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草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什么消息?”孟雪染看了紫鹃一眼,问道。
“芳姨娘正在联系在孟家的时候芳止院的下人。”
孟雪染闻言挑了挑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奇的问道:“芳姨娘手上还有可用的人?”
紫鹃闻言点了点头道:“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金橘等人,对芳姨娘忠心耿耿,也再找着机会联系芳姨娘呢。”
孟雪染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道:“想来是芳姨娘已经受不了了,那就让她们见一见吧,终归是主仆一场,还能哭上一哭表一表忠心呢。”
紫鹃闻言点了点头,屈膝行了礼下去吩咐此事去了。
芳姨娘趁着香草等人偷懒打瞌睡的时候,溜了出去。
在孟府外的两条街远的梧桐胡同见到了自己的大丫鬟金橘。
主仆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好一阵子,金橘摸着芳姨娘那比她还粗糙的手心,哭的差点背过气去,直直的跪了下来道:“姨娘,姨娘,让奴婢跟着您去吧。让奴婢伺候您。”
芳姨娘闻言连忙摆了摆手,现在孟宜瑞对孟家恼怒的厉害,她此时可不敢触了孟宜瑞的底线,道:“现在还不行,再过段日子,我找个机会把你给要回来。”
金橘白嫩的脸上挂着眼泪,点了点头。
芳姨娘看着金橘的模样,心中突然就升起了一股嫉妒。以往金橘不过是个清秀的,孟宜瑞虽然见过她,可却一直不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芳姨娘自己已经和以往没有办法相比了,若是金橘去了,那孟宜瑞会不会……
想到这里,芳姨娘忍不住摇了摇头,连忙道:“金橘,我要的东西,你都拿过来了吗?”
金橘点了点头,将背在身上的包袱取了下来,递给了芳姨娘,道:“姨娘,东西我都给您准备好了,都在这里面。”
芳姨娘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第一个笑容,她紧紧的将那个丁香色的包袱抱在了怀里,对着金橘说道:“以后若是有事,我会在让人联系你的,你只管在孟家等着消息就是。”
金橘连忙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赶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芳姨娘声音柔和的对着金橘吩咐了一声,连忙转身就朝着梳子胡同里的孟府去了。
她怕自己若是回去的晚了,被香草她们发现了,那手里好不容意拿到的东西,只怕一会去就被香草等人给抢走了。
也许是香草等人这些日子对她的戒心放低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她回来的及时,等她将东西都藏好了之后,香草等人才醒过来找她去劈柴。
芳姨娘一颗七上扒下的心这才安稳的落回了肚子里,今日砍柴的时候格外的卖力。
晚上,香草去找了芳姨娘,道:“太太,厨房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奴婢先去厨房那边帮一会子忙,等会儿再过来伺候您。”
芳姨娘正愁怎么支开香草呢,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道:“恩,你去吧。”
目送了香草离开,芳姨娘连忙从床板下面掏出了今天金橘给她拿过来的满满当当的包袱,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里面是她惯用的花想容的香膏胭脂水粉,还有她最喜欢戴的首饰,还有几身四季衣裳不说连布匹都塞了进来……
芳姨娘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一阵子,这才止住,连忙翻了翻却没有发现里面有银子。这让芳姨娘很是着急,她明明吩咐了的,金橘怎么没有放银子进去?她攒了许久的私房银子啊。
该不会是金橘见她不在孟家,所以把那些银子给私吞了?这个念头在芳姨娘的心中疯狂的滋长着。
不过好歹其他的东西都还有,这让芳姨娘心中好受了不少。
接下来两日,芳姨娘的心情都极好,整日里笑容满面的,仿佛是捡到了银子。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芳姨娘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孟府迎来了几个来自于孟家的客人。
来的人是紫薇院的俞嬷嬷,她还带了几个身材粗壮的婆子,后面还跟着几名家丁。
芳姨娘吓的不敢出门,她以为是杨氏恐怕是已经忍不下她了,要把她灭口。
“芳姨娘呢!”俞嬷嬷一走进门,便冷着脸问着这府里围过来的丫鬟和仆妇。
香草见俞嬷嬷这样的阵杖,连反抗一下都没有,直接指着芳姨娘的屋子对着俞嬷嬷谄媚的说道:“太……姨娘在那个屋子里。”
俞嬷嬷闻言冷哼了一声,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芳姨娘瑟瑟索索的躲在角落里,看着冲进来的几个人强忍着发抖大声道:“你们做什么?难道不怕老爷回来发卖了你们!”
俞嬷嬷嗤笑了一声,也不理会叫嚣的芳姨娘,指着破破烂烂的屋子对着带来的粗使婆子道:“给我搜!”
跟着来的婆子都是杨氏的心腹,憋了许久的闷气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出口,i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扎进屋子里,翻了个天翻地覆。
“你们干什么?你们敢……香草!香草!快,快去把老爷找回来!”芳姨娘又惊又怒又急又怕的喊道。
“跪着!”俞嬷嬷狠狠瞪着站起来要往外面跑的香草,一步过去挡在她面前,“再动一动,就打死你!”
香草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就不想想,老爷回来,你们怎么交待?”见香草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芳姨娘被逼到死胡同里,这狠劲儿就上来了。
俞嬷嬷闻言嗤笑了一声道:“你指使丫鬟偷了太太的嫁妆,还问我们该怎么交代?这话老奴倒是要问一问姨娘,你还是想一想该怎么给二老爷交代!”
“俞嬷嬷,您看一看这个!”一个婆子将一只箱子抖了个底朝天,拿了一只镯子,一支簪子和一只禁步过来。
凡事世家家族嫁女,所有置办的嫁妆上,都有一个代表各自家族的印记。这是世家里面已经透明的秘密了。
俞嬷嬷接过来一看,背面果然有一个精致的印记,上面是杨家的家徽。
“姨娘,我家太太的嫁妆是怎么在你的手上,你可要解释一下?”
“那是我的东西!”芳姨娘见搜出了她的私房,急眼了,尖叫着扑过去抢,不等俞嬷嬷吩咐,两个婆子利落的按住了她,她到底是孟宜瑞的心头肉,可不能让她有什么事。
“呸!”一个急脾气的婆子冲过去,啐了芳姨娘一脸,“你穷的连亵裤都烂的,你能有这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上头有印记,你这狗眼看看,看看这里!”那婆子几乎将那个写的像花一样印记戳到芳姨娘眼上。
芳姨娘脸色青白,张了张嘴,却一声没吭。
一群婆子将芳姨娘院里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了十来件带印记的首饰,四五十两现银,两箱子衣服,婆子认得,说都是大奶奶陪嫁过来的东西,俞嬷嬷看着这些东西,满意之意,手一挥,带着婆子,带着东西,扬长而去。
芳姨娘看着俞嬷嬷抬走了她全部家当,比摘心还难受百倍,这些是她这么长时间费尽心机才让金橘带出来的东西,这些都是她傍身的东西,这些都是命啊!
芳姨娘疼的拍着炕几,放声痛哭,“我不活了……我活不了了!啊哈哈哈哈,我的命好苦……我活不了了……”
香草从地上爬了起来,呆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泼妇一般芳姨娘,忍不住摇了摇头。
夜幕垂落,孟宜瑞回来,还没踏进院门,就听到了芳姨娘那长一声短一声、悠扬的哭声和恶骂声。
进了院子里,整个院子一盏灯都没点,整个院子黑灯瞎火。
见孟宜瑞进来,几个粗使婆子和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手忙脚乱的点灯。
孟宜瑞掀帘进屋,屋里一片狼籍,芳姨娘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垫子中间,蓬头垢面,拍着大腿正哭个不停,一眼看到孟宜瑞,象看到救星一般,冲着孟宜瑞就扑了过去,“老爷,你怎么才回来?我快死了!我都快死了你怎么才回来?我活不了了!老爷!我活不下去了!我的命好苦!”
“出了什么事情?”孟宜瑞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芳姨娘悠扬的哭嚎恶骂,和这满院的狼籍破败,让他心里堵满了一股子浓烈的疲倦,疲倦到没力气生气。
“是太太,是俞嬷嬷!”芳姨娘揪着孟宜瑞的衣服,委屈的泪水横流,“带人抄了咱们的院子,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一样也没留,都拿走了!老爷,我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
“别哭了,你的东西不是都在孟家,什么都没有拿么?杨氏能来拿走了什么东西?”孟宜瑞心中有一股怒气徘徊,即将升起。
“都是我的东西!是金橘偷偷给我送过来的,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留着傍身的东西!”芳姨娘舌头打了个转。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香草看了眼芳姨娘,声音清晰的回道:“首饰有十一件:两支金簪,一只镯子,还有一只掩鬓,一只禁步,一对耳坠子,两只金披坠,还有三只金饰,俞嬷嬷说上面都有印记,是太太的嫁妆。还有一箱子四季衣服,一件白狐披肩,一匹妆花缎,一匹织锦缎,都是太太陪嫁里的东西,还有四十七两现银,都被俞嬷嬷拿走了。”
孟宜瑞听的目瞪口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都是杨氏嫁妆里的东西?怎么到你手里了?你什么时候从她嫁妆里拿东西了?你怎么……”
芳姨娘自打十岁进孟家的时候,除了几身衣裳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当初被孟宜瑞抬成妾室的时候,更是没有一点嫁妆。这些孟宜瑞都是知道的,但是他根本不介意。
“都是我的东西!我的!”芳姨娘猛推了一把孟宜瑞,恶狠狠盯着孟宜瑞,神情里隐隐有几分疯狂,“是我的东西!我的!都是我的!你给拿回来!那是我的东西!我傍身的东西!你去给我拿回来!”芳姨娘再次扑上去,一把揪住孟宜瑞,疯了一般用力的摇。
东西拿不回来,她都不想活了!
孟宜瑞直直的瞪着芳姨娘,浑身麻木,这是谁?眼前这人,是谁?
这出闹剧传到孟雪染的耳朵里头的时候,孟雪染刚收回了云修尘给她削的那把竹剑。紫鹃连忙走上前来,掏出帕子给孟雪染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
孟雪染却是觉得身心舒畅,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端起喜鹊已经晾好的茶水,一口饮净,这才笑着道:“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紫鹃闻言默了片刻,说道:“小姐,此事若是被太太知道了,怕是会伤心的。”
孟雪染看了紫鹃一眼,毫不在乎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我娘知道了。告诉俞嬷嬷,这一次她做的很好,那出一百两银子来,让她给那几个婆子一起分了吧,跑了这一趟从芳姨娘手中抢回了东西,也是辛苦的。”
紫鹃闻言点了点头道:“是。”
过了一会儿,孟雪染似是想到什么,又对着紫鹃吩咐道:“对了,那个金橘,先不要处置,打一顿板子,好好的教育一番,把她丢给芳姨娘吧,告诉她,这是她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
紫鹃屈膝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孟雪染拿起那把竹剑比划了几下,这才起身回了屋。
阿宝如今已经会坐了,整日里咿咿呀呀的说一些别人都听不懂的婴儿语。
但是还必须要有人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一两声,不然就会发脾气。
对此孟雪染很是头疼,时常把阿宝丢给云修尘然后自己去偷一些清闲。
前院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二少爷只要在云家,手中一定会抱着小少爷一起处理公务。
已经是阳春三月的天了,这些日子,云修昭一直带着云修尘接手着云家的庶务。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兄弟齐心,可是在孟雪染看来,云修昭怕是快要走了。
因为云修尘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回来睡了。
孟雪染回到正房,便被坐在临窗下的大炕上手里抓着他爹给他买的玩具,身边乳母丫鬟围绕着的阿宝发现了。
“咿咿呀呀……”一看到是自己亲娘回来了,阿宝立马把手中的玩具丢在了一边,然后朝着孟雪染的方向喊了几声,伸出手做出一副要抱的姿势。
孟雪染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把阿宝抱起来拎了拎重量,然后又放在的炕上,伸出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笑着道:“阿宝,怎么又重了一些?”
阿宝坐在大炕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娘,却不敢哭出来,小模样惹人怜爱得很。
乳娘也跟着笑道:“小少爷吃相好。”
孟雪染抿着唇笑了笑,什么吃相好,就是能吃呗。
云修尘回到清澜院中时,孟雪染和阿宝都已梳洗完毕,孟雪染正和逗着只穿了件夹袄的阿宝在炕上爬来爬去。
儿子的憨态和无邪的笑容驱散了云修尘心中疲累。
他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把犹带着寒霜衣服换下。洗去了风尘,挨着孟雪染坐下,学着孟雪染的样子逗着阿宝在床上爬着。
孟雪染见到他回来,欣喜的道:“你回来了。”
云修尘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歉意道:“这些日子太忙,所以忽略了你和阿宝,等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
孟雪染知道,云修尘现在已经要开始慢慢的接管云家的庶务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自然是忙的厉害些,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只需照顾好自己便可。”
云修尘闻言一股暖意充满了胸腹,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孟雪染,喃喃的说道:“染染,有你真好。”
孟雪染笑了一会儿,这才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听闻大伯这些日子去燕北王府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他是不是准备走了?”
云修尘点了点头道:“北边传来消息,说李成裕在武州遇袭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不过他却特地传了信回来,说让郡主前去代他主持大局。”
孟雪染闻言挑了挑眉,李二公子遇袭?身受重伤下落不明?孟雪染突然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便问道:“大伯是怕郡主此行不安全,所以想要陪同郡主一同去?”
云修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婚事怎么办?都到了这个时候,总不能不娶了。”孟雪染皱着眉问道。
云修尘闻言却是身体一顿,随后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管他,不娶就不娶了呗,反正那郭小姐也知道,我们云家是不愿意迎娶她进门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眼下燕北王府和朝廷不是还没有撕破脸吗,和朝廷的亲事,就连燕北王都接下了,那么云家作为燕北王府下的第一世家,怎么能这么轻易说不娶就不娶呢。
孟雪染有些担心,可是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了。
云修尘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她的衣裳里,抚在她那白皙细腻的脊背上……
孟雪染想到阿宝还在这里呢,连忙开口制止。
云修尘却是含混的说道:“阿宝已经出去了。”
孟雪染连忙朝着炕上看去,发现阿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乳娘抱出去了,连带着屋里的丫鬟也都不见了……
孟雪染羞愧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云修尘却趁机把她放倒在炕上,一边吻着她,一边喃喃的说道:“染染,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你想我了没有?我很想你……”
两人胡闹了一夜,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孟雪染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身体又酸又胀,好像昨天夜里搬了几百盆花似的。
孟雪染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内室里静悄悄的,她穿着家常的月白色中衣,干干净净地一个人睡在镶楠木的雕花大床上。空气中是清新的茉莉花香,案几上甜白瓷的花觚里插着的那枚黄菊还保持着昨天的姿态,只有枕边鸳鸯戏水的枕头微微凹陷,云修尘早就已经离开了。
她不禁喊了声:“紫鹃”。
门“吱呀”一声打开,紫鹃和彩月捧着洗漱的工具走了进来。
两人眉宇间都荡漾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夫人,”紫鹃把她当病人似的,要扶她起床,“姑爷去了前院,特意嘱咐我们,别吵醒您,我们就没有叫你,一直在外面候着。”
彩月更是把漱口的盐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该死的云修尘!
唯恐天下不知似的。
孟雪染不禁横了两人一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不会自己洗漱不成?”
紫鹃和彩月只是抿了嘴笑,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服侍着。
梳洗完毕,喜鹊端了一碗乌鸡汤进来:“是姑爷一早起来吩嘱的。”
孟雪染有些啼笑皆非,可是心中却还是升起了淡淡的喜悦。
她好像越来越信任依赖云修尘了。
梳子胡同里,孟宜瑞对着整日里哭哭啼啼的芳姨娘,心中的厌烦差点压不住。
芳姨娘哭的很是厉害:“老爷,我的命好苦啊,呜呜,我就是个命苦的。”
孟宜瑞看着随时随地都能痛哭流涕的芳姨娘,满腔的烦躁化作无力,他的话,她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我那些傍身的东西,那都是我的,是我好不容易攒的……老爷总是说……我的银子,那是我和孩子傍身的银子,老爷不管怎么样也要把那些东西替我要回来……我还怎么活?我的小七要怎么活?”
芳姨娘想起她的那些衣裳首饰还有银子,痛苦的简直不想活了,她的银子啊!
孟宜瑞一张脸泛着青气,呆看着拍着大腿哭银子的芳姨娘,从前的芳雅,那个芳雅和现在的芳雅,难道不是一个人么?这才过了两三个月的功夫,一个人怎么就能变成了这副模样?
孟宜瑞头痛欲裂的出了家门,一路往前跌撞,直到走到了一个拐角处,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呼救声,这才清醒了一些。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