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常常舍近求远,千辛万苦地去寻找我们早已拥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就在我们身边,或者,它原本就在我们的心里。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钻石,缺少的只是用心去发现钻石的眼睛罢了,我们的眼睛,始终都只肯盯着那些未知的远方。
我并没有告诉那位阿拉伯老人我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我对他说,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有个人在加利福尼亚拥有一座牧场,1847年,他从报纸上知悉,加利福尼亚南部发现了金矿,于是他决定南下寻找黄金,同时卖掉了牧场。买下牧场的是苏特上校,他在牧场的小溪上盖了一座磨坊。某天上校的小女儿在溪边玩耍,从磨坊的水沟里挖起一捧湿漉漉的沙子,并把沙子带回屋里,试图在壁炉旁将沙子烤干。正巧家中一位客人到访,客人惊奇地发现,当这些沙子从小女孩指尖流下时,竟然是一粒粒金光灿灿的金子。这是最初在加利福利亚发现的纯正黄金。而那位一心为寻找黄金而远走他乡的牧场主人,在卖掉这座“金矿”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两年前,我在加利福尼亚发表演讲,地点就在距离这座牧场不远的一座城市。人们告诉我,一直到今天,这座金矿还在开采之中,近几年来,拥有这座牧场三分之一股份的主人,不管是清醒着还是在睡梦中,平均15分钟就能获得价值20美元的黄金。
噢,真希望有一天,我和在座诸位,都能有这样的大好机遇获得如此巨额的财富。类似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其中最有意思的是一个住在宾夕法尼亚的人,他同样拥有一座农场,却像上面那位加利福尼亚老兄一样把它卖掉了。我总在想,倘若我也有这样一块土地,说不定也会像他那样做的。这位宾夕法尼亚伙计还算聪明,在他打算卖掉农场之前,先找到了一份不错的行当,打算跟他的表兄一起在加拿大做煤油收售的工作,因为在加拿大发现了煤油,这位农夫才决定选择这份职业。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位宾西法尼亚农夫绝不是个傻子,他在离开农场之前,已经为将来做好了打算。
在形形色色的傻子当中,最傻的应该就是这样一种人:在没有找到新工作之前,就贸然辞去原来的工作。当然这并不适用于一位想要离婚的人,却特别适用于那些依靠工作过活的人。这位农场主人写信到加拿大,他的表哥回信说,不能雇佣一个煤油生意上的外行人。农夫很执着:“很好,虽然是外行人,但是我可以去了解它。”于是他下定决心学习煤油的全部知识。第二天起,他开始潜心学习,从最原始的植物特性开始研究,一直研究到如何炼油,直到有一天,他掌握了这一行所有必备的要领之后,写信给他的表哥: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个外行人了,我已经了解了煤油行业的全部知识,于是表哥很高兴地接受了他。
我从当地的文字记载中得知,这位农夫的农场卖了833美元。买下农场的新主人打算重新安排牲畜的饮水问题,却惊喜地发现,原来的主人已经将这些事情处理得非常完美。溪水从附近的山坡上流淌而下,小溪上横放着一块厚木板,木板的一半在水下,另一半在水面上。这位前主人这么做的目的,是要把不断浮在溪水表面的泡沫堵住,这样就可以把那些看起来很可怕的泡沫聚到对岸,因为农场的牛总是拒绝喝木板上面的水,都跑去另一头饮水。
那位前主人很聪明,他一定很早就发现了这个状况,但是他却不知道,那些看上去很可怕的泡沫其实就是煤油。这个故事相当滑稽,这位想卖掉农场前往加拿大从事煤油生意的农夫,留下的却是真正得聚宝盆——一口煤油井。在二三十年中,它日夜不停地流淌出优质的煤油。早在1870年,地质学家就估算出,这口煤油井,为宾法尼亚赚了上亿美元。今天,农场上面已经矗立起一个新兴城市泰特斯维尔,而那口被命名为普莱森特维尔的油井仍然在欢快地冒着煤油。这里我又不禁想起了那位花了不少时间研究煤油知识的农夫,仅仅833美元就卖掉了自己的农场,真是忍不住为他感到惋惜。
下面,我想再举一个很遗憾的例子,这个故事发生在我的故乡——马萨诸塞州。
故事的主角在年轻时就离开了马萨诸塞,就读于耶鲁大学,专业是矿物学。由于他十分聪明成绩优异,学校请他在课余时间训练那些跟不上课程进度的学生,每周给他15美元的报酬。这是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他不但无须中断自己的学业,还能得到些金钱上的回报。毕业以后,学校准备聘请他担任教授,并将他的周薪从15美元提高到45美元。但是这个年轻人拒绝了,他跑回家中对母亲说:“妈妈,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周薪45美元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可不愿意一辈子从事区区45美元的工作。我们到加利福尼亚去吧,那里有很多的黄金,一旦我们挖到了黄金,就会变成富翁了。”“不行。”母亲是个追求安定生活的女人,她说,“我们只要平静而幸福地生活,这和发财变成富翁一样可贵。”
但是这个宝贝儿子毕竟是家里的独生子,家中向来以他为中心,所以最后还是以他的取胜而告终。他们变卖了萨诸塞州的家产,搬到威斯康辛州。他如愿以偿地进入一家铜矿公司,虽然起薪依然是15美元,但是如果他为公司发现了金矿,就可以从中提取红利,那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但据我所知,这位曾经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从未发现任何金矿。在这里我最想讲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离开萨诸塞州不久,那位买下他房子的农夫挖完土豆以后,想把装满土豆的大篮子从前门带进屋里,可是大门两旁的石墙靠得太近,紧紧地夹住了大篮子。各位或许不知道,我们马州农场的墙大多是用石头砌成的。于是这位幸运的农夫将篮子放在地上,想花点力气将篮子拉进屋里。他左右开工,但是篮子还是被夹得紧紧的,当农夫吃力地把大篮子拉进门里时,突然眼前一亮,在上层台阶的一块石头里,竟然镶嵌着一大块天然白银;那位不愿从事周薪45美元工作的矿物学教授,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跟这栋住宅的买家讨价还价的。他从小在这座房子里嬉闹玩耍,在那块白银上跳上跳下,甚至他的衣袖不仅一次地擦拭过它,这块被忽视已久的石头好像也在不断地呐喊:“快呀,快快来呀,我这可有一块价值好几十万美元的宝贝呢,为什么没人来把我挖走呢?”
但是,我们那位梦想成为富翁的矿物学教授,却不知道要把它取走。他不但没有在纽伯瑞港找到白银,在后来工作的地方也一样没有发现金银,真是亏了这个矿物学教授的名号。
倘若我整个晚上都在这儿讲述类似这位矿物学教授所犯的错误,那真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了。其实很想有人能告诉我,那个教授此时在威斯康辛做些什么,或许他正坐在家中的壁炉前,跟他的朋友们闲聊:“你们有谁认识那位住在费城一个名叫康威尔的人?”
“康威尔?知道,知道,我常听人说起他。”
“琼斯呢?他也同样住在费城。你们也知道她?”
“怎么不知道呀?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人。
然后他们开始放声大笑起来,一直笑个不停,然后告诉他的朋友说:“完全一样——他们犯了和我完全一样的错误。”这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因为我和在座诸位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