一脸的怒火:“照你说的,我就要当作不知道,任凭那几个贱人这么作践我娘亲?”
“小姐,老奴看如今恐怕只有尚书大人,才可以救出夫人了。”岚嬷嬷犹豫了半晌,方才说出这话。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我这就去尚书府,对,一定要外公救出娘亲!”祁天娇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岚嬷嬷拦住她说:“小姐,您是闺阁千金,不宜抛头露面,还是老奴去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祁天娇闻言火气又窜了上来。
“小姐是主子毋庸置疑,只是如今大小姐掌家,那卓氏怕也是虎视眈眈……”
祁天娇打断她的话:“行了,你瞻前顾后,怕这怕那,怎么可能成就大事?行了,既然我是主子,你闭嘴,都听我的,不然哪怕你是娘亲的奶娘我也不饶你!”
岚嬷嬷闻言,透心凉。她自幼跟着恋氏长大,陪着她嫁入国公府,如今都三十多年了。尤其对于天娇这个主子,她一直当亲生女儿照顾,这么多年的付出换来天娇这么一句话。说实话,岚嬷嬷顿感寒心。
这么一想,岚嬷嬷悲从心来:“老奴真是遭罪啊……竟然被小主子这么编排,老奴何其命苦啊!”
祁天娇没有搭理岚嬷嬷,直接说:“来人,备马车!”
祁天香自然也得了消息,抿唇道:“你去,将二小姐去尚书府的消息透露给老太君和老爷去。”顿了下又说:“对了,卓氏哪里也说,二小姐去尚书府求救了。”
祁老太君气得吐血:“这个祁天娇越来越嚣张了!竟敢不通过长辈允许,偷溜出府!”
祁仲卿对祁天娇更加失望,若是尚书大人再次登门,这一次他该如何唐突过去?
这么一想,祁仲卿大怒:“这天娇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哼,昭悦园里上下,每一个让我省心的!”
祁老夫人附和:“看来前几次小惩大诫她没有长记性,我们祁家怎的有她那样子不肖子孙啊!”
翠屏苑卓氏听闻消息后,也是气得满脸郁结。
祁天晴说:“娘,恋氏背后有尚书府,我们无法胜出。只是这一次涉及到国公府子嗣,父亲应该不会就此揭过。”
卓氏一脸的悲伤:“你父亲痛失爱子,自然不会饶了恋氏。只是你父亲只是徒留爵位,没有实权,自然比不得尚书大人底气足啊!”
“娘,不会的,爹一直疼爱您,绝对不会放过恋氏。”祁天晴安慰道。
卓氏寒声道:“我的孩子,不可以白死!”纪氏已经死了,恋氏要是也死了,府里头就剩下她一个姨娘,到时候她被扶正指日可待!
祁天晴说:“娘您暂且宽心,我这就让爹爹过来商议此事。”
尚书府中,管事的说:“老太爷,天娇小姐求见。”
恋尚书叹息一声说:“就说我有要事处理,没有功夫见她。”
祁天娇满怀希望得来,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顿时脑袋空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天娇表妹么?”
祁天娇见到来人,当即面色一喜:“喜娟表姐!看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恋喜娟对于这个表妹没有好感,每一次她来尚书府都是恋氏母女在国公府犯了错。而且祁天娇一向高傲,她更加不屑。“天娇表妹,多日未见,你瘦了好多呀!”
祁天娇闻言一时委屈:“表姐,你不晓得,爹爹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对那个小贱人言听计从,打了我,还把我娘亲关进了祠堂!”
恋喜娟翻个白眼,她只是出于礼貌关心一下,想不到这祁天娇竟然大吐苦水。干咳一声,恋喜娟说:“其实吧表妹,哪怕你有千万委屈,表姐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乃是祁国公府家务事,咱们恋府插不上话。再说了,对姑姑名誉也不好。都是一家人,我劝你回去平心静气,不然被有心人抓住了,估计又要闹出什么风波。”
祁天娇非但没有收敛,还开始大哭大骂起来。恋喜娟抚额:“祁天娇你在我们恋府哭什么?你要真的想要解决问题,那就回去让姑姑给那个卓姨娘致歉,她没有家族后盾,也不会把你们母女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