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吗?要不要擦点亮?”我对她说。
随之黑暗中传来掏裤兜的稀疏之音,接着我的腰部传来凉飕飕的一个固体玩意,是火机,但是她没有动作,显然是在思考,终究没有点亮火机,她不说话,戒备着它,动作只是告诉我,有火源,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破暂时的局面。
小先生的手从腰部摸到我脊背,寻到了我肩膀,下滑拉着我另外一只手,在我手心里开始写字“跟着它!”
此刻我别提多尴尬了,右手拉着它的手,左手拉着她的手,身体的一半是紧张的发毛,另外一半是踏实的安心。
差不多,走了十几步吧,我没有细数,它不动了,我只好停下来。
空气紧紧的,神经紧紧的。
差不多这么僵持着五分钟,左手传来小先生的暗示,意思就是她要擦亮火机了,让我预备点意料之外的东西。
我手心开始渗汗,生怕自己反映迟钝了,遭遇什么,她貌似感觉出来我湿乎乎的手,竟然迟迟没有动作,我那叫一个挺的崩溃,如同照相的师傅说,要开始了,别眨眼,笑一笑,我都僵硬了。
就在我紧张的僵硬时候,她竟然点了,我的天,喉结跳动的哽咽了一下,随即眼前出来我绝对没有料到的场景。你们绝对想象不出,我拉着的所谓它的手,是什么。
浮着白毛的枯手。
但是我本能甩开之后,才感觉不对,因为手指的数目不对,七个手指,话说,六指还算罕见,七个,能有吗?这个还不是不对的点,重要的是手背上有树木的年轮,而且还是半个圈的年轮,大家可以脑补砍断的树桩,一圈一圈,可是这些有着年轮纹理的东西为何都是半圈,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枯手的背部。
乍一看是死尸手,细品后像树藤。
搁下这个,再说这枯手在哪儿,方才拉着我们走了好几步,总该有个类似人或者鬼的整体吧,但,都不对,它压根就在窗户的背面,长在窗框子上,小先生用打火机凑近,看上去别提多不舒服了,你想呀,好端端的一窗框,很自然的滑坡式过渡探出来一段手臂,冒出来一七指的毛手。总感觉看着不舒服,衔接的天衣无缝的两个物件,一个是家里常见的,一个是古怪渗人的,当真不舒服。
“榆木镇那口枯井的石门后面拖走黑子叔的,就是一双枯手,这里竟然又看到了,有什么联系吗?”我问小先生。
“你发现没,我们走了好几步,其实一直都在窗户附近徘徊,你看!”她把火机的亮度阔远,我这才打量整体。
我艹,这么一看,我有点晕,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全是窗户,每扇窗户都有一只毛枯手,而且一模一样,“不对,我们也许根本就不是站在进来的那扇窗户附近!”
20多平米大小的空间,四面全是这样的窗户,一扇挨着一扇,我们走出去的十几步怎么算也不会停在原来位置。
“你用脑子想想,我们从通向你办公室的那扇窗户外边进来,你一直就拉着一只手,期间就没有松开过吧,你看看它的手臂才多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自己也感觉有件事情不对,“没松开手,说明我们一直在原地,可我们走出去的几十步,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