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血修罗、言氏兄弟、三尸道人抢着上前,一众血魔宗弟子紧跟其后,不过是几息间,眼前已然血迹飞溅,尸横遍野。
血杀尊者等了半响,眼见自个的门下弟子讨不到便宜,心头不由恼怒,当下叫喊道:“麻九幽、帝俊、朱雀圣使,尔等莫非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不成?”他这一喊,邪道中人不由面面相觑,陡然间,忽听麻九幽厉声道:“正邪水火不容,今日不死不休!”手中哭丧棒一晃,当先冲向了玉虚宫弟子。
片刻之间,帝俊、朱雀圣使、万火灵、虎踏天纷纷大开杀戒,邪门歪道依仗着人多势众,将玉虚宫弟子团团围住。
饶是如此,玄空上人却是一脸淡然,右手轻摇蒲扇,转身落到了棺椁旁,左手径直伸向了棺椁中。便在此时,血杀尊者紧随而来,左手化掌,右手抢着抓向了棺椁中的流袖仙衣。
“闪开!”
玄空上人怒吼了一声,猛地扇动手中的蒲扇,一道道惊雷陡然而现。雷声乍响,血杀尊者顿觉心头一颤,惊慌之下向后一倒,紧跟着连滚带爬,躲过了一道道惊雷。他身旁之人却避之不及,玄空上人更是肆无忌惮,惊雷所过之处,惨叫声不绝,尸横遍野。
“上人住手!”
道德真人装模作样地大喝了一声,眼见玄空上人又伸手抓向了棺椁中,急忙厉声道:“本座在此,岂容你行凶作恶?”当下祭出了绝天剑。天道宗的众弟子不等吩咐,一个个纵身上前,这会全然不顾正邪之分,但凡有人阻挡,挥剑便斩。
眼见一道剑光袭来,玄空上人自是不敢怠慢,当下一个侧身,紧跟着扇动蒲扇。
昆仑惊雷扇一出,道德真人哪里还敢纵身上前,匆忙中将绝天剑护在头顶,脚下不由自主后退了数步,嘴里却叫喊道:“本座拦住他,血杀道友赶紧取走宝衣!”
一听此言,玄空上人脸色陡变,眼见血杀尊者果然伸手抓向了棺椁中,心头顿然大怒,当下劈出一掌。若是以掌对掌,血杀尊者自是不惧,只是那昆仑惊雷扇近在眼前,他哪里还有胆子,心慌下又是就地打滚,紧跟着疾步后退。
就在这一瞬间,一柄飞剑冷不丁当头劈落,一道身影紧跟着持剑袭来。
道德真人向来贪念甚重,纵然得了镇天剑,心头却欲壑难填,眼见玄空上人一掌逼退血杀尊者,急忙祭出绝天剑斩去,手中的镇天剑紧跟着分心便刺。霎时间,玄空上人匆忙后退,待道德真人到了身前,冷不丁扇动手中的蒲扇。
未等惊雷劈落,道德真人便闪身退避,他纵有镇天、绝天二剑在手,却也不敢托大。如此一来,玄空上人不由胆气一壮,左手不由自主抓向了棺椁中。
便在此时,又是一声轻叹从棺椁中传出。
陡然间,玄空上人脸色煞白,脚下不由后退,手中的蒲扇猛地扇向了棺椁中。惊雷乍响之下,整个棺椁顿然青烟袅袅,只见人影一闪,那紫衣女子犹如青烟一般悬浮在头顶,两眼四下打量,冷不丁哼了一声,而后将左掌心向天,稳稳端着一个黑白分明的罗盘。
棺椁中的竟然是个大活人,这确是匪夷所思,玄空上人纵然满脸贪念,心头却也惶惶不安。道德真人和血杀尊者更是连连后退,心头均想:“她是何人?怪哉!怎地瞧不出她的修为境界?”先前厮杀在一起的正邪二道也纷纷后退,一个个打量着眼前的紫衣女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玄空上人犹豫了几息,忍不住沉声道:“道友何故躺在棺椁中?你身上的流袖仙衣从何而来?”紫衣女子冷冷瞥了玄空上人一眼,低头瞅着手中的罗盘,竟然只顾着的闭目沉思,全然没将眼前的元婴大能放在心上。
“岂有此理!”
陡然间,玄空上人大喝了一声,猛地扇动手中的蒲扇,整个无底洞内雷声大作,一道道惊雷全然不分敌我,所过之处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快跑!”
“逃命要紧!”
霎时间,正邪二道纷纷转身逃窜,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只剩下了玄空上人、血杀尊、道德真人未曾逃窜。三人齐齐瞅着眼前的紫衣女子,但见她将手中的罗盘护在头顶,全身上下宝光熠熠,任凭惊雷劈落,却纹丝不动的冷眼旁观,似乎全然不惧昆仑惊雷扇。
如此一来,玄空上人顿然心惊胆颤,慌忙中将蒲扇护在身前,嘴里颤声道:“道友究竟是何人?”未等紫衣女子应声,一旁的道德真人便叫喊道:“她身上有流袖仙衣,手中又有阴阳罗盘,自是不惧你手中的蒲扇。”
“原来如此!”
一听此言,玄空上人恍然大悟,两眼紧紧盯着紫衣女子手中的罗盘,心头突然一动,张嘴叫喊道:“老夫只取她身上的流袖仙衣。那阴阳罗盘乃是鬼仙宗的法宝,二位道友只管拿去便是!”说着踏步上前,手中的蒲扇作势欲扇。
道德真人和血杀尊者纷纷笑道:“上人所言甚是!”二人一边应声,一边抢着上前,眼见紫衣女子将右手一伸,掌心中灵气涌动,心头顿觉惶惶不安。
眼见道德真人和血杀尊者紧随而来,玄空上人不由心头大喜,当下一个闪身,正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却见紫衣女子掌心一吐,一朵灵气幻化的莲花瞬间迎面袭来。
“灵气化莲!”
玄空上人心头一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情急之下抡起手中蒲扇便挡,脚下急忙后退,嘴里大喊道:“二位道友,赶紧夺下她手中的法宝!”任凭他大呼小叫,血杀尊者和道德真人却自顾着疾步后退,二人纵然惦记着眼前的宝物,却没有胆子杀人夺宝。
眼见紫衣女子又是一掌劈来,玄空上人哪里还敢硬撑,急忙叫喊道:“道友恕罪!”说话间一个闪身,径直朝着道德真人和血杀尊者二人身旁逃去。
玄空上人显然是不怀好意,道德真人和血杀尊者亦非善类,二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一左一右,各自落荒而逃。
到了此时,玄空上人哪里还敢算计这二人,正想撒腿逃命,却见眼前人影一闪,那紫衣女子突然飘落身前,随手又是一掌劈来。
“道友住手!”
玄空上人一边叫喊,一边挥动蒲扇迎了上去,紫衣女子却全然不顾眼前的一道道惊雷,伸手将昆仑惊雷扇抓在手中,紧跟着脚下一蹬,径直踢向玄空上人的丹田要害。
若是不顾手中的蒲扇,玄空上人倒也躲得过去,可他向来贪婪,哪里舍得下自个的法宝,心头一犹豫,顿然硬生生挨了一脚。陡然间,玄空上人顿觉丹田内气息不均,脚下更是有气无力,未等他细想,手中的蒲扇便落入了他人之手。
“还我宝扇!”
心急之下,玄空上人顿然大呼小叫,双手不由自主抓向了紫衣女子手中昆仑惊雷扇。紫衣女子冷哼了一声,随手将蒲扇举起,猛地一扇,满眼的惊雷瞬间当头劈落。
“啊!……道友饶命!”
有昆仑惊雷扇在手,玄空上人自是不惧惊雷,可如今宝扇落在了别人手中,他哪里还敢倚老卖老、自寻死路,但见紫衣女子只顾着扇动蒲扇,心头顿知逃命要紧,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一道道惊雷劈来,壮着胆子转身便逃。
不过是几息间,无底洞下只剩下了紫衣女子,只见她盘膝而坐,手捏法诀,满地的鲜血瞬间化作了一团团血雾,纷纷涌入了她嘴中。
无底洞内,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饶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怕也忍不住心惊胆颤,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燕于飞和夏心二人一边御剑一边暗暗叹气,二人纵然瞧见了剑心峰弟子的尸体,心头却也无可奈何。不知不觉中,忽见一个老儿迎面而来,二人顿然持剑而立,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那老儿亦是脸色一沉,冷哼道:“老夫尚有要事在身,今日且饶了尔等性命。还不赶紧闪开!”手中的长剑一指,脚下缓缓上前了数步。
“斩天剑!”
燕于飞盯着眼前的长剑,嘴里不由自主大喊了一声,他先前瞧见了道行真人的尸体,如今又瞧见斩天剑落在金鼎上人手中,心头自是恍然大悟,当下续道:“我道昆仑弟子法宝众多,不想尽是杀人夺宝而来。果然是受教了!”
“你……”
听闻此言,金鼎上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不停哼哼,手中的斩天剑指着燕于飞,半响后这才破口大骂道:“孽障!孽障!老夫……”他正想骂个痛快,忽听夏心呵斥道:“你这老儿闪开!”话音未落,密密麻麻的剑影陡然而现。
夏心正惦记着师父和众同门的安危,眼见金鼎上人挡在身前喋喋不休,心头顿然不耐,冷不丁持剑便刺。金鼎上人瞅着眼前的剑影,手中的斩天剑一横,张嘴讥笑道:“剑心峰的六道蒙尘不过如此!”说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两枚巴掌大小的令牌。
便在此时,一股灼热的气息突然而现,金鼎上人望着当头劈来的火焰掌印,心头忍不住一颤,匆忙之下侧身一闪,紧跟着疾步后退,嘴里惊道:“道友住手!咱们并无深仇大恨,何苦……”他原本想说“何苦同道相残”这六字,只是一想起自个杀人夺宝之事,这老脸顿然有些挂不住。
他这一犹豫,燕于飞倒也并未紧追不舍,当下冷笑道:“闪开!”眼前不过是两个后辈弟子,金鼎上人自是不甘心后退半步,可一听见“闪开”二字,脚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嘴里更是颤声道:“老夫闪开便是,还请道友……”
未等金鼎上人多说半字,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急忙回头瞥去,但见一道道身影跌跌撞撞,抢着夺路逃窜,心头顿然一动,这后面的告饶之言哪里还说得出口。
燕于飞和夏心亦是打量着眼前的一道道身影,此时也顾不得正邪之分,索性任由他们夺路逃窜。眼见言无心和她门下诸弟子匆忙而来,夏心急忙纵身迎了上去,嘴里叫喊道:“师父!诸位师姐师妹!”她这一喊,剑心峰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何心君更是叫喊道:“夏师妹快走,这无底洞内甚是诡异。咱们赶紧出去!”说话间,芝草和青萝一左一右到了近前,拽着夏心便逃。
夏心见燕于飞持剑而立,并无转身离去之意,心头顿然焦急,正想张嘴呼喊,却听他笑道:“师姐你且先走,我随后便来。”这会也由不得夏心多说半句,剑心峰的众人便连拖带拽,瞬间没了踪影。不过是几个呼吸间,正邪二道都落荒而去,纵然是金鼎上人,这会也趁乱遁去。
眼见四下无人,燕于飞不由冲着洞中深处张望了几眼,心头寻思:“罢了!本道已然造化非浅,又何苦心生贪念。”他正想转身而去,忽见两道身影由远及近,细看之下正是血杀尊者和道德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