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到卓如风身着喜服浑身酒气,醉醺醺的就要推门而入,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他一把推开。
如竹听到门的声音,紧张的挺直脊背,手紧紧抓着衣服,一直在心里打着腹稿,怎么样能取信于他,然后说出真相,又不触怒他,免于牵连……
这难度系数是MAX不能再少!
卓如风开口,声音意外的好听:“你们先出去吧!”
如竹闻言站起身来就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他不是跟自己说的,看守着她的两名喜娘迅速离去,该有的礼节一样没有做,想到这儿她急忙退回去,结果忘了床榻之前的踏板,一下子被绊倒在床上,人就倒在喜床之上。
背后撒的核桃花生莲子一定都是圆滚滚的,硌的她后背一阵生疼,她嘶的一声倒抽了口冷气……刚要起来,就感觉有人伏在自己身前,正压着自己。
重力翻倍,更是痛不可当,她忍不住就痛呼出声。
红盖头一下子被掀开,丢在一旁,只剩下四目相对。
看到映入眼帘的人,两人同时愣住了,如竹看到卓如风这副尊容,剑眉斜飞入鬓,如鸦羽一般长长地睫毛下星眸微眯,高耸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翘,一时搞不清楚梅香的审美升级到了何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也不知道救她的那个人要长到哪个程度才能瞬间秒杀了这位正主,然后要还灭了他的地步!
卓如风看到她一脸吃惊,如凝脂一般的雪肤上,英挺的眉下是双如秋水的眸子,小巧的琼鼻,朱唇皓齿,小口微开,喜服因为他压住了一边,白皙的脖颈及细致的锁骨露了出来,再加上眼前这呆呆的模样,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
如竹率先反映过来,本能推了他一把,发现自己做了个相当暧昧的无用功,于是她伸手将头上的凤冠一拉丢在一旁,一头浓厚地青丝散开,瞬间平铺在红色的床单之上,说不出来的妖娆之色,她歪头异想天开地要从他撑起的臂弯一侧滑出来。
卓如风见她这样,知她的意图,微微一笑,索性将她锁入怀中,一个吻就要印在唇上,如竹见状歪头去躲,感觉到他的双唇正落在她的耳边,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惹得她微微战栗了一下,急忙去掩盖着擦,卓如风见状满意地笑道:“娘子莫急,这种事儿应该由夫君来做才是。”
如竹脸烧的通红,瞬间缩成虾米,把头埋得更低,她小声道:“我闻到你其实没有喝酒了,卓公子,卓少爷,我们先说会话儿吧,你先不要冲动,我……我有事儿要和你说。”
卓如风腾出一只手就来剥她的喜服,另一只手将她抱起,大手一挥,将其身下的撒帐所用的喜果扫落在地,这才把她又压回床铺之内,一面还用下巴蹭她的额头,声线妖娆:“娘子,究竟什么事儿,非要现在说吗?”
如竹发现他有所动作,赶紧拉紧了衣服,说道:“是的,是的,很重要,你也看到了,但我只是个弱女子,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卓公子你若是知道了,可能会让你特别生气,所以你不要一时动怒然后再……”
“再什么?嗯?”他见她自己偷偷拉紧衣襟,暗自好笑。
“再迁怒于我,卓公子,你恨周国人吗?我觉得朝廷是朝廷,百姓是百姓,百姓并不关心是谁的天下,自然犯不着去因为谁是哪国人就去恨她,对吗?”
卓如风不去答话,大手却在她身上游走起来,低下头就去吻住她白皙小巧的耳垂,含含糊糊道:“周国和南越往来战争无数,自然是不共戴天,只是……”
“可是百姓只能听上位者的话,并没有选择的呀。”如竹伸手就去捂住耳朵,卓如风笑出声来,胸膛一阵震动,眨眼之间,她身前两层喜服胸襟处就已经被掀开……
如竹不堪其扰,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也有点隐隐的发热,她用力去推卓如风,再这样下去,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可卓如风哪肯,只当她这是娇羞不已,而新人间情趣,不就是这样欲拒还迎。
她见卓如风不为所动,反而有种被怂恿的感觉,咬唇想了下,俏脸一冷道:“我们……我们还没有喝合衾酒。”
卓如风闻言扶她起来,道:“娘子原来是要说这个,是为夫的疏忽了,我们还有同心结未系,也一并礼成了吧!”
说罢,站起身来,就坐在桌前倒了两杯酒,如竹赶紧把衣服系好,跑到窗边,推开窗子,在房间内离他最远的地方大声说道:“卓公子,你听我说,我不是梅香,我是被他们抓来顶替的!我同你一样,也是被他们所害,你……你不要误会了……也不要伤我性命……”说到这里,她眼里的恳求之色更甚:“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你放我走吧!”
卓如风闻言浑不在意,微微一笑:“娘子又开玩笑了,你若不是梅香,那谁又是呢?况且,你我大婚,今宵良辰美景,娘子你怎舍得我独守空房?”
“卓如风,卓如风……我不是梅香啊!我有家人,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吗?你有一块令牌,黑黢黢的,只有巴掌大,你在周国的璧合观后山的竹林那丢的,你还记得当时有人要你等着,说会叫人来救你吗?我……我就是那个人,虽然我没有救到你,但我真的不是梅香,我……”她在床边踱来踱去,脑子里边想到什么都脱口而出:“啊啊……”却再也说不出来。
她还要说话,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她脸色更加焦急,忽然想起来白天梅岭塞进她嘴里的药,心中一惊,面上呆滞,原来给她的是哑药……
她口不能言,只能满屋子的找纸和笔,却徒劳无功,喜房之内怎么会有笔墨。
卓如风听她说起来璧合观之事,也觉得世间之事实在巧合的离奇,梅香当日找了五个杀手伏击于他,他侥幸生还之后,满心愤怒,查到她是为了另一个男子想要悔婚才这样做,简直想把这个无耻的女人千刀万剐,所以身上的伤一经大好,就想着不能打草惊蛇,假装不知道此事,将她娶来,软禁她,再慢慢折磨她。
可后来陈管家却说梅香本人也受了重伤,武功全失,以前的事情也记得不清楚了……他当时心中就疑惑不已,她这是示弱,还是想了另外的花招来骗自己?
没想到与他成亲之人根本就不是梅香,是以他一掀开盖头的瞬间,这才愣住了,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伤再重,难道仇人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吗?
既然不是梅雪,而是这样一位姿色更甚的温香软玉,那他何不将错就错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自己,以后再找机会报仇就是,梅香既然已经是他的妻子了,那另外一个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虽然清楚这来龙去脉,却也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就是自己在最后清醒之时见到的那位,自己当时因重伤在身,却在周国境内,为求自保,不得不打起精神,隐匿在竹林深处,等待救援,没想到远在周国的她,因自己不慎掉落的令牌,竟然阴差阳错地被梅家牵连进来又挟持她代嫁。
这样看来,想必这个替身之前身上的鞭伤也是她的杰作了吧!一个女子,心思却如此毒辣,真是匪夷所思,想到他差点要与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共度一生,他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现在看到这位姑娘,又觉得是上天垂爱,万分庆幸,让他能从一开始就摆脱这个噩梦,而她不幸被自己牵连其中出现在自己面前,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