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楚思和任一檬勉勉强强在超出预算一定范围的情况下把参加五月十八号晚会所需要的礼服置办好了。
走出商场的时候任一檬提醒了一句:“到时候,你先喊一辆出租车然后来接我。”
黄楚思略有点肉痛自己的钱,可是想想如果去坐地铁过去,好像也不是很合适,便答应了任一檬的要求。
而为这场晚会在烦心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沈予曦,沈予曦看到周边一些朋友陆陆续续收到顾准派对的邀请函后,有点沉不住气,虽然这个邀请函最后的署名让自己很是不快,但是这反而有点激起了沈予曦的好奇心,她想要看看这个苏小桃到底是何方神圣。
黄楚思和任一檬在七点三刻左右到了会所,其实他们可以更早到的,但在任一檬的要求下,他们在距离会所前老远的一个路口就下了车,步行了一大段。
今年魔都的春天很奇怪,五月的夜晚其实还是有些寒冷的,黄楚思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任一檬说:“要不我帮你买一条披肩披着吧!”任一檬觉得有些寒碜的意味,那是和今天晚上晚会里的服装的豪华气派不相称的。她感到了这一层,于是为了避免另外那些裹着名贵皮草的贵妇们的注意,她决绝的摇了摇头。
黄楚思牵住了她:“等着吧。你会受寒的。我随便去买一条,然后你进去就脱掉好了啊。”
任一檬不绝不会听从他,匆匆忙忙往前走,他们俩向着苏州河的河沿走下去,两个人浑身冷得发抖。
末了,他们俩终于走到了会所,看着各色名车将一个个光彩夺目的来宾们送达,黄楚思和任一檬感到有点自惭形秽。他们俩若有所思的惆怅地上了楼。
任一檬她在镜子跟前又细细打量着自己,想再次端详端详无比荣耀的自己。
但是陡然间任一檬听到黄楚思发出了一声狂叫。黄楚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没有那紫色底烫着金色大字的邀请函了!
任一檬这时候已经准备抬起脚进入会场了,于是连忙问黄楚思:“你有点怎样?”
黄楚思有点发痴似地转过身来向着她:“我已经……我已经……我现在找不着那张请柬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它去哪儿了,刚刚在出租车上,我还看了它一眼呢。”
黄楚思张皇失措地在大厅里低着头找了起来:“不可能的啊!什么嘛!……怎么会这样!……哪儿会有这样的事!”
黄楚思在那件礼服的口袋里,都寻了一个遍。到处都找不到那张请柬。
任一檬虽然有点丢脸,有些想要逃遁,但只能问道:“你能够确定离开你在刚刚那个出租车上看到这张请柬了吗?”
“对呀,我在车子里面还摸过它的啊。”黄楚思焦急的回答到。
“不过,倘若下车之后,我们在来的路上,它落下去的话,我们可能会听到点她落下去的一点点声音吧,不可能那么杳无声息就没有了,我觉得它应该在出租车里面。”任一檬尽量客观的分析给黄楚思听。
“对呀。这是可能的。你还记得的出租车的车牌号吗?”黄楚思流露出期待的表情,看着任一檬。
任一檬提醒到“没有。下车的时候你不是拿了发票了么,你快打开来看看啊?”
“没有,我下车的时候就随便捏成一团然后就丢了。”
他们俩口呆目瞪地互相瞧着对方。末了,黄楚思打起精神,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我去,”他说,“我去把我们俩步行经过的路线再走一遍,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得着那张请柬或者是那张出租车发票吧。”
于是黄楚思走了出去。任一檬呢,连发火的气力都没有了,就靠在一把围椅上面,看着人来人往,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沈予曦在宴会前的三天,终于没有忍住,给顾准发了微信,顾准只回了四个字“想来就来”,第二天,她到自己的好姐妹家里去了,向自己的好姐妹谈起了自己的烦闷。
好姐妹知道沈予曦来的目的,于是走进自己的卧室,取出一个大盒子,带过来打开后朝着沈予曦说:“你自己选吧,亲爱的。”
沈予曦最初看见许多手镯,然后是一个用成色相当好的珍珠镶成的一个时髦的项圈,接着是几个镶着宝石的,做工非常精巧的戒指。
沈予曦在镜子跟前试着这些首饰,迟疑不决,舍不得丢开这些东西,归还这些东西。虽然顾准会送给自己一些奢侈品,但是相较于她今天所看到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予曦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朋友:“亲爱的,亲爱的,你还有没有其他一些别的什么了?”
朋友听了后,有些厌烦:“东西有的是,你自己找吧,我可不知道也不晓得哪件才能合得上你的心意啊。”
沈予曦只好自己在那儿东翻翻、西找找,忽然沈予曦在一个黑色缎子做的小盒子里,发现了一串钻石项链,那东西简直压倒了刚刚沈予曦所看到的一切。
于是,沈予曦的心房因为一种奢望渐渐地跳动了起来,她颤抖着手拿起了这串东西,身体在那儿有些轻微的发抖,沈予曦哆哆嗦嗦的把这串钻石项链压着自己小礼服的领子绕到自己的颈项上面了,站在朋友家衣帽间的大镜子前面,对着自己的影子出了半天神。
沈予曦小心的瞥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朋友,酝酿了好半天,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后,用带着乞求和满腔的顾虑,有点迟疑的开口问自己的朋友:“亲爱的,你能够借我刚刚的那个蓝宝石戒指还有这串钻石项链么,我只要借这两件东西!”
朋友轻轻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有点不顾优雅的“嗤嗤嗤”笑了起来:“亲爱的,不是我说你,你呀你,眼光总是那么的毒辣,就专会挑我最贵的东西。”
沈予曦的女朋友抠了抠自己粉色的手指甲,用嘴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轻描淡写的说:“你也知道我婆婆的,像我们这种家庭呢,说好听点,这些珠宝首饰是我老公送我的,但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家族资产,我也不怎么敢轻易戴的,难得你喜欢,就拿去戴吧,那就按以前的老规矩来操作吧,你写借条还有把你的那套房子的房产证明天拿过来,然后我们去珠宝鉴定中心鉴定下,你还回来的时候再把去鉴定下就行了。”
沈予曦点点头,识相的说:“kathy,我知道的,还有这次我给你打个5w块吧,你看可以么?”
朋友有点哂笑着说:“上次西西就借我一个蓝宝石戒指就给了我3w,当然啦,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就算不给我钱,我也无所谓的,这些都是些小钱啦,我也不是靠这种珠宝租赁赚钱的。”
沈予曦有点吃瘪,可是只能赔笑脸说:“kathy,不要生气,你是把我当姐妹才会借给我的,我自己还没眼力见,我有数啦!”
朋友受用的卖乖:“那倒是实话,我就老实告诉你把,这条钻石项链,你自己也看出它到底怎么样了,一般人来借的话我都不会拿出来给她们看,喏,比如说西西。”
沈予曦心里恨的牙痒痒,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么久的筹划和准备终于迎来了晚会的日子,沈予曦来到会场入口,那个棕色皮肤的小保安一直偷偷盯着她看,沈予曦自己打量着周围其他的女宾,觉得自己比一般的女宾都要漂亮,时髦,迷人。
沈予曦不断微笑着,心里乐得发狂。许多男宾都望着她出神,但是她想要吸引得只有顾准的目光。匆匆步入会场后,她设法走到已经被团团包围住的顾准身旁,顾准注意到了她,但是没有和她搭腔。
到了跳舞的时间,许多单身男宾想要和沈予曦跳舞,沈予曦朝顾准的方向看了一眼,顾准无动于衷。
沈予曦用陶醉的姿态舞着,用兴奋的动作舞者,似乎从表面上来看的话,她沉醉在欢乐里,沉醉在自己的容貌的胜利里,但只有沈予曦自己心里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罢了。
她幽怨地看着挽着顾准胳膊的苏小桃,看着苏小桃收获着那一切阿谀奉承和赞叹,那是使得所有女性都认为的异常完备而且甜美的凯歌,沈予曦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她仿佛看到一团团幸福的祥云包围着苏小桃。一瞬间一种疼痛感袭来。
黄楚思终于风尘仆仆赶回了会所,兴奋地朝任一檬挥舞着手中那张紫色的请柬:“你知道吗?就在苏州河边上的一棵柳树下面,那地是湿的,所以掉下去的时候没有声音的,咱们快点进去吧!”
任一檬站了起来,想走,但是看着黄楚思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有些心疼,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打起精神朝会场里面走了进去。
晚会已经进行了一会,黄楚思和任一檬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能拿着香槟酒杯在里面四处乱转,看着别人三三两两在那儿聊天,不知道怎么加入进去。
“苏小桃!”任一檬惊愕地拍了拍黄楚思,指着远处,顺着任一檬的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苏小桃!