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忘忧比较懂礼貌,纵然四眼天鸡说的故事不怎么样,还是为对手鼓掌叫好。
和歌忘忧组织好语言,说起了她要讲的故事,故事名为双生花,发生在江户时代。
江户时代后期,相传每年十二月的最后一日,是大晦日。天尚未亮,和溪镇上已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连绵不绝,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炉,摊上的鱼肉果蔬比往日都要新鲜,几乎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男女老少。
白泽夫人背着一箩筐食材缓缓起身,面色略显吃力,她挤出人群,以手袖擦了擦汗涔涔的额头,继而笑着走向人少的摊位,也不砍价,买好最后一捆蔬菜,对小贩道一声新年好后,笑盈盈地往家的方向走。
在市井街道的末尾,有一家小小的和扇铺子,白泽先生正在门上挂草绳,远远望见妻子疲惫的身影,上前扶了她一把,又将竹篓背在自己身上,妻子对他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两人相互搀着走向后院。
后院是他们自居的地方,为了供神,屋内已摆设以麻薯做的镜饼。天尚未暗下来,白泽夫人在厨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她端着食案,放下三碗热气腾腾的年越荞麦面、年糕红豆汤、七草粥,以及烤制而成的年糕,一张小小的桌子摆满了美味佳肴。
白泽先生喝了一口汤,停了停,又喝了半碗,顿时只觉一阵甜味暖入了心房,笑道:“春野,今日除夕,你可有什么地方想去?”
春野嚼完一块年糕,笑嘻嘻地说:“爹,我没有想去的地方,您只要给我压岁钱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父亲用一支筷子敲了敲儿子的头:“年纪轻轻,想得可真美。”
春野撅着嘴,朝母亲嘟囔一声:“如果想的不美,还需要想?”
言罢,母亲抿了一口茶,方夸他嘴皮子又厉害了。一家人脸上笑意盈盈,窗外月光明亮,一朵朵如花般的烟火在空中盛开,绚烂无比。街道遍布孩童嬉戏的欢笑声,亦有邻家的新生儿出世的啼哭声,好不热闹!
子夜时分,寺庙传来一道又一道的钟声,人人皆知总共会响一百零八遍,大家深信如此一来便可驱走霉运,得神佛保佑。钟声一停止,便是新年了,只是时间太漫长,昏昏欲睡的春野扛不住困意,早早进入了梦乡。
翌日,五更时,家家户户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人,春野一睁眼,也不捂住耳朵,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忙起身摸了摸枕下。是一个红色的信封,打开一看,他的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暗自想,今夜可溜出去尽兴一回了。
白泽夫人一早便在厨房忙活,为了供奉年神,她做了四盒小菜,分别是红白萝卜丝、黑豆、海带卷、萨摩芋茸栗子。实际上,第二日就可撤下来,祭人的五脏庙,其中有一种意思是从年神那里得到吃的东西,希望能为新的一年带来好运。
午后,她着一身和服,围上毛皮围巾从卧室走出,一眼就见春野要翻墙而出。
她立刻几个箭步追上去,问道:“站住,你去哪?”
春野心头一惊,转身掐媚地笑道:“我,我去外头逛逛。”
“正好,你顺路陪我去一趟神社。”她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地主神社,位于清水寺后方,以祈求良缘而著名。起初,白泽春野同母亲到清水寺祈福了一番,正要往回走,却被母亲拉住了臂弯。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真,母亲将他拖到了地主神社,一本正经地说:“春野,如今你已十七岁,该去向神明祈求一段属于自己的大好姻缘了。”
即使现在天气不好,神社仍是女子趋之若鹜的地方,春野一想到自己要跻身于那些女子之中,恨不得掉头就走,奈何身旁的母亲是个厉害人物,只好乖乖同她进去。好在此时的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