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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天上学就尿裤子

太阳出来红彤彤,深圳海滨小学迎来新的一天。

学校的大门一开,身穿漂亮校服的学生们就像潮水一样涌进来,不一会儿,五二班的教室就热闹起来。同学们在教室里打打闹闹,时而还有学生发出一声声尖叫,热闹得跟超市一样。

同学们正玩得兴高采烈,漂亮的班主任刘芳菲老师走了进来,她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满脸阳光灿烂。

有人说,学生是老鼠,老师是猫。这话太对了,班主任刘芳菲老师一走进教室,同学们就安静下来。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同学们都坐好了,等待上课。

“同学们早上好!”刘芳菲笑着问候大家。

“老师早上好!”同学们齐声说。

“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刘芳菲继续微笑着说,“他是一个远方的客人,来自……”

“来自火星。”捣蛋鬼沈大海说。他长得很胖,外号叫肥肥,他头脑简单,爱冲动。

刘芳菲在讲话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断她的话,谁如果打断她的话,她就会发火,会修理汽车一样狠狠修理你。但今天她一反常态,不但没有收拾捣乱的肥肥,她用很友善的眼神看看肥肥,说,“沈大海,坐好别捣乱,小心我奖励你两巴掌。我们今天来的新同学到底来自哪里呢?是来自火星还是土星或者天王星,还是让他自己跟大家说吧。新来的同学,请进来吧。”

刘芳菲老师的话音刚落,汤米推门进来了。

看见帅气十足的汤米,大家眼睛一亮。

“哇!”教室里顿时哇声一片,热闹起来。

刘芳菲老师冲大家做个安静的手势,大家安静下来。

刘老师说,“他就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大家欢迎!”说着,带头鼓掌。

大家热烈鼓掌。

刘老师等掌声停下来,说,“请新来的同学自我介绍吧。”

汤米是个胆大不怯场的孩子,他大大方方地站在大家面前,想了想,用磕磕碰碰的中国话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汤米,汤是赵小侃的‘汤’,米是色迷迷的‘迷’,不,错了,是老鼠爱大米的那个‘米’,我生在美国纽约,我来到中国,人生瓜不叔(熟),不不,人生地不叔(熟),我很愿意跟大家交朋友,交到我这个朋友,保证你快乐无忧,想跟我交朋友就赶快行动吧!我愿朋友扁(遍)天下!谢谢。”

汤米用他的半生不熟的中国话的自我介绍,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有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教室变成快活的游乐场了。

“你跟艾小鱼坐在一起吧。”刘老师指指座位。

“不,老师。”艾小鱼举手说。

“怎么了你?”刘老师不解地看着艾小鱼。

“我怕猫。”艾小鱼说。

“我不是猫。”汤米说。

“你的眼睛像猫。”艾小鱼说,“你是一只美国猫。”

大家哄堂大笑。

“你为什么怕猫?”汤米问,“你是不是输(属)老叔(鼠)的?”

“我不是属老鼠的,我叫艾小鱼,长得又像一条鱼,猫爱吃鱼,我当然怕猫了。”艾小鱼实话实说了。

“我这美国猫不吃鱼。”

“那吃什么?”艾小鱼问。

“吃巧克力。”汤米拿出美国巧克力送给艾小鱼,她摇头,不要。

汤米说,“你吃了我的美国巧克力,马上就会说英语。”

“这么灵?”艾小鱼问。

“当然。”汤米笑着说。

艾小鱼一听,飞快地把巧克力塞到嘴里。就这一块儿美国巧克力,让艾小鱼突然对汤米有了好感。她觉得这只美国猫还不错。

下课了,第二节课是体育课,课间休息的时候,肥肥跟战一狼和赵小侃等几个男生耳语起来,男生们听了哈哈大笑。

汤米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也跟着傻笑。

肥肥拍拍汤米的肩膀问,“小美国佬,想跟我们交朋友吗?”

汤米不假思索地说,“我想跟天下所有的人交朋友。”

“愿意交朋友就好。”肥肥笑眯眯地说,“我们也爱交朋友,中国人好客是天下出了名的。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战一狼先生,他很聪明,学习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这位是赵小侃先生,很瘦,外号瘦猴;本人叫沈大海,性格粗狂豪爽,东北人。我们请你喝矿泉水,你把这些矿泉水喝了,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艾小鱼觉得很奇怪,不让汤米喝,说,“汤米!不要喝。”

“为什么?”汤米问。

“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艾小鱼提醒他说。

“他们不是黄鼠狼……”汤米看看肥肥说,“他们是我的同雪(学)。”

“对对!我们都是你的同学,不是黄鼠狼,喝吧。”赵小侃催着。

“谢谢你的水,我真渴了。”汤米说着,把一瓶矿泉水喝光。

汤米刚把肥肥的一瓶矿泉水喝光,战一狼赶紧把自己的矿泉水递给汤米,说,“汤米,我最爱跟美国小朋友交朋友了,给!把我的矿泉水也喝了吧。”

“谢谢。你们太热情了,中国真好。”汤米说着,又把第二瓶矿泉水喝光。

“还有我的。”赵小侃把他的矿泉水塞给汤米,“你把我的也喝掉吧,我的水比他们的水好喝。”

“不,我喝不了了。”汤米皱着眉头说,“我的肚子宝(饱)了,喝不下去了。”

“你是美国的孩子,美国孩子个子大,肚子也大,再喝一瓶没问题。”赵小侃不怀好意地劝着。让汤米喝矿泉水的主意就是他出的,他要出汤米的洋相,给这个小美国佬一个下马威。

“你们不要这样。”艾小鱼说,“你们不要欺负美国孩子。”

“去去,一边去。”肥肥把艾小鱼拉走,“这是男孩子们的事儿,女孩子不要管。”

“你们的好心我知道,可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汤米为难地说。

“这是最后一瓶,喝吧。”战一狼笑笑说,“喝了,这瓶水比刚才那瓶水好喝,喝了等会儿上厕所拉尿就没事儿了。”

汤米觉得这话有道理,就把矿泉水接过来,刚要喝,又停住了。他实在喝不动了,满脸痛苦不堪的表情。

“喝吧,喝吧,撒泡尿就没了。”大家都劝汤米赶快喝。

在大家热情的劝说下,不知是计的汤米,一口气喝掉了五瓶矿泉水,他的肚子喝大了,走路都有些弯不下腰了。

“太好了!你真够朋友!”大家纷纷跟汤米拥抱,说他够朋友。

肥肥和战一狼刚刚让汤米喝完几瓶矿泉水,体育老师来上课了。

今天的体育课是跳远,跳了一会儿,体育老师突然接到校长的电话,让他到校长办公室去一趟,校长有急事儿找他。体育老师就让班长王燕和副班长陈灯亮领着大家跳,他匆匆忙忙走了。

大家又跳了一会儿,非常聪明的战一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给肥肥和赵小侃等人使个眼色。

大家会意地点点头,战一狼跟班长王燕说,“班长!我要上厕所。”

“去吧。”王燕说。

战一狼前脚一走,赵小侃突然捂着肚子,假装肚子疼,说,“我也要上厕所。”

“去吧。”王燕皱皱眉头说。

这时,又有几个男生都纷纷要求去厕所。

王燕没有觉得奇怪,跟陈灯亮商量了一下,跟大家很有人情味的说,“那就休息一会儿,都去厕所方便吧。”

大家都纷纷向厕所跑去。

好戏开始上演了。

汤米喝了很多水,一见大家都上厕所,他也受不了了,要撒尿了。他急急忙忙向厕所跑去。

汤米跑到厕所时才发现,厕所都被人占满了,没有他的位置了。

没办法,只好站在外面规规矩矩地等了。美国人很有规矩,干什么都爱排队等待。美国人排队等待的时候,绝不会有人插队加塞。

汤米在厕所的外面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

汤米刚才喝掉五瓶矿泉水,他的肚子胀得跟鼓一样,可怜的汤米不能撒尿,急得快尿裤子了。

“你们快些啊,我受不了了。”汤米在厕所外面哀求着。

大家没人理他,假装没听见,都在偷着乐。

“快点儿,你们快点儿,我快憋死了。”汤米急得快哭了。

“着急的话,你去女厕所撒尿吧。”肥肥吃吃笑着说。

“我就是憋死也不去女厕所撒尿。”汤米带着哭腔说,“求求你们快一点儿,我受不了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朋友。我敬(警)告你们,你们不让我散(撒)尿就是……破坏中美关系。”

汤米的警告没人听。

大家还是不理睬汤米,继续霸占着厕所不肯出来。

“我……我……”汤米憋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他咬牙坚持着,坚持不住了,最后哭了,他尿裤子了,大家看着汤米狼狈不堪的样子笑起来。

“快看啊!汤米尿裤子了。”肥肥喊起来。

“快看啊!美国小孩尿裤子了,太好看了。”赵小侃挥着手臂喊叫着。

汤米当着很多人的面尿裤子,感到又羞又臊,他没脸再上学了。他连书包也不要了,飞快地跑出学校,一溜烟跑回了家。

汤米回到家,躲进自己的屋子哭起来。

爷爷奶奶见汤米哭得很伤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赶紧过来问。

“汤米,你为什么哭?”爷爷问。

汤米不吭声。

“汤米,告诉奶奶,谁欺负你了?奶奶找他去算账。”奶奶说,“我们不欺负别人,也不让别人欺负。”

汤米还是不吭声,只是哭。

“汤米,你怎么了?说话呀你!”爷爷都急得火烧眉毛了。

“我被人欺负了,我不上学了,我要回美国。”汤米呜呜地哭着说。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告诉奶奶,奶奶找他们给你出气。”奶奶义愤填膺地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们……他们……呜呜……”汤米想说没说,“我没脸见人了,我不在中国上学了,我要回美国上学。”

正在这时,花小朵背着汤米的书包回来了。

爷爷奶奶看见花小朵背着汤米的书包,问,“你哥哥他怎么了?”

“不要说!不要说!”汤米不让花小朵说。

花小朵就笑着把他尿裤子的事儿说了一遍,爷爷奶奶听了,哭笑不得起来。汤米一看露馅了,臊得脸色通红。

“汤米,别不好意思。”奶奶安慰孙子说,“汤米宝贝不哭,孩子尿裤子不丢人,你爹地小时候也常常尿裤子。”

“我爹地小时候也尿裤子?”汤米问。

“没错。”奶奶笑着说,“你跟你爹地小时候一样,第一天上学就尿裤子。还好,你是春天尿裤子,你爹地是冬天尿裤子,那天刮着刺骨的寒风,把你爹地冻得浑身哆嗦,他要比你今天狼狈多了。”

汤大为听妈这样说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脸色红起来,亲切地摸着儿子的头,笑呵呵地说,“小孩子,尿裤子,在中国这是很正常的事儿,哪个孩子敢说自己没有尿过裤子呢。嘿嘿,爹地小时候也常常尿裤子,小朋友不尿裤子就不正常了。”

“亲爱的宝贝!精神点儿,别愁眉苦脸的。”妈咪亲亲汤米的脸,用英语安慰儿子,“你知道吗?听说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小时候就尿裤子,小时候尿裤子,长大了才能当总统。”

“真的吗?”汤米听了,笑起来说,“我长大了也要竞选美国总统,我想我一定是个好总统。”

“孩子,会的。”妈咪说,“妈咪相信,你长大了肯定能竞选上美国总统。”好了,没事儿了。”

汤米听了奶奶和妈咪的话,心理平衡了,再不哭了。再说了,这是子承父业,天经地义,没什么丢人的,小孩子谁没有尿过裤子呢。再说,总统都可以尿裤子,小朋友尿裤子当然不丢人,汤米想到这儿,心里舒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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