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这才记起来洛天麒临走的嘱咐,以及附耳说得几句话。这那里是皇后中毒?分明就是贤德帝中了毒,如今恐怕太医院所有御医都满头愁绪,着急寻着中毒原因呢!且据闻毒素在贤德帝身上隐伏多年,估计是有些人早就下了毒手。
天香摇头,她不需要思考国家大事,自古储君之争就万分凶险。
“小姐,好消息,老爷新的通房有喜了!”流萤一脸的轻笑,走进来。
“咦,哪一个?”天香有点儿诧异,爹的新通房好几个,哪一个好运中了?
“哦,就是卓姨娘那里的春桃!”流萤继续说:“春桃是恋姨娘派去翠屏苑监视卓姨娘,不晓得为什么弃了原主子改投了卓姨娘。后来那春桃和水桃伺候卓氏卖力,老爷又瞧上那个春桃,收了春桃呢!”
“哦,从爹收了她那天开始,到现在多久了?”天香蹙眉。
“近一个月了呢!”
“呵,看起来,爹收用她那日起,就有孕了!”
“是呀,且最近孕吐厉害,整个人面黄肌瘦的!”
“不对,孕吐要一个半月以上才会出现!”天香自己嘀咕着,看向流萤说:“去库房里给春桃送些补胎养身的药,请了府医前来,说我身子不舒服。”
府医叫陶李,乃国公府老府医。“大小姐脉象平稳,并无生病。”陶李道。
“是吗?陶府医在我们国公府也是老人了,怎么会也会做出欺上瞒下的大胆勾当?”天香眸子凌厉,瞪着他。
“大小姐可不要冤枉了老朽!”
“有没有冤枉你,你自然清楚!那春桃分明有身子好几个月了,如何你会说才一个月?”
“大小姐休得胡言,冤枉了小老儿!”陶李满头冷汗,却还是硬着嘴巴。
“是不是,本小姐只要找了浆洗婆子,就知道春桃最后一次小日子是什么时候,你这样做,混淆国公府血统,爹爹知晓了会继续留你?像你这样子被国公府赶出去,你以为京都勋贵人家会用你吗?”
陶李心知大小姐掌握了证据,当即招人:“大小姐饶命啊!那个春桃的确是有喜一个半月多了,只是卓姨娘敲打了老朽,让老朽务必说是一个月,病赏了老朽一些银两。老朽贪心,铸下大错,请大小姐恕罪!”
“今日本小姐着了寒,此事你暂且不要漏了风声。”天香抿唇:“流萤,陶府医多年劳心劳力,赏银三十两!”
待陶府医千恩万谢回去后,天香吩咐:“以菊,派人盯紧了他!”
“是!”
天香琢磨,春桃左不过一个丫鬟,没有胆子做这种欺瞒主子混淆子嗣的大事,那么有谁躲在暗处,她没有发现?琢磨了一下,天香又说:“流萤,上一次买了几个丫鬟,还有剩下的四个人,这段时间可还安分?”
“小姐,一个在老太君屋里伺候,听闻很得老夫人喜爱。另一个在四小姐那,得了四小姐慧眼,正神气。还有一个在翡翠园,被恋姨娘找个错处,打发了出去。还有一个在卓姨娘那,如今在做洒扫粗使丫鬟。”
“她们几个都出身不俗,自然不会甘心做个奴婢。逮住机会,自然想要飞上枝头,爹爹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估计初丹和初萍已经腻歪了。”
“听说那个凌梅嘴巴甜又乖巧,老夫人很喜欢呢!对了,据说府中的人也对她印象颇好,估计都是在为自己造势。”
“那个叫凌香的,脾气比小姐还要像千金,偏偏入了四小姐的眼,四小姐对她服服帖帖凡事都听她的呢!”
“说起来,那个凌蒂倒是最本分的。偏偏卓姨娘不待见,让她做了粗使丫鬟。”
天香抿唇一笑:“我看,咱们国公府没了主母,爹爹身边没有个知心的不大好呢!”
第二天,天香一大早去了松鹤楼给老夫人请安。看着老夫人红光满面,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心底冷笑,若是知道那春桃肚子是野种,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祖母安好,孙女给您请安了!”
“起来吧,听丫头说昨儿个你身体不舒服,可好些了?”
“没事了,劳祖母挂心了。”
众人见天香来了,立刻上前见礼:“见过大小姐!”
“唉,祖母,孙女看国公府后院着实冷清。爹年纪也不小了,天香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不好过问爹爹后院的事情。孙女琢磨着,祖母该仔细看看,在官家千金中给爹爹寻个知冷知暖的可心人,给咱们国公府做主母!”
众人心底那个痛恨啊,偏偏老夫人心底高兴:“还是香儿想得周到,我这几天就寻个媒人看看,国公府是应该有个女主人了!”心底却思索,这卓氏没有背景靠山的,不适合扶正。
过了几天,老夫人果然找了适合的人选,拉着天香看画册:“香儿瞧,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贤惠知书达理,只是出身低了些。这个嘛,祖父曾经是太傅,名门望族,虽年纪大了些,倒是不错。”
卓氏一脸的恼怒:“这祁天香,就是跟我过不去!”
祁天晴更是一脸的阴沉:“眼看着娘的正室之位即将到手,每每都是这个贱人从中作梗!”
祁仲卿下了朝前去松鹤楼给老夫人请安,听闻老夫人歇着了,便想要转道去翠屏苑看看春桃。刚转身,怀里一阵香气,********,一个喏喏的声音:“啊,老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祁仲卿心猿意马:“你是哪个院子的?”
“奴婢是松鹤楼,老夫人身边的凌香。”
祁仲卿哪里忍得住血脉沸腾,再看这丫鬟其貌不俗,当即打横抱起了人,朝着书房走去。心底哪里还有翠屏苑的春桃?
天香听闻后,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漫不经心的说:“呀,还真迫不及待……”
“真想不到,那个凌梅果然存了轨心!”
“老夫人张罗着给老爷找主母,她怕是按耐不住,所以上赶着自荐枕席!老夫人怕是气坏了,这要给府中丫鬟造成了影响,以后还不一个个都赶着,要爬主子的床?”
天香听着议论,抿唇不语。那些丫鬟本来就居心叵测,抓住机会想要飞上枝头,没什么好不耻的。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出事了……”一个丫鬟哭着说。
天香赶着去书房,有婆子拦住了说:“府医在给老爷诊脉,大小姐等会儿吧!”
“怎么回事?”天香蹙眉。
婆子一脸的疑惑说:“奴婢也不知,老爷带那个丫鬟进去不久,就听到丫鬟惨叫。老奴进去,发现老爷脸色苍白无光,口吐白沫,厥过去了。”
天香心思电转,便明白了一些。这时候府医一脸的黯淡走出来,拱了拱手说:“老朽见过大小姐!”
天香转头:“跟我过来!”
进了屋子里,陶李不敢隐瞒:“大小姐,那个婢子不知廉耻,用了多剂量媚药,老爷体力受挫,昏厥了。往后,子嗣却真的难了。府中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其实乃因为国公爷纵欲过度,才……”
“那,卓姨娘却突然有孕,又是怎么回事?”天香眸光一闪。
“卓姨娘的胎儿不稳,老朽感觉甚至有异常。后来……竟,胎儿没有心跳,竟成了死胎!老朽问姨娘是否吃什么东西,姨娘面色异常,支支吾吾没有说,老朽不敢继续问……”
“此事你继续不要声张,我要看看,究竟何人想要因此爬上枝头,做那不安分的事!”天香思索了一下,外面就传来喧哗声,夹杂老夫人气急败坏声:“来人啊,把这狐媚子拖下去,仗毙!”
天香一脸的内疚,走出去说:“祖母,都是香儿不好,竟然引狼入室……呜呜,害得爹爹这般!”
“你也是好意,哪知道这些贱蹄子心机叵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看向陶李:“府医,老爷情况如何?”
陶李已经得到天香的嘱咐,自然不敢漏口风:“哦,老夫人宽心,老爷并无大碍。”
天香开始对祁仲卿继室上心,问流萤:“你说京都里面,有哪些适合的女子,可以做老爷的继室?”
流萤琢磨着说:“诸如老爷这样的年纪,其实适龄的女子没有。有的无非是不上台面的庶女,或者有顽疾的大龄嫡女。比如御史家那个孙小姐,脾气暴躁且善妒,飞扬跋扈,如今二十多岁高龄,还没有人家愿意要呢!”
“有意思,流萤你去打听这个孙御史怎样。”天香抿唇浅笑:“既然是御史嫡女,想必刚正不阿,总不会有什么歹心。至于祖母……惯会趋炎附势,对于御史这种影响力重大的官家,她绝对会满意非常!”
祁天晴焦急地说:“娘,您快拿个主意,可不要让爹爹也铁了心套娶继室啊!”
卓姨娘咬牙:“不是有个春桃?”然后与祁天晴窃窃私语。一个丫鬟不着痕迹地推出去,径直朝着语嫣斋走去。
天香最近缠着以菊以竹练习了轻功,此时正在勤加练习,听闻流年来报:“小姐,春桃求见。”
天香诧异,她跟这个丫鬟没有交情,她来做什么。却还是吩咐:“先叫她等着,去看看了,才知道她要做什么。”
春桃看着天香来了,噗通一声跪下来:“求大小姐,救救奴婢和孩子!”语毕,将孩子的来历说个一清二楚。原来春桃弃了恋氏,乃因为卓氏给她下毒。
以竹给她把脉:“小姐,她中了七步吟。但是由于用情花以毒攻毒,暂时压制发作时间。”
春桃一脸的惊骇:“小姐,这位姐姐说对了,就是这两种毒!”
“你且回去,不可对卓氏漏了只言片语!”天香敲打了一番,春桃得到天香首肯后,才擦了一把眼泪出去了。
天香蹙眉:“卓姨娘闺阁妇人,怎么会有这种毒药?我看,她的背后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