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夜色之下,绝色美人主动送上门来,和也自问不算君子,一时间亦难以忍受,猛然一把将她压在身下。裕美完全不反抗,主动用双手搂住对方的腰,她的衣裳在瞬间被撕开一大片,露出雪白的胸口,和也微微一愣,心中欲火难耐,一时间意乱情迷,如同洪水猛兽般扑了上去。
一夜尽欢,天色微亮时,裕美的俏脸紧贴和也宽阔的胸膛,并说自己来自邻村,希望能够嫁给他。和也揽着她的肩,睡眼忪惺,却坚定地点了点头。裕美很高兴猛亲他,旋即穿上鞋子,像个羞涩的少女般捂着脸走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和也不由得想起这句谚语,揉了揉眼,立刻起身。
他派管家备好下聘的礼品,马车,以及其他琐碎的事情。管家听得莫名其妙,从未见过自己的少爷近女色,而今一夜之间,他就要娶妻,心中很困惑,却什么也没问,下去着手准备。
荣仓裕美是孤儿,但和也还是去她家下了聘,当日将她接回府,一路热热闹闹。
洞房花烛,璧人成双,一切水到渠道,事事都如此美好顺心。
婚后两人仍然过得幸福,裕美虽是主子,却无主子的架势,与管家娘子讨教厨艺,又谈及相夫教子之术,两人相谈甚欢。她又善待府中的下人,人人赞她和蔼可亲,是个贤惠的妻子。
某日,她与管家娘子一同去市井买菜,两人正在讨论该买什么菜,裕美却被一男子拽住了衣襟。她转头瞥了一眼,脸上流露出嫌恶之色,那男子却指着她笑道:“这不是松本小姐吗?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管家娘子用力拍掉男子的手,挡在裕美身前:“胡说,她是山口夫人,你认错人了!”
言罢,管家娘子便拉着裕美走了。回到府中,裕美久久未出声,手心蓄满了冷汗,双腿不停地发颤。和也听闻消息,立刻从邻村赶来,她一下扑上去,抱着他低声抽泣。和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很生气要派人去教训轻蔑裕美的男子。
荣仓裕美为了不生事端,好说歹说才使他改变了主意。
和也说她太善良,才会被人欺负,叮嘱她日后别去市井。
她笑着答应,心中甜如蜜,表示自己只想在他身旁安然度过这一生。
跪在地上的下人见了,格外羡慕,管家夫妇见主子这般恩爱,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夏末,荣仓裕美闲来无事,常在院中停留,见有几株倭海棠。她心思灵动,去找管家娘子要了些海棠的果实,以及花朵。午后,骄阳似火,让人无心睡眠,裕美怕热,背心早已湿透。索性起来换了身衣裳,转身去了厨房。
裕美揭开一个布袋,烧了一壶水,又将袋中的果实放进水中。
她坐在一旁,暗想等它蒸煮之后,浸泡在以花和糖制成的花酱中,和也应该会喜欢吃。
她的神情很是认真,眼角的笑意渐浓。和也伫立在她身后,都未察觉。
忽觉身后有温润的气息,腰被一双手抱住:“你在做什么?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我在做一种让你吃后,更为我着迷的东西。”她伸手捏他的鼻子笑道。
他噢了一声,松开手,认真地看了看。
“蜜饯,有煨食止痢之效,倘若我先离你而去,你喝醉了,便可食这个。”
和也佯装生气地瞪她一眼,将她拉过来,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这是给你的惩罚。”
秋分将至,空气中飘散桂花香,金色的花瓣随风而落,昼夜温差大,山口夫妇的感情温度依然丝毫不减。一日,一位法师路过此地,来到府中投宿。和也热情地接待了法师,并派人安排了住处。
荣仓裕美外出探亲,傍晚才归家,见到法师的第一眼,她大大地吃了一惊,心中很是惶恐,忙躲在和也的身后。法师掐指一算,又见和也面上血色减少,眼中闪过神秘的笑容,很快恢复平常的淡然,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和也对法师微微一笑,叮嘱他安心在府中休息,带着裕美走了出去。
午夜时分,普通的老百姓们早已安然入睡,裕美根本毫无睡意,听见一阵银铃声响起,本是悦耳之声,于她而言却是噪音。让她头痛不已,忙蹑手蹑脚离开榻,随手拿了件斗篷。回头一望,如此大的声音,和也竟如死猪般呼呼大睡。她的眉头微微一蹙,想来是那和尚施了法,府中的人才没醒。
法师立在屋顶,见她来了银铃摇得更厉害。忽然,荣仓裕美摇身一变,双手变长数倍,背上生出一对大翅膀,雪白的羽毛布满双翼,鼻子又尖又长。裕美怒气冲冲地飞上去,冲法师猛地撞上去。
法师侧身闪过,他根本不怕裕美,嘴上念念有词。
裕美忽然觉得四肢无力,摔在地上变回人身,血从嘴里喷发,心像让人撕裂了。
不知和也是如何醒来,他在一旁目瞪口呆,朝裕美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向法师走去。裕美见他出现,脸色大变,想来他是看见了自己这般奇怪的模样,方才走向法师。
可是她不甘心,从一位羞涩的新娘,到扮演一位好妻子、好主子,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一心一意地待丈夫好。她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只求与他在一起,被他细心呵护。曾经两人那般恩爱,她不相信他会狠心放弃自己。
裕美的泪水簌簌落下,苦苦哀求道:“和也君,快背我回去,我的腿好痛,走不动了。”
和也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却被法师拦住了。法师在他身上掐了一个睡决,他立刻闭上双眼,躺在一旁。荣仓裕美见此情形,再次变身,发狂地冲法师而去。
天亮时,山口和也被鸡鸣声惊醒,他坐在榻上,瞧了瞧身旁,不知妻子去了何处。
忽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片段,好似梦中的场景。
荣仓裕美将他抱回了寝殿,悄悄地在他身旁躺下,侧身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泪水夺眶而出,她捂着嘴生怕惊醒山口。良久之后,她哽咽道:“和也君,与你相识一场,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可惜我不能继续陪你过完下半辈子,还希望你不要太伤悲。”
说罢,她抹干泪水,拂袖而去。
山口和也猛然惊觉,大声地呼喊她的名字,却无人回应。管家夫妇闻声出来,也随他一同呼唤。此时,一个下人从正寝殿出来,慌慌张张地跪下,向和也说:“少爷,你最宝贵的盆不见了。”
和也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向来放在一个地方,怎会不见?一个古老的盆,谁会拿去?快步走进寝殿,窸窸窣窣地翻了一阵,确实凭空消失了。他呆坐在榻上,忽然忆起梦中妻子说的话,那个圆木做的盆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