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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波三折与一箭三雕(4)

两个半小时以后,孙家烈率领人马,冲到了加曼奇山谷。正要分进合击,却发现邵兴邦带着张家友、鲁正宽和司机小梁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了。孙家烈赶忙迎上去,扶住邵兴邦,叫干警们给他们四个披上大衣,再问邵兴邦怎么脱险的。邵兴邦启动已乌黑发紫满是裂痕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这个,一会儿再说。有个,领头的逃了,蒙面,不敢见人。你们快去追。”

原来,昨天傍晚,邵兴邦他们四个紧紧挤在一起相互取暖,那个蒙面的家伙突然窜来了,得意洋洋地看了邵兴邦他们一阵子,还是不敢说话,在秃头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走过去烤火了。那帮歹徒先是看着邵兴邦他们,不敢过去取暖。只有秃头算是心腹吧,被蒙面人叫过去一同说话。到了后半夜,歹徒们都冻得受不了了,一起凑到了那堆篝火旁,继续喝酒、猜拳」不停地说下流话,发出一阵阵淫邪的笑声。

邵兴邦见状,压低声音说:“快!相互解绳子,快!”

张家友和鲁正宽还有小梁面面相觑,哪里有工具解绳子呀?只见邵兴邦一挪身子,屁股底下随即现出一把剪刀。几个人不由喜出望外,轻声问他从何而来。他摇摇头,先别问这个,逃命要紧。于是,四人分成两组,邵兴邦与小梁一组,先解绳子。张家友与鲁正宽一组,担任警戒,准备应付意外。

开始喝酒的时候,歹徒们还有些警惕,不时扭头看看这边,臭鼻屎不停地牵动绳子,秃头还时不时训诫几句。喝着,喝着,就大意了。渐渐的,喝多了,犯开了迷糊。只见秃头对那蒙面人说:“老大,你放心,几个丘八子身上连个狗屁都没有,跑不了。让弟兄们放开喝吧,这鬼天气他娘的太冷了。我们的俘虏啊,没穿棉衣,冰也冰僵了,还跑他妈的毬毛呢。”把胸脯一拍,“老大,我跟你说吧,他们就是跑了,也跑不出去。这地方,我亲自选的,你知道叫啥名吗?鬼神迷!没有我带路,谁也别想跑出去,找一找不到路!哈哈!”

臭鼻屎大概天生一个拍马屁的好手,讨好地说:“老大,我看还是小心点好。他们可都是当兵的,不好惹呀。听苟大哥说,姓邵的是个大官,南方人,可机灵啦。那个中校,保卫科长咧!”

蒙面人阴郁地笑笑,没有说话。秃头却训斥道:“臭鼻屎,你知道麻虾哪头放屁?咱们苟老大对姓邵的早就恨得咬牙切齿,吩咐我一看不妙就把他宰了。”

一个歹徒讨好他说:“哎,秃头哥,你刚才不是说啦,用不着你宰。你看,他们穿的什么衣服,哪能撑过去这一晚啊。”

俗话说吉人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这个歹徒的一句话,打消了蒙面人宰人的罪恶念头,邵兴邦他们四个保住了性命。

就在歹徒们大意的几十分钟里,邵兴邦他们四个已经剪开了绳子,一不做二不休,勇猛而悄然无声地扑过去,猝不及防,出其不意,夺过他们手中的钢棒和自制手枪,没等他们明白过来,一阵猛击,把几个歹徒打倒在地。秃头见势不妙,拽着蒙面人撒腿就跑,看来他们对这里的地形都很熟,三拐两绕便找不着踪影了。

这儿山高草多,崎岖难行,孙家烈思索着说:“我们尽可能搜一下,实在不行就让他再逍遥几天吧。根据我们的情报,蒙面人很可能是苟一刀的拜把子兄弟卞火平燕,国际恐怖分子。秃头嘛,是个打手,跟着苟一刀混饭吃,有奶便是娘罢了。”

孙家烈叫史洛克取出地图,查对确定了位置,告诉邵兴邦和张家友,现场就是情报中所说的“死三角”,属于银塔、明塔和铁塔三个县交界处,素有三不管地区之称。邵兴邦苦笑道:“地方‘三不管’,我这个副四(师)只好主动接管了。”

孙家烈听了,面起愧色,难为情地说:“邵司令,让你们受惊了,我代表全体干警向你和你的部下表示歉意,烽塔地区治安不尽人意,我首先要负主要责任,工作没做到家,请你们多多批评。当然,我也要向你们表示祝贺,死里逃生,不幸中的大幸。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孙家烈所以这样说话,是给自己舒缓紧张心理。他当面给钟国疆夸下海口,要完璧归赵,不差一根毫毛。话虽说得响当当,心里头却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底,并没有绝对把握。为何要打保票,无非是激情、责任、法纪和道德的综合作用所致。现在好了,事遂人愿,他的诺言兑现了,腰杆子硬邦邦,自然十分得意,能够道歉已经是非常地高姿态了。有位伟人不是说过,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嘛。

自然,破案抓贼,原本是警察的天职,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他丝毫也无傲慢之意,冷静地吩咐史洛克他们马上打扫现场,继续追捕漏网之鱼。接着,指挥众人将邵兴邦四人一个个送进警车,由他亲自护送,一路鸣响警笛,奔回分区。

一上车,孙就给钟国疆报告,如释重负地说:“首长,总算没有给你一个打屁股的借口。”

钟国疆听了,心中一块千斤巨石一下落了地,脱口而出:“家烈,你真是天才大侦探!我要亲自迎接你们!”

“那就太好了。”孙家烈调侃地说,“见面的时候,咱们的香辣政委一定看到他的好兄弟,戴着一顶不大不小的高帽子。”

钟国疆丢下电话,立即驱车驶出分区,前行一百华里,直到了银塔县城东门口,与孙家烈的车队碰了头。

孙家烈亲手把邵兴邦从车上扶下地来,钟国疆立扑过去,与他紧紧拥抱,哽咽着说:“老邵,你受苦啦!”

邵兴邦此时因为高兴,竟然开了个玩笑,说:“首长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后面的张家友鲁正宽和小梁也学着他,与钟国疆拥抱时,都大声说一句:“首长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最后,钟国疆同孙家烈拥抱,热烈而幽默地说:“好兄弟,你怎么没戴高帽子啊?怕游街,还是怕喝醉了?”

“哈哈哈!”孙家烈一阵大笑,“在香辣政委面前,无所畏惧。高帽子我一向不喜欢戴呀。不过,你香辣政委与众不同,送给我的高帽子嘛,我戴!在心头上。”

钟国疆再次拥抱了他,说:“那感情好啊。今后,我要经常给你戴高帽子。放心,绝对不让你游街,但要你面对观众。走吧,我请你吃午饭,为你们洗尘,为老邵他们压惊。”

“多谢了!”孙家烈婉言谢绝,“人太多,不便当。等把蒙面人抓获归案的时候,再来喝你的酒。到时候,你可别当香辣政委了。”

车队继续前进,一直驶进烽塔城中,一分为二,孙家烈带着一队警车,回公安局去了。钟国疆带着一队军车回到了分区。莫得远司令早已恭候在大门口,把他们迎到了分区招待所。

死里逃生,完璧归赵,实在值得庆贺。莫得远怀着深深的歉疚,先斩后奏,专门置办一桌酒席,说是自己掏腰包,为两位军嫂和邵副司令他们压惊。

钟国疆顺水推舟,夸他想得周到,但是自己掏腰包不妥,明明是公家的事,就该由公家出钱。

莫得远听了,浑身舒坦,劲头儿十足,跑进厨房亲自安排一翻,半个小时后,在招待所的大饭厅里,压惊慰问宴会就开始了。

莫得远异常激动,不请自来,发表了一个非常别出心裁的致酒辞:

“军嫂们,兄弟们,今天我先自作主张,后又取得了钟政委的支持,代表分区常委给你们敬三杯酒。第一杯酒,你们都是同恶势力英勇斗争并且取得全胜的英雄!向你们学习、致敬并祝贺!第二杯酒,你们都是好人,本该一生平平安安,可是烽塔地区偏偏有三股恶势力同我们作对,侵犯了你们的人身平安和快乐。但是,经过同仇敌忾,你们大难不死,虎口脱险,我们要给你们压惊。希望这次压惊,今后,大家都安然无恙!第三杯酒啊,我是分区最高司令长官,整个分区的军事斗争准备,我负主要责任。三股恶势力竟然对我们动手动脚,欺负我们的军嫂和战友,连我们的堂堂大校、副司令都敢绑架,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激愤之下,他竟把酒杯捏碎了,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指。钟国疆连忙叫招待员为他换个杯子,又起身要为他擦手。他不让,继续慷慨陈辞:“造成这样的严重状况,我难辞其咎!我竟然和那个……”

钟国疆知道他要说同苟一刀厮混的事,这个场合可不是说处,急忙打断他的话,说:“那个小头目漏网了,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说完,给邵副司令使了个眼色。邵会意,赶忙含糊其词地说:“莫司令,那个,就喝吧!”这一岔打的真好,莫得远也恢复了理智,叹口气说:“第三杯酒,我莫得远给你们赔罪道歉!喝!”

三杯酒喝过了,常委们轮流给王丽英和许爱萍敬酒,再给四位斗智斗勇从而胜利归来的边防军人敬酒,慰问,祝贺。大家频频碰杯,一时间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之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轮到死里逃生的勇士们回敬了。老实憨厚的王丽英最恨那个算命先生,端起一杯酒,先给张家友敬,问他算命先生抓住没有。张家友告诉她,已经抓住了,根本不是算命先生,而是一个小地痞,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名字,只有个诨号,叫兰洋洋,一贯以看相算命为生,设局骗人。

王丽英愤愤地说,恶有恶报,鬼日的们该千刀万剐。又倒了一杯酒,拉着许爱萍,来给钟国疆敬酒,感谢他有锦囊妙计,叫骗子歹徒们插翅难飞,使她们化险为夷,又设宴款待,真是受宠若惊,代表全体军嫂表示衷心感谢。

钟国疆起身相迎,热情地与她们碰了杯,夸她们机智勇敢,为边防军争了光。她们自然非常高兴,又给其他人敬酒。两人虽然庆幸,却还是余淨难消,加上不胜酒力,一圈下来,就有些撑不住了,莫得远就叫她们一旁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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