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虽然给我们说了姥姥火的传说,但是很明显我和司徒天还有流川,三个人完全都没当回事儿。无论是驮尸这个行当,还是斩穴,遇见的离奇怪事早已数不清,岂会因安西说的故事吓到?
经过一番商议,首要路段负责驮尸的人是我,中途换司徒天,最后一段路程,一人驮一半。我让司徒天替我绑好水月的尸体,我不得不承认,水月这样的大明星,确实长得妩媚动人,连死了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当然,请大伙不要多想,我不是司徒天,不是心理变态,也没有恋尸的癖好。
我驮着尸体开始艰难的在河里走着,司徒天和流川在两旁扶着我,怕我不小心摔倒河里头去。安西已经完成了抬棺送葬的任务回去了,看着河对面的山,不禁想起安西讲的丢婆山与姥姥火。开始暗自思考,日本的古代当真那么不重视亲情?连老人家都能下狠手丢到山里。
流川发现安西讲完故事之后,气氛有些压抑,主动提出来要讲一个叫针女的故事,缓解一下氛围。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司徒天,这样一来他又能免费听故事了,而且现在负责驮尸的人还不是他。
昔日,岛川国有个叫黑川志乃的下级武士,他常在夜里执勤。炎炎夏日之夜,他独自立在加藤府邸的守卫室外,暖风徐徐吹来,因午后饮了几杯酒,酒气逐渐上升,挥着催眠的作用,顿时,黑川志乃觉得眼酸,实在支撑不住,便躺在守卫室呼呼大睡。
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像是进入了一个村庄,一排排两层式的木屋的屋檐下布满了蜘蛛网,好似许久未有人居住。黑川志乃走得双腿有些发软,便寻了一家敲了敲门,可良久都无人应答。忽然,一道浓郁的香气钻入他的鼻中,令他非常兴奋,只见一缕淡白若无的轻烟从转角处飘来,他不禁迈出大步,想探个究竟。
香气来自一栋三层白泥墙的房屋,此地仅此一家。屋内明亮得如同白昼,庭院设置了几盏木座路灯,一眼望去,纸拉门上映出一位女子的身影,她的腰肢细如柳,身子呈S弧形,披散着及臀的长发,隐约可见扬起嘴角的侧脸,好似在看什么。女子似乎听到外面有人,缓缓地拉开了纸拉门,黑川志乃一惊,欲转身离开,却定在原地,像被俯身了般无法动弹。几分钟后,他从女子的呼唤声中醒过神。
女子不知何时已将浓密的乌发绾起,她着一身天蓝色轻薄的和服,微微抬眼看他的服色,一抹淡红色的胭脂划出她的眼尾,增了几分妖娆,加上嘴唇处的一点暗红,使她更像是一朵娇艳的罂粟。她微微露出笑容,似乎富有魔力,惹得黑川像是喝醉酒一般,头晕目眩。不久,她朝他招手示意进室内,他的脚步轻如鸿毛,整个人仿佛不由自主地向她飘去般。
她转身时,和服领子裸露出一大块粉色的肌肤,以及细长无褶皱的玉颈,像是要引诱面前的男人。他正危襟坐,见她身后的一幅画中的男子,粗黑的眉毛,细眼薄唇,长得好似一个人。滚烫的清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女子伸臂沏茶的动作很是优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之际,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只觉身子像是受到了风寒,体内忽冷忽热,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那幅画中的男子,正是自己。
黑川志乃感到十分困惑,难道女子认识他?一双清目仔细端详了女子一番,一副如明月般美丽的面孔,却让他摇摇头。良久,女子被盯得脸颊浮上两片红晕,不知开口说什么,便将一杯茶水轻轻地放置他面前。
回想之际,黑川志乃忘记自己是如何愿意跟她一同饮茶的,他张了张口,想问女子那幅画,却又觉不妥便作罢。女子如同他肚中的蛔虫,转头望了望墙上那幅画,婉声道:“黑川君,您是想问这个吗?”
“这幅画中的人,与我几乎一模一样。姑娘可认识?”
“您唤我恭子即可,画中的男子是我前世的心上人,亦是今生的你。”长濑恭子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